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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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辭因他南征北戰(zhàn)顛沛流離,從出生就受了不少苦,身子也不比哥哥們強壯,因此,謝戈對幼子總是格外憐愛。 眾人看皇帝正對兒子溫聲囑托,也都沉默侍立。 陛下不必過于擔憂,臣妾看清辭氣色不錯,有新朝龍脈氣運庇佑,想必日后也會康健順遂。 女子長相傾城,笑盈盈的接話,眉眼在燭火下愈發(fā)明媚嬌俏。 謝清辭淡淡看了她一眼,這是父皇生前最寵幸的安貴妃,本是小戶人家出身,機緣巧合嫁入謝家,她膝下生有四皇子,圣眷正隆。 謝戈對她微微一笑,隨即落座開宴。 宴中觥籌交錯,忽有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陛下,臣有一事深覺憤慨,還請陛下出面,替臣討回公道! 謝清辭順著聲音望去,跪在大廳正中的果然是燕平榮。 謝戈皺眉:你有何事? 陛下,臣隨您南征北戰(zhàn),總算打下這錦繡河山,陛下封臣為英國公,臣全家都感激涕零,誓要報答皇恩可是,就在今日,臣的世子差點被一個叛賊奪去了性命!燕平榮剛知道兒子遭遇,氣得胸膛起伏:臣咽不下這口氣,特地來問陛下,會如何懲處此人? 謝戈皺皺眉,今日燕銘的事情他已經(jīng)知曉,一時卻還沒想好如何處置。 本朝對通敵叛得很重,皆是夷三族,但蕭家畢竟和他多年并肩戰(zhàn)場,且在軍中根深葉茂,自然不能輕舉妄動。 可若是還用義子的身份封賞他,那也絕不可能,畢竟當知曉蕭家投敵那一刻起,那孩子和自己早就沒了先前的那層關系。 本想把此事擱置幾日再處理,誰知今天就發(fā)生了相斗的事兒,燕銘是燕家的獨子,燕家也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將領,若是不對蕭棣懲處,難免讓人寒心。 英國公言過其實了吧,都是少年人的打鬧,你也先消消火氣。安貴妃笑道:而且,蕭棣并不是會主動傷人的孩子,對嗎,jiejie? 被她叫做jiejie的一個年近三十的女子,她剛被封趙婕妤,十三歲的蕭棣曾寄養(yǎng)在她名下,趙婕妤忙展顏一笑,附和道:阿棣向來是個穩(wěn)妥的好孩子,他不會主動惹事的。 他父親成了叛臣,兒子還如此囂張!燕平榮不理會,繼續(xù)道:陛下!您不能再姑息蕭家了! 父親投敵,但蕭棣這孩子卻為本朝打過幾次勝仗??!依臣妾看,蕭棣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半大孩子,還是要有人管束教導著他。安貴妃眉心的花鈿閃著幽暗的光:拋開父輩的恩怨,蕭棣也是難得的好身手呢。 謝戈淡淡嗯了一聲,心中已有計較,語氣悵惘道:他曾替朕打過幾次漂亮的仗,頗有其父當年之風,是難得將才?。?/br> 那孩子今年不過十五歲,雖然不能封爵善待,但也不至于奪他性命。 更何況邊境不穩(wěn),若是蕭棣出事,軍中萬一有動蕩更是不妙。 謝清辭始終坐在位置上冷眼旁觀,重生一次,以往從未深想的關卡,如今卻看得極為透徹。 