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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方,你知道逍遙大陣嗎?” 瑾石現(xiàn)在進出呈境苑已經(jīng)成了日常,有事沒事就借著拿東西給國師批報的由頭來找梁方。 正在看文書的梁方手一頓,他看向瑾石:“怎么突然又想起這個了?” 瑾石有些為難,元初不讓他和別人講那個繪譜的事,繪譜也被他銷毀了,可這個人是梁方誒,梁方……怎么能算別人呢? 但是想到元初的囑咐,瑾石還是決定稍微地包裝一下自己的說辭。 他拿過陣紙,用靈執(zhí)在上面把他已經(jīng)背得滾瓜爛熟的逍遙大陣畫了下來,遞給梁方。 梁方拿過來,他看了半晌,問道:“這是……” “逍遙大陣,”瑾石說道,“就……那個繪譜上說它是逍遙大陣。” 梁方有些迷惑:“那個繪譜?哪個?” “我忘了從哪兒看的繪譜了,”瑾石睜眼說瞎話,“當時就是看了眼,然后記住了,你也知道小時候我最想找的就是逍遙大陣嘛,所以對這個名字的陣法會多有留意?!?/br> 梁方一臉不信:“多有留意你會不記那個繪譜的名字?” “可我就是忘了啊,”瑾石無辜道,“哎呀你別管從哪兒來的,你快看看這個陣,我分析不出來它是做什么的?!?/br> 梁方知道瑾石不想說,便沒有追問,他低下頭,又仔細研究了一刻,然后搖頭把陣紙還給了瑾石:“這陣我理解不了,完全想象不出它上面靈氣游走的效果?!?/br> 瑾石嘆了口氣:“你也看不出來啊……” 梁方的繪陣經(jīng)驗已經(jīng)算是豐富的了,他對陣法的拆解和理解雖然比不上對陣法線條邏輯天然理解度高的默容赫,但在繪陣師中也是佼佼者。 連梁方都理解不了的陣法,那就說明這陣可能不是一個完整的、或者說正確的陣法。 “我以為你放棄了呢?!绷悍嚼^續(xù)拿起文書看,“現(xiàn)在又想去找了?要不等夏巡定下來,到時候你去南邊看看,京城這里確實是比較限制繪陣的思路?!?/br> “夏巡定的人是劉松你忘啦,”瑾石戳了戳梁方,“我還準備夏巡開始之前去北境看看元初那邊需不需要幫忙呢?!?/br> 梁方的手一頓,他垂下眼睛:“你是新上任的南衙右使,今年的夏巡,還是你親自去比較好?!?/br> 瑾石下巴搭在桌子上:“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補陣和修陣……我想去北境,看看元初怎么重繪山河大陣。” “元九曜說不用你去了,”梁方拿出一封信遞給瑾石,“今天他應該就開始重繪山河大陣了。” 瑾石一驚:“今天?!這么快?” 他伸手拿過那封信,這是跟著元初的人幫忙整理潤色后上報給梁方的文書,元初到了琴崖山脈就開始進行實地的探查,很快就擬定了重繪的方案和需要的材料,梁方?jīng)]有任何改動就把元初要求的東西批了過去,運送材料的隊伍昨天就已經(jīng)到了琴崖山脈。 瑾石算了算日子,今天才八月初??!這也……太快了吧! 如果元初重繪順利,那說不定月末就回來了啊!那他再過去不就只剩參觀的作用了嗎? “我記得你當時巡陣是去了好久的啊……”瑾石不解,“為什么元初他就……這么快?” “因為山河大陣本身就是元九曜創(chuàng)作出來、我父親在這基礎上改的,”梁方解釋道,“所以元九曜能很快明白哪里出了問題。而我每次過去,都得花好久確定問題所在,再決定要不要補,怎么補,補到什么程度。而且,元九曜這次是重繪,不是補陣。” 補陣是需要讀原本陣法結構和陣法實際效果的,對于補陣之人,必須完全掌握這兩方面才能動手,不然很容易弄巧成拙。 而根據(jù)北境的線報,山河大陣消耗如此迅速,離不開北成那邊在動手腳,所以梁方過去補陣的時候,還要提防北成的人。 可元初這次去是在原有的基礎上重繪,相當于是用新陣替換舊陣,相對于補陣來說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所以速度才會快了不少。 “所以,”梁方抬眼看向瑾石,“夏巡你要不要去?” 北境的補陣既然沒有問題,那南巡是瑾石唯一一個可以離開京城去游歷的理由了。 瑾石考慮了一會,然后問道:“夏巡的話就得趕緊啟程了,你這里還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br> 他得先確定梁方這里沒有需要他做的事他才能走得安心,畢竟北邊他已經(jīng)幫不上忙了,總不能在梁方需要他幫忙的時候離開吧。 梁方暗自松了口氣,他搖搖頭:“最近一個月應該沒什么事,你帶著劉松去吧,時間可以稍長一些,走得遠一點,陶柏陽在的時候,南巡到江南就返回了,程江下游他從來沒去過?!?/br> 程江是貫穿大沐最長的河流之一,它以西邊雪山為起點,一直到東南入海,以往南衙的巡陣不會跑那么遠。 “要到程江出??趩??”瑾石有些詫異,“可是……沿海那邊一般沒什么汛情啊。” 海邊大都是防范海嘯,一般情況下如果雨水多都會直接排進海里。 “但那邊也有民生陣法,”梁方道,“你們?nèi)绻恢弊叩侥线?,再往回走,可以正好趕上巡查秋收補陣的效果。” 這聽起來確實挺一石二鳥的,瑾石點點頭:“那好吧,現(xiàn)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過兩天就啟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