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變態(tài)
下午已經(jīng)叁診的成績已經(jīng)出來了,比起試卷,總是成績排名熱度高,薄薄一張紙還沒等到被學委貼在黑板上,周圍早已人頭攢動。 白阮并沒有湊過去,先去找了自己的卷子,再慢慢坐回自己的位子,拿出紅筆細細訂正,看著徐徐出現(xiàn)在紙面的鮮紅字跡,她似想起什么,下意識摸了摸胸口。 隔著衣物摸到那枚小錦袋,里面都是閻荊親手畫的符箓,她想起男人低眸落筆,認真細摹的樣子,莫名心安。 說不害怕男人是假的,畢竟那人天生的威壓實在讓人難以忽視,更何況,在經(jīng)歷那些詭異的事之后,她隱隱感覺那日那個春夢也透著一股不對勁的味道。 她想過和他說這件事,可一直沒找到機會開口,又或者說不知道怎樣開口,但逃避也不是辦法,也許真該找個機會…… “阮阮!你這次診斷考是第一!”一個歡快的女聲打斷她的思緒,眼前闖入一個有些嬰兒肥的少女,笑起來眼睛撲閃撲閃很是可愛。 女孩叫吳晗,是她在班里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 “哦?是嗎,那就好,謝謝你幫我看……”她抬起頭,笑了笑。 吳晗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問道,“怎么感覺你反應那么大?” “這次考試讓我姜媛幫她作弊,我答完題就在考場上睡著了,估計她要是見我的成績,又得找事”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吳晗一聽到姜媛的名字,突然臉色一變,湊到身邊,又看了看四周沒人,才一臉神秘的說道,“我今天去找班主任,無意間聽到辦公室的幾個老師在說姜媛的事。” “你知道今天為什么一整天都不見她來學校嗎?” 她搖搖頭,姜媛逃課不來學校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她的確想不到是什么原因。 “那些老師說,姜媛今天被發(fā)現(xiàn)暈倒在萬寶巷里,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候據(jù)說躺在一大片血泊里,奇怪的是那些血卻不是她的,但她還是被送進了醫(yī)院,后來警察去找她調查,可她醒來之后變得和瘋子一樣,又是尖叫又是砸東西完全沒辦法溝通,醫(yī)生說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變成那樣的……” 白阮心下一動,意識到姜媛的遭遇肯定和鬼嬰的事有關。 “所以說,你別擔心,她沒時間找你麻煩,但還是得小心她那幾個跟班……” 白阮點點頭,“不用擔心,沒姜媛,她們在學校也不敢怎么樣……而且放學……我害怕他們會sao擾,就提前讓我‘表哥’來接我。” 吳晗點點頭,又問了白阮幾道題,白阮一邊給她講題,一邊想著怎么把這件事轉述給閻荊。 …… 閻荊等在學校不遠處的公交車站,立如蒼松,落闊挺拔,哪怕身上是一件極為休閑的黑色oversize衛(wèi)衣,都被他穿出一種帶著些壓迫感的莫名氣勢來。 來往不乏來自異性頻頻回頭與熾熱的視線,而他卻被這些視線擾得暴躁不堪,皺著眉,臉色越發(fā)臭,眼神也越來越寒。 有幾個想過來要微信的小姑娘也被他生人勿近的架勢生生嚇走。 他當然不懂什么人間情愛傾慕一類的情感,對他來說那些眼神都可以被視作是窺視——來自螻蟻的窺視。 他在地府時,身為鬼使,統(tǒng)御眾鬼,執(zhí)掌刑罰,即凡人口中的判官,每個新魂都不敢與他對視,生怕被他看穿生前罪孽,卻不知任何貪嗔惡念都逃不過他的眼睛,而他對凡人的厭惡也與日俱增。 