眼下蕭棣雖表面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但處境卻很微妙。 他和鎮(zhèn)守邊境的蕭家親軍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姓氏本身就是一面旗幟,謝清辭今日本想借燕家之力打壓蕭棣,但父皇顯然不想也不敢真的除掉蕭棣。 再說蕭棣雖然才在軍中兩年,已經(jīng)有了一些驍勇的戰(zhàn)績,堪稱天生將才。 以后若是成了誰陣營的棋子,絕對能鎮(zhèn)守一方。 果不其然,安貴妃又道:聽說蕭棣身手甚是俊俏,榮兒傾慕父皇,早就想學功夫,您看讓蕭棣教榮兒幾個招式如何? 謝清辭苦笑,安貴妃定然是想籠絡蕭棣,想讓此人成為她以后的助力,可惜蕭棣是一遇風云便化身惡龍的暴君,怎會受人擺布? 與其讓旁人收下蕭棣養(yǎng)虎為患,不如先順著那本書中的劇情去走,日后再伺機除掉蕭棣。 父皇。想著劇情里所說的囂張人設,謝清辭故意旁若無人的出聲道:太醫(yī)說春日來了,兒臣該多活動活動身子,可是我想騎馬卻摔了,身邊也少個身手好的照應呢! 謝戈望著兒子巴掌大的清瘦小臉,不由憐惜道:這還不容易?去宮里挑幾個功夫好的侍衛(wèi),專程護著你。 兒臣不要!謝清辭長睫一卷,微泛紅意的眼尾透著委屈:那些人都不是知根知底的,兒臣才不想要那些人侍奉呢!父皇,你記得那次白渡河之戰(zhàn)么?敵軍繞去家中,把兒臣捉去了,是蕭棣騎馬殺過來,從敵軍手里救下了兒臣,他身手就很好! 這番話此時說出來,無疑也是想要蕭棣了。 安貴妃眼波一轉(zhuǎn),忙笑道:那是殿下見的人少,若是多看幾個高手侍衛(wèi)的功夫,蕭棣便入不了您的眼了。 謝清辭根本不理會她,只望著皇帝滿是天真道:蕭棣曾救過兒臣,又善弓馬騎射,兒臣也想練好身子,隨父皇射獵,父皇,您把蕭棣給兒臣用吧! 說罷,還垂頭輕聲咳嗽,顯出病弱之態(tài)。 皇帝面上閃過一絲意外,他知道謝清辭向來無暇天真,今日這番話,想必也是惦記著蕭棣曾救過他,才開口要人。 眼下,蕭棣定還要留在京城,但皇帝并不愿將此人交予有子的安貴妃。 謝清辭是自己的嫡子,不諳世事,身體病弱,蕭棣若是跟了他,既保全了身份的尊貴體面能安撫軍中將士,還不會被旁的勢力所用。 謝戈笑了笑,依然是寵溺兒子的模樣:清辭要人,朕還能扣著不放?你身邊恰好少個人照應,朕看要不就讓那小子留在你身邊侍奉吧? 謝清辭立刻眉眼彎彎的應下,唇角笑意盈然:那兒臣可以讓蕭棣陪著學騎馬了! 騎不騎馬倒是其次 蕭棣到了他手里,是定然不會有命在的。 謝懷尉聽到,登時滿臉不高興:我騎術難道不比那白眼狼強?清辭你何不跟我練? 安貴妃也出聲道:臣妾也覺得不妥,清辭身子向來不好,蕭棣又在軍中殺伐了幾年,手腳粗重,萬一照顧不周可怎么好? 燕平榮瞪著眼睛看著話題逐漸走偏,冷聲道:陛下!蕭棣差點要了犬子性命,臣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謝戈微微皺眉,這幾日為了登基大典,蕭家出身的將領都會來京,他自然不能讓蕭棣太過落魄凄涼,但蕭棣他畢竟是個戴罪之身,還當著眾人差點把燕銘搞的半死,若是不處置,是定然說不通的:魏丞,你是何意? 