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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契需要陣印成對,”梁方一手環(huán)抱住他,一手越過他用指尖去蘸那如星光一般的墨引,“陣印成對,靈氣相融,印契才算結(jié)成?!?/br> 這些步驟是瑾石不知道的,他有些奇怪地問:“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然后他感覺身體被向前推了一下,緊接著,后背上傳來重量,梁方壓在了他的身后。 瑾石的臉突然紅了。 “因為……”梁方輕輕咬著他的耳廓說道,“我等這一天很久了。” 如果說結(jié)契對于其他繪陣師來說,是選擇今后共同繪陣的同伴,那對于梁方來說,這是他和瑾石的終生之約。 “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終生之約。 這代表著,他和瑾石,將會真真切切地綁在一起,除非一方死亡,不然他們將永遠無法傷害彼此。 “瑾石,小石頭,”梁方緊緊地抱著懷里的身軀,有些緊張地問道,“你……你真的愿意嗎?和我結(jié)契?” 瑾石聽到他的胸口傳來激烈的跳動聲。 砰砰,砰砰。 連帶著他自己的心跳也加快了起來。 他咽了咽嗓子,點頭道:“我愿意。” 這句話仿佛給了梁方無限的勇氣,他將那蘸有藍色星光墨引的手按在了瑾石的后背之上,瑾石瞬間感受到有什么東西滲入了自己的皮膚,和自己的靈脈正在建立著連接。 那是一種極其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有誰在他和梁方之間架起了一個通道,那通道讓他們血rou相連,精神相契。 “瑾石,”梁方在他耳邊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按照我畫的陣,慢慢地,讓這股靈氣游走在你的靈脈中?!?/br> “游走在……靈脈中?” “對,瑾石……不要抗拒我?!?/br> 瑾石感受到了那外來的、沾染著梁方的靈氣進入到了自己的身體里,如果是其他人的靈氣,瑾石勢必要有本能的抗拒,可這是梁方的靈氣,是他命契之人的靈氣,他的身體遇到這股靈氣,十分歡心地向梁方敞開,和他體內(nèi)本身的靈氣快樂地融為一體,游走遍身體的每一寸。 瑾石有些腿軟,這感覺讓他戰(zhàn)栗,就好像梁方的靈氣在撫摸著自己的每一寸靈脈一般。 梁方支撐著瑾石,他看到懷里的瑾石臉頰泛紅,不自主地閉上了眼睛。梁方的眼神一暗,他低頭輕輕吻住瑾石,舌尖很順利地打開了牙關,瑾石被這吻和體內(nèi)的靈氣弄得更加迷糊,他閉著眼,沒有看到梁方此刻的眼睛里是如何的冷靜。 梁方一手抱著瑾石,另一手緩緩伸向那無色液體的碗中,蘸了下里面的東西。 然后瑾石感覺到自己身體里的靈氣漸漸往另一個方向去,他睜開眼,卻被梁方按在池邊不得動彈。 “然后,試著分出靈氣,”梁方說道,用一個老師教學生那樣的口吻緩緩道,“跟著我的靈氣,在我的靈脈中游走?!彼麎旱土祟^,在瑾石耳邊小聲道,“注意力集中,別跟丟了,我要繪陣契了?!?/br> 瑾石聞言認真點頭,他仔細地跟著那股自己熟悉的靈氣,從自己的靈脈緩緩流出,跟隨者藍色墨引建立的通道,進入到梁方的靈脈中。 他絲毫沒有注意,梁方的手按在他的肩胛骨上,那沾著透明液體的手指輕輕撫上了那朵金色的曼陀羅。 那不是普通的紋身,那是一個未被活化的陣印,梁方的眸色深沉,他的手帶著透明的液體一遍又一遍的擦著那陣印,沒有被活化的陣印根本沒有任何的自我保護能力,那朵金色的曼陀羅開始變成淺黃,那七個代表紅色花蕊的斑點,正在慢慢變淡。 “畫……畫好了嗎?”瑾石問道。 瑾石不知道為什么梁方就能忍住這種感覺,他想,可能是梁方的意志力太過堅定吧…… 梁方看著那片露出了原先疤痕的肌膚,金色的曼陀羅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他將藍色的墨引點在那上面:“馬上就好了。” 等你我的陣印覆蓋在這片肌膚之上,梁方想,伴隨著烏家的一切,就會煙消云散。元初在你心里還是那個元初,他會永遠是你的老師、你的父親、你的兄長,你也不會因為背負著他賦予你的金色曼陀羅而再和北成扯上什么關系。 哪怕……梁方的手摸了摸那已經(jīng)成型的陣印,是一朵藍色的蓮花。 哪怕日后我不在了,你在大沐能成為國師,也不會有人質(zhì)疑你和北成的關系,那朵金色曼陀羅,也不會成為你有可能被人攻訐的理由。 瑾石趴在池子邊睡著了,他不知道為什么結(jié)契如此耗費精力。 等他睜開眼的時候,柔軟的陌生床鋪讓他有一瞬間的怔愣。 他回想起昨晚的一切,立刻翻身下地想去找梁方,卻不想迎面撞上來送衣物的婢女。 “梁方……”瑾石頓了頓,“你知道梁九曜他去哪兒了嗎?” “國師大人?”婢女眨了眨眼睛,“國師大人……他一大早就啟程去北境了。” 第085章 陣契 梁方走得匆忙, 他只給瑾石留下了一封信。 信,又是信。 瑾石手里攥著那信,那信是梁方告訴他, 在這個特殊時期不要忤逆徐璋, 他會替瑾石在北境找元初的線索。 瑾石把信隨身收好,閉了閉眼, 然后面色沉重地大步往外走,屋外的婢女和侍從想要攔, 卻看到右使現(xiàn)在的表情著實嚇人, 于是只能放行,在他走后讓人給國師去了封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