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來祭拜逝者的人很多，趙斯淇周圍不斷有形形色色的人經(jīng)過，他沒有逗留很久，跟mama說了幾句話便準(zhǔn)備離開了。

    高馳向他伸出一只手，是要牽著他走的意思。

    趙斯淇有點(diǎn)害臊，但還是任由高馳牽住了。

    當(dāng)兩人的手再次相握的一瞬間，趙斯淇感覺無名指一涼，他低頭往下看，一個(gè)銀色的素戒套在上面。

    這枚素戒的款式很簡約，但是能看出來切面十分精巧，中間還鑲著一粒細(xì)鉆，在太陽光下閃著細(xì)碎的光芒。

    趙斯淇張開嘴，愣住了。

    “其實(shí)是想過幾天再給你的，剛才想了想，覺得現(xiàn)在這個(gè)時(shí)機(jī)也不錯，可以當(dāng)著阿姨的面，讓阿姨給我們做個(gè)見證?！?/br>
    高馳站直身子，認(rèn)真又鄭重地說：“斯淇，雖然我們不能去民政局領(lǐng)證，不能得到一個(gè)具有法律效力的紅本子，但是就像你前兩天說的，那只是個(gè)形式，并沒有那么重要。真正相愛的人，不需要婚姻的保證也能一輩子在一起?！?/br>
    “不過其他情侶該有的東西，我也得給你一份。他們有戒指，我也要給你買。他們拍婚紗照，我可以帶你到同性婚姻合法的國家去拍。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一般情侶會做的事都做一遍?！?/br>
    趙斯淇的眼眶再一次紅了。

    高馳說：“所以，斯淇，你愿意跟我結(jié)婚嗎？”

    趙斯淇破涕為笑。

    高馳漲紅了臉：“你笑什么？”

    趙斯淇抬起無名指，在高馳眼前晃一晃：“你戒指都給我戴上了，還要問我愿不愿意？”

    高馳抓了下頭發(fā)，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太緊張了，搞錯了順序?！?/br>
    趙斯淇踮起腳，也不顧周遭是否會有人注意，主動吻了一下高馳的臉，“不要緊張，我愿意的?！?/br>
    回去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小雨，雨絲斜斜地落在車窗上，滑出一道道透明的水痕。

    下雨聲是非常催眠的白噪音。趙斯淇有點(diǎn)困了，他打了一個(gè)哈欠，在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個(gè)午覺。

    他現(xiàn)在要趕去值班，高馳把他送到目的地的時(shí)候，他還在副駕駛位上睡覺。

    連續(xù)幾天的高強(qiáng)度值勤讓他太過疲累，哪怕是坐在狹小逼仄的位置上，他也睡得很安穩(wěn)。

    高馳等了半個(gè)小時(shí)才叫醒他。

    趙斯淇揉揉眼睛：“幾點(diǎn)了？”

    高馳幫他整理一下頭發(fā)，說：“還早，來得及?！?/br>
    剛睡醒的趙斯淇反應(yīng)是慢半拍的，聲音也有些低啞，他說：“車上有傘嗎？我想去買杯咖啡提神。”

    高馳說：“有。我陪你一起去?！?/br>
    恰巧對面有一家星巴克，高馳舉著傘，摟著趙斯淇的肩膀，帶他快速走了過去。

    雨勢漸漸大了，高馳的傘面不斷往趙斯淇的方向傾斜，以致于自己的衣服很快洇濕了一小片。

    趙斯淇沒有發(fā)現(xiàn)，他一進(jìn)店里就走向暖氣口，抱著手臂取暖。

    高馳將傘放在門口，走過去問他：“想喝什么？”

    趙斯淇說：“不苦的就行。”

    高馳捏一下他的臉，面無表情地說：“又想喝咖啡提神，又怕苦，這讓我怎么買？”

    趙斯淇眨一下眼睛：“你想想辦法吧?！?/br>
    高馳去柜臺點(diǎn)單了，趙斯淇坐在靠近暖氣的座位上等他，沒有等很久，大約十分鐘后，高馳就端著兩杯咖啡回來了。

    “我記得你高中好像愛喝這個(gè)，應(yīng)該是這個(gè)，我記不太清了?！备唏Y自言自語說著，將其中一杯遞給趙斯淇。

    一道銀光從他的無名指上散發(fā)出來，是一枚與趙斯淇同款的、尺寸稍寬的戒指。

    高馳問：“我沒買錯吧？”

    趙斯淇先是一愣，隨即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

    擺在他面前的，是一杯加了奶油的卡布奇諾。

    趙斯淇伸手接過。杯中的液體微微搖晃，溫?zé)岬臏囟葟睦锵蛲鈧鞒鰜?，從他的掌心一直擴(kuò)散至四肢百骸，一下子驅(qū)散了周身的寒意。

    “嗯，沒有買錯?！彼χ鴮Ω唏Y說。

    高馳似乎松一口氣，坐在了他對面。

    外面的雨勢還是很大，一時(shí)半會兒不會停，于是高馳和趙斯淇坐在原位，打算喝完這杯咖啡再出門。

    附近一桌坐著兩個(gè)高中生，一男一女，還穿著校服，正埋頭寫作業(yè)。

    高馳往他們的方向瞥了一眼，俯身前傾，對趙斯淇小聲道：“這一定是對早戀的小情侶?！?/br>
    趙斯淇平靜道：“你怎么看出來的，萬一人家只是關(guān)系好的朋友呢？”

    高馳說：“我都看見他們喝同一杯咖啡了?！?/br>
    趙斯淇微微笑了：“你這么大驚小怪干什么，高中生談戀愛一點(diǎn)都不稀奇，你自己不也是……”

    說到一半，高馳拿起手邊的卡布奇諾，放在趙斯淇唇邊，要喂他喝。

    趙斯淇適時(shí)地收聲，一邊慢慢喝咖啡，一邊打趣地看著高馳。

    喝夠了，他努努嘴，示意高馳放下。

    “如果我們高中就在一起就好了?！备唏Y把咖啡杯放回桌上，低聲說著，語氣有些遺憾。

    “我們高中是沒辦法在一起的?！壁w斯淇撐著臉，說，“因?yàn)槟菚r(shí)候我肯定不會跟你表白。”

    高馳擰起眉，頗有些嚴(yán)肅道：“趙斯淇同學(xué)，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打算跟我表白？哪怕在我回國之后是單身的情況下，你也沒想過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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