魏丞素來為皇帝排憂解難,此時笑道:陛下幾日后要登基大典,此時不宜節(jié)外生枝,蕭棣已連遭貶謫,如今不思悔過,不如讓他徹底卸職反?。〉妊嚆憣B(yǎng)好了,再讓蕭棣親自登門致歉。 皇帝沉吟半晌:就按丞相說的去辦。 燕平榮本想再說幾句,看轉(zhuǎn)念一想?yún)s登時明了。 陛下之所以輕輕發(fā)落,也是因為登基之初實在不宜處決蕭棣。 來日方長,又何必急于一時。 燕平榮恨恨的咬咬牙,也只能認了。 宮宴上,一向矜貴自持的謝華嚴眉心緊鎖,不由緊握輕顫的手掌。 謝清辭從小乖巧軟糯,是他最用心疼愛的弟弟,盡管最近屢屢任性,甚至鬧脾氣要在京城縱馬,可出事后他沒有說謝清辭一句重話,反而嚴厲斥責了謝懷尉。 可那晚回宮后,他忽然做了個遍體生寒的夢。 原來自己二十幾年都活在一本書中,而書中最惡毒的人恰是自己的弟弟謝清辭。 所謂的天真驕縱都是他的偽裝,他給父親進獻丹藥,使父親癱瘓在床。謝懷尉質(zhì)問他,他轉(zhuǎn)手將謝懷尉的情報送給敵軍,那時又恰逢軍糧失期,最終導致謝懷尉被射死在亂箭之中。 只是大家都看到明面上的軍糧原因,卻不曉得謝清辭在背地里干的勾當,罪名一股腦到了他這個押送軍糧的太子頭上。 他被罷黜圈禁,昔日最寵愛的弟弟,拿著夾棍走到他面前,笑得一臉天真:哥哥,你早已失去了小指,一雙手看著不倫不類,弟弟不如徹底成全你,也算給這雙手一個圓滿??! 話音落,余下的手指被謝清辭生生夾斷。 十指連心,謝華嚴至今記得夢中骨碎的絕望和痛心。 而驚馬事件,恰是在夢境剛開始,謝清辭挑唆他和謝懷尉關系的事件。 一覺醒來,謝華嚴對謝清辭生出警惕,默默疏遠旁觀。 今日看他欺辱蕭棣,后又看他主動將蕭棣收在身邊 和夢境中何其相似。 謝華嚴冷凝的眸光落在言笑晏晏的謝清辭身上。 那個向來善良隱忍,生著病還安慰他不痛的弟弟早已無處尋覓。 眼前的謝清辭,是個披著人皮的厲鬼。 作者有話要說: 棣棣(欣慰):哥哥為了要我還真是費盡心機! 清辭:畢竟手里的刀已經(jīng)磨好了! 第4章 預言(2) 宮宴結束,一行人走出大殿。 謝華嚴目光劃過謝清辭,慢下腳步。 謝清辭看到他在身畔,果然主動走過來:大哥 眼眸里滿是依賴欣喜,以往看到時,謝華嚴內(nèi)心總有暖意,此刻卻只余冷笑。 他不動聲色道:你臥床了這么久,傷勢可好些了? 按照書中設定,謝清辭定然會夸大傷勢,挑唆自己責罵謝懷尉,從而使二人生分。 誰知謝清辭卻認真道:我的傷已經(jīng)無妨了,哥哥,你莫要再責怪二哥了,他腦子本就不靈光,再被你嚇傻就不妙了。 腦子不靈光??? 謝懷尉立刻閃過來,沒好氣道:說誰不靈光呢,你那是沒見過我在戰(zhàn)場上的模樣! 他真的好氣!弟弟對自己在戰(zhàn)場上的威風一無所知! 還偷偷說他傻! 看著二人說笑的背影,饒是謝華嚴喜怒不形于色 ,面上也閃過驚疑。 謝清辭的所作所為怎么又和夢中不一致了? 難道他又有旁的陰險圖謀? * 夜色如墨,皇城外荒草凄清,一道身影掠過屋檐,輕疾的閃身進入南邊的屋門,屋內(nèi)昏暗,矮桌上的燭火閃爍著將熄未熄的光。 床榻上安靜的趴俯著一個少年,他衣衫破舊,裸露的肩頭滿是猙獰的傷痕,雖被籠罩在燭火中,卻隱隱有拒人千里的淡漠。 主子,您所料想的都沒錯。