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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8章

    ◎“我對小孩沒興趣?！薄?/br>
    肖策心中一梗，繼而轉(zhuǎn)變話鋒：“你不想見我沒關(guān)系，但今天這場飯局投資方的人都到了?！?/br>
    說完，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裝似不經(jīng)意間開口：“你下部戲要想正常開拍，離不開投資，做決定前還是再想想?！?/br>
    秦梔不是傻子，盡管肖策三言兩語說得無波無瀾，但這其中的內(nèi)涵和告誡，她聽得很清楚。

    如果不去，那她下部戲別想開拍。

    秦梔還沒有畢業(yè)，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導(dǎo)演，要想未來站得住腳，最得罪不起的人就是投資方。

    她不是什么天之驕子，一沒背景，二沒資本，一部戲要想成功開拍，離不開投資，為了生存，她不得不向現(xiàn)實低頭。

    冬日的夜晚寂靜蕭條，刺骨的冷風(fēng)直往脖子里灌，手里的熱水袋還是暖的，貼著掌心，驅(qū)散嚴(yán)寒。

    秦梔靜了半晌，還是妥協(xié)：“地址。”

    肖策一喜，明顯松了口氣：“匯博酒店，今晚七點半的局，你盡快吧。”

    說完，未等秦梔再說什么，那頭直接掛了電話。

    秦梔攥了攥手機(jī)，這會已經(jīng)七點，她收起手機(jī)，看向身后的趙柏陶：“小柏，你知道沈隊多久回來嗎？”

    趙柏陶“啊”了聲，搖搖頭，遲疑道：“這個不清楚，要不再等等？”

    秦梔不想就這樣一走了之，她想了想，心念一動：“你這有紙和筆嗎？”

    “行政樓一樓就有，你跟我一塊過去吧?！?/br>
    “好?！?/br>
    ......

    指導(dǎo)員辦公室里，孫燁從桌子底下拿出今天下午在中隊門口沒收的一塊硬紙板，上面被人用黑色和紅色的記號筆寫了密密麻麻的一行字。

    都是對沈鶴舟的控訴。

    “聽俞家的人說，老太太昨天剛出院，今天趁家里人不注意，又偷摸跑出來了?！?/br>
    孫燁拿起桌上的保溫杯，正想喝口茶，看到紙板上那行歪歪扭扭的字，又心煩地將保溫杯放回在桌上。

    沈鶴舟神情倦怠地微歪著腦袋，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眼紙板上的字，壓低的眼睫蓋住眼底的情緒。

    一年過去，俞老太太來中隊門口鬧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這些控訴他“惡行”“殺人償命”的話，他閉上眼都能背出來。

    看著孫燁將紙板上的字全部用粉筆涂掉，沈鶴舟懶懶地掀了掀眼簾，淡聲道：“要沒別的事兒，我先走了?！?/br>
    想著秦梔還在外面等，沈鶴舟待了兩分鐘，轉(zhuǎn)身就走。

    見人絲毫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孫燁倒是覺得欣慰，但還是幫忙傳達(dá)了指揮長的話。

    “指揮長給我打電話了，他的意思是，想將你調(diào)到別的支隊，先避一避。”

    “等做好老太太的心理工作，再把你調(diào)回來。”

    話音剛落，門口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微頓。

    沈鶴舟壓低了嘴角，頭也沒回，只撂下兩個字：“不用。”

    ......

    沈鶴舟從指導(dǎo)員那回來，手上拎著秦梔的保溫盒，可惜行政樓前早沒了那道纖細(xì)的身影。

    “隊長，秦梔臨時有事先走了?！壁w柏陶走過來，遞給沈鶴舟一張便利貼，“這是她留給你的?！?/br>
    一張淺黃色的便利貼，中間還有道折痕。

    沈鶴舟垂眸，打開便利貼，一行娟秀工整的字跡映入眼簾，一筆一劃很認(rèn)真、

    “沈隊長，十分抱歉，我臨時有事先走了。至于您要給我的東西，等下次我再來找您~”

    這行字的末尾，還畫了一個微笑的簡筆卡通小人。

    這樣的字體，隊里這幫大老粗肯定是寫不出來的。

    沈鶴舟盯著小人看了幾秒，最后注意到那兩個“您”字，漆黑的眉毛微挑，嘴角勾起抹似有若無的笑痕。

    一旁的趙柏陶和劉漢成一直在觀察沈隊的表情，見男人平日冷峻淡漠的臉有了幾分轉(zhuǎn)變，兩人好奇又八卦地湊上來，想看便利貼上寫了什么。

    沈鶴舟壓根沒給機(jī)會，攥著便利貼，慢條斯理地塞回兜里，靜默兩秒，又睨向身旁的兩個人，狹長漆黑的眼微瞇，冷不丁地問：“我看起來很老嗎？”

    趙柏陶amp;劉漢成：“......”

