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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容赫!”瑾石聽不得默容赫說梁方的壞話, “你罵誰呢?” 默容赫看不得瑾石一直維持梁方的樣子,他怒極反笑:“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上次加這次, 你就不奇怪為什么梁方每次都能找到你嗎?” 瑾石皺眉:“他找到我很奇怪嗎?我和他是……” “瑾石, ”梁方打斷了瑾石,他上前一步,把瑾石拉到身后, “沒必要和他廢話, 他是北成人?!?/br> “呵, ”默容赫瞇起眼, 他冷哼一聲,“行。” 瑾石也不知道他這“行”是什么意思,但很顯然,梁方很生氣,他的手攥著自己的手腕, 猶如一把鐵鉗一樣, 撼動不了分毫。 梁方為什么這么生氣?難道是生氣他來這種地方嗎? 瑾石的腦袋里一邊知道自己來到這煙花之地不對,一邊又想, 自己好歹也成年了,來這又能怎樣?更何況…… 瑾石看著梁方挺拔的背影, 他想起了那個叫陸年年的女孩。 這段日子又是陣考事件又是明芳山的叛黨, 再加上南衙的事情, 之前一直堵在瑾石胸口的事被他拋到了腦后。 現(xiàn)在他又想起來了。 有個叫陸年年的女孩,那是梁方未來的妻子。 憑什么你都要成婚了,我還什么都不知道。 憑什么你都要成婚了,我連合法逛個煙花之地都要迎接你的怒火。 瑾石把手從梁方手里用力抽了抽,梁方一頓,側(cè)過身回頭看他。 月光越過默容赫的肩頭打在梁方的臉上,讓他的面容有些清冷。 梁方用眼神詢問瑾石,瑾石卻別開了視線,輕聲道:“你帶那么多人來,我又跑不了?!?/br> 默容赫嗤笑:“你再用力,瑾石繪陣的手都要被你攥斷了?!?/br> 梁方聞言立刻松開手,瑾石順勢把手抽離,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紅色的指痕。 “抱歉?!绷悍降吐暤狼?。 瑾石輕聲“嗯”了一下,然后繞過梁方,拿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壺嘴把剩下的茶水往嘴里倒。 梁方?jīng)]反應(yīng)過來,他伸手要去抓瑾石的胳膊,卻又怕瑾石嗆到而頓住動作。 瑾石就這么如牛飲水般地把價值不菲的素商平峰灌進(jìn)了肚子里,再在空中把茶壺傾斜,里面掉不出一滴茶水。 “謝謝大皇子殿下的款待,”瑾石把茶壺放在桌上,“但您的提議恕我難以接受?!?/br> 默容赫靜靜地看著他:“你真的就甘愿蹉跎在此嗎?你確定你未來不會不甘心嗎?” “不,”瑾石搖頭,“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去云游,也沒有放棄過去尋找逍遙大陣,但這些都被我安排在了未來。未來有一天,我也許就能自由地,去做這些事,但是現(xiàn)在……”他笑了下,兩個梨渦露了出來,“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不是嗎?就像皇子殿下您也不得不被困于此不是嗎?” 默容赫沉默了一會,然后嘴角扯起一個挑釁的笑:“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樣?!?/br> 想的那樣?想的哪樣? 他話沒說完,給瑾石留下了無數(shù)的遐想。 梁方的手攥緊了,指甲摳進(jìn)了手心也沒有感覺。 瑾石和默容赫,他們兩個之間有什么秘密,在自己不在的時候,結(jié)下了。 他眼中一絲黑霧一閃而過,這一瞬被默容赫捕捉到,默容赫冰藍(lán)色的眼睛一亮,他哈哈笑了起來,在場的人都不知道這囂張的北成皇子在笑什么。 默容赫卻十分開心地繞過了繪陣司的人,沒人敢攔他,他大搖大擺地走出去,給瑾石留下一句—— “那我等你想去實(shí)踐未來的那天。” 語氣十分篤定。 “砰——”地一聲。 瑾石回過神,發(fā)現(xiàn)梁方的雙手重重地?fù)卧谧雷由?,他一驚,頓時什么都顧不上了,立刻上前扶住梁方:“你怎么了?” 梁方閉著眼,他在努力地壓下心中那翻騰的情緒,他不能在瑾石的面前睜開眼睛,他怕瑾石看到他眼中的戾氣。 身后繪陣司的人想上前來,梁方睜開了眼,他黑色的眼睛里情緒已經(jīng)平復(fù)。 梁方轉(zhuǎn)過頭,對瑾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沒什么,剛才只是有點(diǎn)頭暈?!?/br> “國師大人,您要不要去吃點(diǎn)東西,”一個繪陣師擔(dān)心道,“您今天晚上什么都沒吃?!?/br> 瑾石聽到這話嚇了一跳,他有些責(zé)備道:“你沒吃晚飯?再忙也得吃晚飯啊。” 那繪陣師看了瑾石一眼,明里暗里不滿道:“國師大人是為了找您?!?/br> 瑾石不解:“找我?” “元九曜說您又不見了,國師怕您跟上次一樣被人……” “行了,”梁方打斷那人,然后他說道,“今天兄弟們辛苦了,許暢,你帶大家去狀元樓喝點(diǎn)酒吃點(diǎn)夜宵,記到國師府賬上就行?!?/br> 瑾石看到一個年輕繪陣師站出來對梁方行了個禮,然后把那些繪陣師都帶離了。 人走的差不多,瑾石以為梁方會開始盤問自己和默容赫的事,但梁方只是看著那些走遠(yuǎn)的繪陣師們,對瑾石說道:“陪我去吃點(diǎn)東西吧?!?/br> 月亮掛在天上,現(xiàn)在已是二更。 康樂坊街上的人開始變少,各個樓閣熱鬧起來。梁方帶著瑾石沒什么阻礙地就穿過康樂坊的街道,走出了這片繁華之地。 瑾石先是給元初掐了個傳訊陣報平安,然后梁方帶著瑾石叫了輛馬車,報了個城西的目的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