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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奈地過去戳了戳瑾石鼓起來的那側(cè)小臉,隔著嫩滑的皮膚感受到了梨膏糖的硬度。 瑾石被師父戳醒,嘴里咂吧了兩下梨膏糖的甜味,眼睛里帶了點水光,他現(xiàn)在又餓又困,迷迷糊糊問道:“怎么了……” 元初指了指那陣紙:“是你發(fā)現(xiàn)的問題?” 瑾石勉強清醒過來,他打了個哈欠,眼角濕潤,點點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是呀,我就說那個陣有問題嘛,他還不信……那靈氣都漏出去了,還怎么用?” 梁杭有些驚訝地看著瑾石,他想了想,拿起那本有問題的書:“這些陣法你都背過?” 瑾石露出有些驚恐的神色:“怎么可能……” 讓他背書那不是要了他的小命?! 梁杭有些納悶:“那你是能讀懂陣法?這些書里,你還能看出哪些陣法有問題嗎?” 瑾石搖了搖頭:“我哪兒能看得出來……除非有人能完全把這些陣法抄過一遍……” “給,”梁方板著小臉,拿著一沓陣紙,“這些是我抄過的,我能保證和書上的陣法一模一樣?!?/br> 瑾石看著他遞到自己面前的陣法,目瞪口呆:“你已經(jīng)把這本繪譜抄過一遍了?” 梁方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瑾石看他的眼神帶著不可理喻:“你……那你還抄這個干什么?” 梁方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加深記憶,一本繪譜我至少要抄三遍的。” 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元初聞言,深深地嘆了口氣,說出了今天第二次的—— “看看人家!” 瑾石開始有點擔(dān)心他師父是不是要給他收個小師弟了,不過梁方比他大誒,要是入門他到底算是師兄還是師弟? 元初看著自家倒霉徒弟又開始走神,不由得伸手彈了下他的腦門:“去檢查下梁方的陣法,把有問題的挑出來。” 瑾石“哦”了一聲,回神接過梁方給他的那沓陣法,然后三人就看瑾石仿佛在亂翻一氣一般,不一會,就把有問題的幾張陣紙拿了出來。 隨著他的動作,梁杭的表情嚴(yán)肅起來。 “說起來,你這是已經(jīng)在抄第三遍了,”瑾石拿出最后一張陣紙,和其他有問題的紙放在一起,“你如果再把最后一個陣抄完,那這個陣就完整了?!?/br> 這話一出,讓兩個大人一個小孩齊齊一愣。 梁方艱難問道:“什么……意思?” 瑾石把這三張陣紙按順序疊放,接著,他舉起這沓陣紙,紙的側(cè)面面向他們。 “我看不懂陣,但是,我能感覺出來,這幾張紙疊起來的靈氣是有完整通路的,最后還差一個收尾,這個收尾的走勢如果是和每一次抄寫的最后那張一樣,那這個收尾就剛好讓它成為一個完整的陣?!?/br> 梁方一愣,他看向那自己抄了三遍的陣法,那些陣法的側(cè)面,那些本該在紙的正面繪制的線條,在紙張的疊加下有了厚度,在側(cè)面的墨引竟然組成了一個陣法!而那陣法,就如同瑾石所說,還差一點就能完成! 梁杭看著瑾石,問道:“那你能感覺出,這陣法是做什么的嗎?” 瑾石從側(cè)面看著那陣,他伸手碰了碰那些墨引痕跡,不確定地說道:“好像……是一種……傳訊的陣法?但這個陣法沒有收尾,要不要讓梁方再畫一個?” “不用了?!?/br> 梁杭伸手從他手里拿過那沓陣紙,目光復(fù)雜地看向瑾石。 元初則在旁邊深深地嘆了口氣,對梁杭說道:“這就是為什么我要帶他回京城?!?/br> 梁杭也嘆了口氣。 兩個大人打啞謎,留下瑾石一臉茫然,他想要和自己同齡的小伙伴目光交流一下,卻發(fā)現(xiàn)小伙伴死死盯著梁杭手里的那沓陣法。 不就是有問題的幾個陣法嗎……瑾石不懂,為什么要忍著肚子餓也要把事情在吃飯之前搞明白…… 而且,為什么梁方的表情有點……不甘? 但很快,瑾石就知道大人們在密謀什么了。 在國師府折騰一天后,元初帶著瑾石回到住所,一更天剛到,瑾石就被元初趕著去睡覺。 瑾石睜著眼睛瞪著床幃:“為什么要睡這么早!” 元初把他往里擠一擠,給他裹嚴(yán)實被子,自己躺在外側(cè):“因為明天一早要去國師府?!?/br> 瑾石轉(zhuǎn)過頭,慘聲道:“還去?!” 不怪他不喜歡國師府。 那有個“別人家的孩子”讓他今天被元初念叨了兩回,飯雖然很好吃但也太清淡了,最重要的是,在國師府里根本沒什么可玩的,只有滿屋子的書、書、書! “國師府有專門的開蒙學(xué)堂,”元初把手搭在他的小肚子上讓他不要亂折騰,“不論是陣法開蒙還是識字開蒙,都有安排,從明天起你就在國師府進(jìn)學(xué),到傍晚我接你回來?!?/br> 瑾石這才知道,原來他師父是帶他到京城上學(xué)來了??! 想到梁方抄繪譜都要一本書抄三遍,瑾石努力地做最后的掙扎:“我覺得我還是跟你學(xué)吧……你是我?guī)煾赴?!?/br> 元初哼了一聲,他怎么不知道瑾石打的小算盤,畢竟是他一手帶到現(xiàn)在這么大的孩子,張嘴就能知道他是要打哈欠還是要吃東西。 “等你開蒙結(jié)束了我再教你。” 最起碼也得把基礎(chǔ)打牢才能開始靠天賦說話。 瑾石可憐兮兮地說:“你不能給我開蒙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