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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上次就只看了你一眼,這次總算可以好好看看了,你真的長得好小啊,他們說你十七了,你真的有十七?” 這話和這聲音一出,瑾石就想起來是誰了。 這是大年三十太后宮里來給他開門的那個姑娘。 “我已經(jīng)十八了?!辫蜌獾匦πΓ缓笊晕⑼笸肆艘徊?,和這姑娘拉開些距離。 瑾石八面玲瓏的對象一直是比他的大的jiejie和大娘,對同齡的姑娘沒怎么接觸過,況且他也不知道這姑娘的身份和目的,而憑這姑娘能在大年三十陪太后過年,就能斷定她肯定非富即貴。 京城勢力混雜,他還是謹慎些好。 “你那么拘束緊張干什么呀,”姑娘往前一步,對他俏皮地眨了眨眼,“阿方去甲興關了,不在這的?!?/br> 阿方…… 阿方?! 瑾石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姑娘說的是梁方? 他突然有些不自在,不禁想這姑娘是誰啊,為什么能稱呼梁方為“阿方”? 想必是十分相熟的人吧…… 瑾石想起來當年他喊了梁方一句“阿方”都要被梁方約法三章不讓喊,為什么這姑娘就能這么自然地喊出來? 瑾石心里突然有些發(fā)酸。 “你……你怎么了?”那姑娘看到瑾石有些失落的神情嚇了一跳,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說錯了。 “沒……沒什么,”瑾石努力把心里那莫名的酸楚壓下去,仿佛為了印證自己“沒什么”,他對姑娘露出一個笑,兩個淺淺的梨渦露了出來,“那天晚上謝謝姑娘為我開門。” “啊,你居然有梨渦?”姑娘伸手要去戳,半途被另一只手截住。 “陸年年,哪個姑娘像你這樣還沒出嫁就在大街上對來路不明的男人動手動腳的?” 瑾石看著經(jīng)常跟在梁方身邊的陸年禮抓著那姑娘的手腕,聽聞陸年禮喚這姑娘名為“陸年年”,便大致猜出了兩人的關系。 “你給我放開!”陸年年怒道,“怎么,你們男人一個個都金貴得摸不得嗎?摸一下又不會壞!還有,我比你大,你直呼姓名還知不知道長幼有序?叫聲姐那么難嗎?” “首先,你比我大連一歲都不到,這點差距可以忽略,其次,”陸年禮用不大卻剛好能讓瑾石聽到的聲音說道,眼睛還往瑾石那里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你將來是要嫁進國師府的!注意下言行,不要和別的男人太親近,小心到時候國師不娶你了?!?/br> “你……”陸年年脹紅了臉,急得拍了陸年禮胳膊一巴掌,“你胡說什么呢!” “過年的時候太后不是都召了國師了嗎?”陸年禮嘴角掛著笑意,狀似不經(jīng)意一般說出了這句話。 原來大年三十太后召見梁方是為了說媒拉線。 瑾石抱著檀香木盒子的手不自主地緊了緊。 梁方進宮一般就是上朝和覲見皇帝,連皇帝賜宴都能躲就躲,這次好不容易大年三十進宮了,就被太后逮著說了親。 也對,瑾石想,梁方都十八了,一般人到這個年紀,孩子都有了。按說成家立業(yè),梁方現(xiàn)在又是國師又是九曜的,業(yè)也算立了,是該成家了。 但是他心里怎么會這么難受呢。 瑾石抱緊了自己懷里的檀香木盒子,對那對還在說話的姐弟微微欠了欠身子,全當打過招呼作別,然后便轉身擠入人群。 他一邊張望找能打聽路的人,一邊努力平復自己的心緒。 梁方這個年紀成婚多正?!?/br> 等梁方從甲興關回來,他一定得好好盤問盤問,都要娶媳婦了,怎么還瞞著他這個發(fā)小呢。 好了,不要瞎想了,瑾石努力眨了下眼睛,把莫名的酸澀壓下去,對自己說,先做正事要緊。 他繼續(xù)往西邊走了走,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陶柏陽進了前面不遠處一個名叫錦麗軒的鋪子。 錦麗軒? 瑾石覺得這鋪子好像在哪兒聽過,但實在想不起來便只好作罷。 他現(xiàn)在有些拿捏不準要不要跟進去,因為那里進進出出的人除了剛才的陶柏陽之外幾乎全是姑娘,而且他也并不想和當初說了梁方一路壞話的陶柏陽搭話。 思考再三,他決定還是避開陶柏陽為好。 “瑾石小公子?” 沒想到陶柏陽出來的這么快,還眼尖地看到了他。 瑾石只好腳步頓住,抱著檀木盒子轉回身,對陶柏陽笑笑:“陶大人,好巧?!?/br> 陶柏陽的手里拿著一只做工精美的匣子,上面還鑲嵌著幾枚珠寶,他抬了抬匣子,笑道:“內子讓我順路來買的,女人家往臉上涂涂抹抹的東西,小公子怎么來這里了?” 瑾石只好也指了指自己懷里的檀木盒子:“我?guī)煾缸屛医o他送點東西?!?/br> “那正好,”陶柏陽把小匣子收好,“小公子也是去逐鹿陣境吧?恰好下官也要過去,小公子隨下官來便是?!?/br> 也? 瑾石在心里暗地皺眉,逐鹿陣境是斗陣的地方,陶柏陽這個南衙右使去是做什么? 但他自然不會在明面上表現(xiàn)出來,而是客氣道:“那就麻煩陶大人了?!?/br> * 作者有話要說: 這位才是陸年禮存在的原因…… 梁方小同學可能想不到當年那個“約法三章”的雷在這兒等著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