連他的老師張果[2]都說他太暴苛,問他對地府凡人生魂該如何治理管束,他卻不以為意的回答:弱民、貧民、疲民、辱民、愚民[1] 老師卻是對他失望,向閻羅殿提請讓他下凡歷劫,因為他身為神官卻毫無憐恤凡人之心,他仍不以為意。 地府一千多年,敢與他對視的凡人生魂寥寥無幾,而如今這種情況,讓他頗為難忍。 他自然不知道,如果自己穿得仍是那天白阮第一次給他的那套衣服,這種情況可能會出現(xiàn)的少一些。 …… 那天白阮帶著他簡單的買了必須的內褲鞋襪,兩人便直接去了白阮打工的超市。 白阮負責的工作是理貨架及統(tǒng)計收放貨,為了方便沒有換校服,只在上面穿了超市配發(fā)的圍裙。 卻不想居然碰到變態(tài),在她背著身子面向貨架理貨的時候故意站在她身后,先使用手機偷拍她的校服裙底,用下體蹭她,她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那人更加明目張膽,居然把手伸向她的屁股摸了一把。 她當即撇開那人,盡管心里害怕的要命,還是強硬的要那人道歉刪照片,負責她就報警,誰知那人居然破口大罵,罵她小小年紀不學好,發(fā)sao勾引他,勾引不成惱羞成怒。 引來超市里很多人圍觀,可能因為那男的高大粗獷,說話十分兇悍,無人敢上前勸阻。 白阮想報警,可手機卻被搶走,紅著眼要搶回手機時卻被變態(tài)推了一把,險些摔倒。 幸虧她的肩膀及時被人扶住,身體陷進一個寬闊的懷抱里,瞥見那老舊的藍色衣料,她抬起頭,是閻荊。 他素來厭惡人多的地方,所以只在離她很遠僻靜角落等她。 他一開始并沒有察覺什么,只是后來他給她的一張符箓起了作用,他才察覺她的不對。 那張符箓本身對施法對象的狀況有檢測作用,當對象情緒有如恐懼害怕氣憤等劇烈情緒波動,他會及時察覺。 而他看向她時那個變態(tài)剛摸完她的屁股,雖然沒看到之前發(fā)生什么,但他已經(jīng)大概猜到。 當他擠進人群,抱住她時,她紅著眼圈與他對視時,他心底居然產(chǎn)生一絲歉意和一種和上次一樣難以描述的感覺。 ——他歸結為,沒有履行好承諾的自責,他沒保護好她。 然而面對眼前這個令人生嘔的凡人,他在地府行刑時的那種威壓無形中籠下,陰沉的利目盯著男人。 “給我?!遍惽G聲音陰沉的可怕。 男人被他瞪得腿軟,然而還是強撐著,看向他,然而不到幾秒便敗下陣,他有一種自己性命休矣的錯覺,索性直接舉起拳撲向閻荊。 閻荊的確在思索要不要在這么多凡人面前使法的問題,但很快否決,一來人太多,二來費法力,冷笑一聲,今天真是便宜這個東西了。 他一手摟護著白阮側過身去,一手輕松接下男人肥碩的拳頭,一擰一折,男人慘叫著,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然而毫無作用,疼的去拽他的袖子,居然硬生生把袖子拽裂。 閻荊又加大力,男人直接疼的跪倒在地他才放手。 男人等他松手,嚇得忍著痛連連求饒道歉,把手機還給白阮,連帶著那個拍了照的手機。 白阮打開手機,刪了自己的照片和他手機里其他女孩的照片,像拿著什么骯臟的東西,生怕弄臟手,立刻把手機丟給他。 變態(tài)倉皇而逃,卻被其他偷偷報了警的顧客引來的警察逮個正著。 白阮送了口氣,揩了揩淚,看著他半只袖子的滑稽模樣,破涕為笑, “今天謝謝你了,閻荊。” “等我下班,好好給你買身衣服吧!” 他點點頭,“是本座失察?!?/br> …… [1]張果:張果老,八仙之一 [2]商鞅所提出,馭民五術,總體就是認為人本性是貪婪愚昧的,應該弱化愚化他們,讓酷吏強迫他們遵守嚴律,不反抗生事(個人粗略不準確的解讀) …… 閻荊:魚唇的凡人,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