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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徐璋冷哼一聲,“現(xiàn)在的天氣再惡劣能有當(dāng)年朕在琴崖山脈的時候惡劣?而且,現(xiàn)在朕在京城,你只要管好繪陣司這塊,沒人能斷得了梁方的隨行補給!不過……”他頓了頓,話里有話道,“要是你不在這個位置上,那保不準(zhǔn)替換你的人,就不一定給梁方批得下來這補給的銀錢了?!?/br> 原來……原來他打得是這個主意。 瑾石遍體生寒。 徐璋把虛弱的梁方派往北境,梁方身負(fù)陣契根本就不能在這種事情上違逆于他,而在京城,他又以梁方的補給來牽制瑾石坐上國師那個位置,只要有這個關(guān)系在,他根本就不用擔(dān)心瑾石會離開京城。 不論瑾石還是元初,都是個隨性的性子,他們不在乎功名利祿,他們能過著閑云野鶴一般的生活。 可徐璋需要他們?yōu)榇筱逍е遥酝评T,才能讓這兩個九曜給朝廷賣命。 “瑾石啊,”徐璋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他看著瑾石的表情,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就去繪陣司接手梁方的活兒吧?!?/br> 瑾石閉了閉眼,他給徐璋磕了個頭,努力穩(wěn)住聲音,說道:“臣,遵旨?!?/br> 徐璋滿意地看著瑾石神情恍惚地離開,小太監(jiān)進(jìn)來招呼人把屋里收拾干凈,御案上的東西很快被歸置整齊。 徐璋看著撿起來奏折給他整理好放在面前的小太監(jiān),問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朕為什么非要強留瑾石在京城?” 小太監(jiān)眼觀鼻鼻觀口,奉承道:“陛下自由英斷。” “英斷,”徐璋咂么了兩下這兩個字,他點了點小太監(jiān)道,“你下去吧,暫時不用伺候了?!?/br> 小太監(jiān)身形一僵,然后躬身退下。 看著小太監(jiān)的身影,徐璋搖頭嘆道:“真是機靈不機靈一下子就能看出來。” 然后他瞇起眼看向門口照進(jìn)來的光線,喃喃道:“但凡大沐再出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九曜,朕都不會讓這些人活到現(xiàn)在。不過——” 徐璋突然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下:“很快,這天下就沒有什么九曜了。也沒有……什么繪陣師了。” 瑾石渾渾噩噩地回到繪陣司,他坐在呈境苑內(nèi)屋的椅子上,這是梁方經(jīng)常坐的地方,他知道這里有個小陣法,陣法的另一頭連著國師府。 但他也知道,現(xiàn)在就算順著陣法過去,也找不到梁方的人。 不行,瑾石想,不能這么下去。 他起身,拿過掛在后面的輿圖,這張輿圖是大沐的整體地圖,上面標(biāo)注著傳送點的位置,瑾石拿起筆,開始計算時間和傳送點情況。 “梁方大概明天到清鎮(zhèn),”瑾石算著日子,“如果在這里能把他攔下……” “元大人?!币粋€聲音在門外喚道。 瑾石有些恍然,這聲“元大人”讓他有些分不清是在喚他還是在喚元初。 “元右使。”那聲音繼續(xù)問道,“是您在里面嗎?” 元右使……瑾石苦笑了下,是啊,現(xiàn)在這里姓“元”的只有自己一個了。 他高聲道:“進(jìn)來?!?/br> 那人推門而入,瑾石一愣,居然是陸年禮,陸年禮的身后……竟然跟著劉松和陸年年? 他看向他們,兩人的面色憔悴,嘴上都冒著青色的胡茬。陸年年倒是氣色還好,就是眼中也是難掩的疲憊。 “你們……”瑾石有些遲疑,“你們兩家允許你們出來了?” 劉松和陸年禮點點頭,陸年年則無奈道:“事情算塵埃落定了,北成皇子都回去了,自然也沒什么可箍著他們的了?!?/br> 瑾石有些驚訝,為什么陸年禮和劉松這兩個平時不說針鋒相對但也算互相看不過眼的人竟然能相處如此融洽?是因為馬上就要變成姐夫和小舅子的關(guān)系了嗎? 陸年禮把們關(guān)上,劉松搬了兩把椅子放到書案的對面,而陸年禮在門口好似在找什么東西。 “這里……有沒有什么保密之類的陣法?”陸年禮找了半天后回頭問道。 陸年年嘆了口氣,搖搖頭,指了指門框稍微靠上位置的一個小陣:“你說你都在繪陣司這么久了這種事情還要……”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姐,”陸年禮求饒,“先說正事,說正事。” 陸年禮把陣法啟動好,劉松的第三把椅子也落位了。 “你們這是……” “國師去北境了,”劉松表情嚴(yán)肅道,“一早晨就走的,只帶了一隊北狼衛(wèi)和兩個金印繪陣師,那兩個金印繪陣師是陳家的人,是今年的新人,沒有參加逐鹿陣境,陛下直接給封了金印,硬塞到北衙的?!?/br> 瑾石一愣:“陳家?御封金???” 好家伙,原來被御封的不止他啊,他可記得當(dāng)初在茶樓上那些人的議論,看來他這御封神筆、御封九曜都是在給別人當(dāng)擋箭牌。 “就是現(xiàn)在陛下寵妃陳煙果娘家的人。” 瑾石皺眉:“這個人……她的娘家……” “陳煙果的娘家本是江南茶商,大概二十年前開始給宮里供素商平峰?!标懩甓Y說道,“之前幾年給他們家兒子捐了個官,然后有一年送茶的時候,陳家嫡女陳煙果入宮奉茶,被陛下看上,收入后宮,后來十分得寵,過年那會她還是嬪位,后來四月份的時候被查出身孕,封為貴妃。” 瑾石從來不關(guān)心這些后宮之事和朝政,這些勾心斗角的事在他看來都是沒必要的,因為他是繪陣師,實力說話,他一直認(rèn)為這些彎彎繞繞的沒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