來人身著宮廷侍衛(wèi)的窄袖袍,低沉的聲音隱在暗影中:一開宴,燕家就對您不依不饒,非要陛下給他們一個說法,安貴妃也的確出面為您說情了,大約是想讓您侍奉四皇子。 蕭棣冷嗤一聲,依然閉著眸:陛下怎么說? 陛下卸了您軍中的職位,但也如您所說并未難為,只令您過幾日去燕家道歉嚴晶忽然想起另一樁事兒,猶豫道:不過陛下沒立即答應安貴妃,因為三殿下忽然站出來,想讓您過去他那邊兒。 蕭棣倏然睜開雙眸,眼底劃過陰戾:謝清辭?他開口要我? 今夜宴會上所發(fā)生的事皆在蕭棣料想之中,他知曉燕家不會善罷甘休,皇帝八成也會趁此機會,奪去他手中最后的權柄。 但按他所想,皇帝定會順水推舟,答應安貴妃的請求,畢竟皇長子有不少軍中舊人威望甚重,讓自己去安貴妃處,既可以不動聲色替四皇子拉攏軍中將領,也能表示出皇恩浩蕩把一個叛賊之子寄養(yǎng)在皇子身邊同吃同住,既能安撫蕭家舊部,還能方便監(jiān)視他。 可誰知謝清辭竟然會在此時出面? 蕭棣皺皺眉頭。 是,三皇子聽說您功夫好,便想帶在身邊。嚴晶搖搖頭道:但他心里究竟怎么想,屬下也猜不透,皇長子畢竟是他的嫡親哥哥,許是為了皇長子拉攏您 蕭棣不由輕嗤,瞇起的眼眸滿溢不屑:憑他么? 他依稀記得從前的謝清辭清瘦單薄,身影如能讓人隨手攔腰掐斷的細竹,脆弱到毫不設防。 他被指為叛臣之子后,才發(fā)現(xiàn)此人忽然一反常態(tài),主動出面,拳打腳踢將他欺辱了一番。 甚至打斷自己的腿也是此人授意。 蕭棣冷冷勾起唇角,眼底閃過幽暗的戾氣。 這樣孱弱的人也妄想拉攏驅(qū)使他? 那自己倒也不能辜負 不過殿下素來不問世事,嚴晶想了想,又覺得謝清辭沒什么心計:又從娘胎里帶了病癥,身子骨素來不好,平時走起路來都是要被風吹倒的模樣,前幾日墜馬又昏迷了好幾日大概是真的想找個人看護周全。 蕭棣目光冰冷,他這身嬌體貴的哥哥打斷了他的腿,如今自己隨便活動活動筋骨,也想找人看護? 也是 謝清辭如白玉般光潔瑩潤的臉頰在腦海中一閃而逝,蕭棣想,那樣的人,是要找個人護著。 可惜偏偏找到了他這個煞神。 蕭棣緩緩思索著,他本想去安貴妃處,此刻卻忽然換了念頭。 以近幾日來看,謝清辭為人惡毒,是個空有好皮囊的病秧子,且背靠謝華嚴等人,若是能拿捏好,定然大有可為。 三哥想讓我護著他?蕭棣輕勾唇角,冷戾之意盡顯:那我這做弟弟的,也不能辜負了心意。 嚴晶微微一怔,意外道:主子想去三殿下處?陛下似乎也有此意,只是如今這情形,終究不是由我們說了算 明日我不是要去燕家道歉么?蕭棣瞇眸道:讓他幫我一把就是。 嚴晶望著蕭棣,嘴唇動了動,卻什么都沒說。 他是蕭家的親衛(wèi),雖在舊主戰(zhàn)亡后跟隨謝家,但在心底依然把蕭棣當小主子看。 小主子明明才十五歲的年紀,卻沒有半絲少年人的明亮快活,整個人跟林中深處的小崽似的,藏著一股幽暗的殺意。 他不想看小主子這模樣可眼下如此處境,他又能說什么呢? * 后日一早,蕭棣咬著牙起身洗漱。 他頂著戰(zhàn)俘的屈辱被拉進京,挨著鞭子兩三日水米都沒打牙,又被燕銘打斷左腿拖拽于馬后,稍稍一動劇痛便涌上全身。 看守他的侍衛(wèi)皆幸災樂禍的望著他拖著殘腿步履蹣跚,眼神里都是不屑和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