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無人響應(yīng)。

    這么晚，趙斯淇不在家。意識到這一點，高馳更煩躁了，他在走廊上來回踱步，五分鐘后，腦海中出現(xiàn)一個地點，他沒有遲疑地迅速按電梯下樓。

    走出樓棟大門，穿過靜謐的花園，高馳果不其然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看見一個人。

    今晚天空濃云密布，星光全被遮住了，夜色十分暗淡，然而草地上那個人的臉龐卻清晰可見。

    趙斯淇一只手環(huán)著膝蓋，另一手在摸幾只流浪貓的頭。月光穿過樹梢，落在地上，落在趙斯淇的眼底，倒映著點點碎光。但是他的眼神是放空的，沒有焦點，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趙斯淇?！备唏Y沉聲叫他。

    趙斯淇遲鈍地回頭，對上高馳的視線。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表情仍是呆滯的，沒有特別的反應(yīng)。

    草坪上有好幾只流浪貓圍在趙斯淇身邊，警惕地望向高馳，尾巴都豎了起來。

    高馳不想過去，他向趙斯淇招手：“過來，我有話跟你說?！?/br>
    趙斯淇似乎沒聽懂，他低下頭，繼續(xù)給手邊的小貓順毛。小貓被他摸得很舒服，豎起的尾巴又垂了下去，發(fā)出幾聲懶洋洋的叫聲。

    高馳深呼一口氣，邁開大步走過去，把趙斯淇拽出了花園。

    趙斯淇很乖地站起來，跟隨高馳回到了家樓下，不說話也不掙扎，只是時不時會回頭望一眼身后，看地上挨在一起的兩道人影，覺得好像一對牽手散步的情侶。

    回到電梯里，密閉的空間內(nèi)不通風(fēng)，高馳這才聞到趙斯淇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你出去喝酒了？”高馳嚴(yán)肅地盯著他，口氣像在審問犯人。

    趙斯淇點一下頭。

    “一個人去的？”高馳又問。

    趙斯淇又點頭。

    高馳擰起眉，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似乎那個困擾了他一晚上的問題，此時此刻已經(jīng)有了答案。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

    高馳嘆一聲氣，扣住趙斯淇的手腕，帶他走出電梯，邊走邊問：“在哪喝的，人多不多，亂不亂？”

    “在……”

    趙斯淇似是陷入了苦惱，過了好幾秒才說，“在小區(qū)外面，出門右轉(zhuǎn)，過馬路，直走……人不多，也不亂。里面有歌手唱歌，我覺得很好聽?！?/br>
    高馳瞥他一眼，基本可以肯定是喝醉了。

    他從趙斯淇的口袋中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他家的門，扶著他進(jìn)了臥室。

    “現(xiàn)在想洗澡嗎？”高馳問。

    趙斯淇點一點頭，但是沒有動作。

    高馳決定幫人幫到底。他打開衣柜門，翻出一套睡衣，塞進(jìn)趙斯淇的手里，然后又走到浴室，將花灑打開，等水變熱了才把趙斯淇拉進(jìn)來。

    “能不能自己洗？”高馳問。

    問了也是白問，就算趙斯淇點頭，高馳也不放心。關(guān)上浴室門之后，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留意著浴室內(nèi)的動靜。

    水聲嘩啦響起，過了十分鐘后停止。

    高馳看向浴室的門，半天沒有打開，他心生疑惑，過去叩了兩下門。

    咔噠一聲，門開了。趙斯淇濕漉漉的臉蛋出現(xiàn)在門縫中，白得晃眼。他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睛，頗有些委屈地看高馳，說：“你沒有給我拿內(nèi)褲?！?/br>
    高馳嗓子莫名其妙地發(fā)癢，他咳嗽一聲，移開視線，說：“我現(xiàn)在幫你拿?！?/br>
    回到臥室，打開抽屜，高馳從里面拿了一條素凈的純白內(nèi)褲。

    遞給趙斯淇的時候，高馳注意到他的臉貌似比剛才紅潤一些，像一顆微微熟透的蘋果。

    他一接過內(nèi)褲就關(guān)上了門，連“謝謝”都沒有說，仿佛后知后覺地感到了害臊。

    高馳回自己家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再次回來時，趙斯淇正坐在床邊擦頭發(fā)，得知高馳要在這里洗澡，他點點頭答應(yīng)了。

    他是面帶笑容的，不知道是看見高馳就高興，還是因為跟高馳待在一起的時間變長了而高興。

    他跟在高馳身后，站在浴室門邊，對高馳說：“開關(guān)往左是熱水，往右是冷水?！?/br>
    高馳回頭看他：“我知道。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你這洗?！?/br>
    趙斯淇一臉茫然：“是嗎，我怎么不記得了?！?/br>
    高馳懶得跟醉鬼解釋，他脫掉上衣，見趙斯淇仍然杵在原地，不禁挑了挑眉，沖趙斯淇露出一個又痞又壞的笑：“還不走？留在這想看我洗澡啊？”

    趙斯淇登時臉紅了，他啪的關(guān)上浴室門，過了幾秒，又猶猶豫豫地打開一條縫，眼睛沒敢往里瞟，只將聲音傳進(jìn)去：“架子上有洗發(fā)水、沐浴露、洗面奶，你可以直接用?！?/br>
    高馳回道：“知道了?！?/br>
    趙斯淇又說：“沐浴露是小蒼蘭的味道，很好聞。”

    高馳太陽xue開始突突地跳了，他拉開浴室門，光裸的上半身大喇喇地呈現(xiàn)在趙斯淇面前，驚得趙斯淇立即捂住眼。

    高馳被逗笑了：“趕緊回去吧祖宗。我不瞎，認(rèn)得上面的字?！?/br>
    趙斯淇“哦”一聲，重新坐回了床邊。一雙漂亮狹長的眼睛水霧彌漫，一眨不眨地望著浴室的方向，半晌都沒有挪開目光。

    等高馳洗完澡出來時，趙斯淇依然坐在床邊，他指著高馳落在桌上的手機，說：“剛剛有人打電話給你?！?/br>
    高馳拿起手機，未接來電顯示是白佳茜的名字，他回?fù)苓^去，對方很快就接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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