    兩人相視一眼，很有眼力見地?fù)u頭：“不老?！?/br>
    沈鶴舟垂眸，看了眼手里的保溫盒，神情若有所思。

    看到沈隊眉眼間流露出的微表情，劉漢成嬉皮笑臉地湊上去，勾肩搭背：“沈隊，剛走的那姑娘是不是在追你??？”

    沈鶴舟挑眉，偏頭目光涼涼地睇他一眼，低低呵了聲：“誰跟你說的？”

    劉漢成無辜地眨巴眼：“猜的?！?/br>
    他們這幫人在樓上可全都看見了，那姑娘之前來過一次，每一次來都帶了東西，看沈隊的時候，一雙眼睛笑盈盈的，讓人很難不多想。

    猜了就敢亂說，沈鶴舟哼笑了聲，磁沉的嗓音帶了些懶散：“很閑？”

    劉漢成搖頭。

    想到那張瑩白素凈的臉，看人的眼神都是溫和清澈的，明明還是個小姑娘，沈鶴舟擰眉，他還沒那么禽/獸。

    劉漢成不死心，大著膽子嘟囔了句：“萬一是真的呢，你會不會考慮——”

    “別他媽亂說。”

    話音未落，沈鶴舟抬腿就朝劉漢成的屁股踹過去：“我對小孩沒興趣?！?/br>
    ......

    從消防中隊出來，秦梔跟外婆打了聲招呼，然后攔了輛出租車去酒店。

    夜晚，華燈初上，街邊的路燈一盞一盞亮起，連成一道閃著光芒的線條。

    因為是周末，道路兩旁的行人很多，比以往要熱鬧些。

    出租車穿進(jìn)隧道，窗外車流如潮，斑駁的光影斷斷續(xù)續(xù)投射/進(jìn)車窗，落在秦梔精致柔美的臉上，明暗交替。

    待車子駛出隧道，昏暗褪去，明亮的燈光落進(jìn)來，秦梔的臉更加清晰，秀麗的輪廓擦著光邊，襯得五官的輪廓立體清冷。

    秦梔面無表情地看向窗外，注視著匆匆掠過的繁華街景，眼神淡得讓人捉摸不透情緒。

    不多時，漆黑的手機(jī)屏幕亮了一下，秦梔垂眸看了眼，是肖策發(fā)來的消息，問她到哪了。

    秦梔沒理會，將手機(jī)反扣在膝蓋上。

    參加這場飯局的人不僅有肖策，還有他的前女友，裴佳念。

    裴佳念和秦梔一向不對盤，尤其和肖策分手以后，因為肖策追求秦梔，于是將秦梔當(dāng)成離開眼中釘，經(jīng)常找茬。

    望著窗外的車禍馬龍，斑斕霓虹，秦梔冷冷淡淡地收回視線，忽然覺得有些遺憾。

    沒有跟沈隊長當(dāng)面道別。

    他說有東西要給她，應(yīng)該是之前送過去的保溫盒，這次沒拿到，還有下次。

    轉(zhuǎn)念一想，又有了去消防中隊的借口，秦梔的心情瞬間撥云見日，兀自笑了笑。

    司機(jī)無意中看了眼頭頂?shù)溺R子，便看到后排座位上輕顰淺笑的女孩，與方才的清冷沉默不同，整個人都透著股輕盈淡雅的味道，眉眼嬌俏，疏冷卻又明媚。

    半小時后，出租車停在酒店門口。

    秦梔下車后，在門口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肖策。

    肖策徑直朝她走過去，臉上流露出幾分欣喜：“梔梔，你終于來了，我還以為等不到你。”

    聽對方熟稔地叫著她的小名，秦梔扯著嘴角笑笑：“怎么會，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投資方?！?/br>
    肖策看她一眼，溫聲道：“你能這么想就好。”

    秦梔面上無波無瀾，心里卻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這人似乎忘了，剛才打電話時威脅她的語氣。

    兩人一道進(jìn)入酒店，秦梔越走越快，跟肖策拉開距離，甚至連多余的目光都不想分給他。

    肖策追上去，想到待會的飯局，他神情有些猶豫：“佳念也在這，不過，我已經(jīng)跟她打過招呼了，她不會再找你麻煩的?！?/br>
    聞言，秦梔眼尾微揚(yáng)，意味不明地笑笑：“那真是謝謝你了?！?/br>
    面前的女孩眉眼彎彎，雖是笑著的，可笑意未達(dá)眼底，隱約帶了點諷刺，肖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他殷勤道：“但如果她故意找事，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br>
    秦梔：“......”

    秦梔但笑不語，這會都懶得陰陽怪氣，索性沒有搭腔。

    兩人到了五樓，前方的侍從推開包廂的門，領(lǐng)著他們進(jìn)去。

    包廂里坐滿了人，除了幾位主演，投資方和制片都到了。

    坐在最中央的就是投資方劉總，年近四十，卻早早禿了頭，只有寥寥幾根頭發(fā)絲，腆著似是懷胎八月的啤酒肚坐著，手上還端著杯紅酒，正跟一旁的人說著話。

    當(dāng)看到肖策和秦梔進(jìn)來，劉總眼睛一亮，笑起來：“兩位小導(dǎo)演終于來了，大家剛才還聊起你們倆呢。”

    先前拍攝的那部短片，秦梔是總導(dǎo)演，肖策是副導(dǎo)演，至于女主角裴佳念，就是這位劉總硬/塞進(jìn)來的。

    肖策跟大家打了招呼，秦梔笑著微微頷首，不施粉黛的臉龐精致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