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貴妃晉升記 第89節(jié)
尤綰聽罷,覺得李氏的脾氣真是收斂了不少,又或者是顧忌著年格格身后的阿瑪兄長,才不像之前那般,一罰便是一個時辰。 她嫌外面天氣酷熱,鮮少出門,倒是沒和年格格打過照面。 這一日午后,瑞哥兒和宜爾哈都玩累睡著了,尤綰突發(fā)興致,學(xué)著小丫鬟們,讓人摘了不少鳳仙花,想要染指甲。 將花瓣放入石臼,加點白礬搗碎,再細細地鋪到指甲上,最后用麻葉裹好。 四爺傍晚回來時,瞧見的就是尤綰十個指頭裹著葉片的樣子。 他好笑道:“裹成這樣,你這手還怎么用膳?” 尤綰剛想給他展示自己的成果,一聽四爺這么說,才反應(yīng)過來,她這指甲至少要染一整夜,裹成這樣,那豈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把這茬給忘了。”尤綰悻悻地收回手,有些低落道,“那我還是把它拆了吧?!?/br> 忙活了那么久,她倒是有點舍不得。 四爺攔住她:“既然已經(jīng)染了,就留著吧,橫豎就這一晚上,也不妨什么事兒?!?/br> 尤綰信了四爺?shù)脑?,等到用膳的時候,才知道她兩只手都用不了,有多不方便。 夾什么掉什么,一番忙活下來,根本吃不到幾口菜。 瑞哥兒和宜爾哈在榻上玩,瞧見額娘笨拙地拿筷子夾菜,像是看見什么好玩的場景,咧開嘴咯咯地笑。 尤綰吃不下去了,把筷子一扔:“我不吃了。” 四爺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這時還裝樣子,憋著笑問道:“這是怎么了?” 尤綰指著兩個小家伙:“他們笑話我?!?/br> 四爺薄唇輕勾:“你和孩子置什么氣?他們可什么都不懂?!?/br> 尤綰輕哼一聲,作勢要去解手上的麻葉片。 四爺按住她的手,給她夾了一筷涼雞絲,送到尤綰嘴邊:“張嘴?!?/br> 尤綰愣愣抬頭,望著面前的筷子,臉頰忽地紅了。 “……我不要碰你吃過的?!蔽癸埵裁吹奶邜u了,她都這么大的人了,才不要四爺喂。 四爺挑挑眉:“真不吃?你方才不是一直想夾這個嗎?” 尤綰還想搖頭,卻沒想到榻上的兩個小家伙一直盯著這里,他們兩個對著四爺?shù)姆较颉鞍“ 钡亻L大了嘴,宜爾哈甚至都急得翻了個身。 尤綰見狀,一口咬住面前的雞絲,朝著兩個小家伙炫耀:“全都是我的,你們不能吃?!?/br> 好吃的被額娘搶走了,瑞哥兒和宜爾哈嗚嗚幾聲,可憐兮兮地湊到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四爺笑著,直接攬過喂尤綰用膳的活兒,直到將人喂得差不多,才開始自己吃。 尤綰這一晚上行動不便,梳發(fā)寬衣全都要人伺候著來,四爺借著這個機會說要幫她沐浴,將人按在浴桶里鬧了大半個時辰才出來,水都換了兩回。 隔日是初一,尤綰早晨被清梅從睡夢中叫起。裹了一夜的鳳仙花終于拆下,原本瑩潤透明的指甲被染上玫紅色。尤綰拿著細細的竹筆,在上面畫上幾片白色的五瓣花,襯著纖細修長的手指,格外的艷麗奪目。 “好不好看?”她舉著手問清梅和嚴嬤嬤。 兩人當(dāng)然是點頭,清梅覺得主子這雙手,什么都不涂就足夠驚艷了。 尤綰自己瞧著也很滿意,就當(dāng)是做了簡易美甲?,F(xiàn)在瑞哥兒和宜爾哈總要她抱,尤綰手上只留了四爺送的那串佛珠,其他飾品一律被卸下,免得傷到孩子的肌膚,這才想起用鳳仙花染指甲。 用過早膳,尤綰囑咐奶嬤嬤們用心看著小主子,自己帶著清梅她們往正院去。 因著芙蓉院旁的院落都被搬得差不多,尤綰這一路都沒遇見人,進了正院之后,發(fā)現(xiàn)眾人早早地都到了。 尤綰先看到福晉右側(cè)坐著的年格格,眼睛一掃而過,對著福晉慢條斯理地行了禮:“還請福晉恕罪,妾身今兒早上來遲了?!?/br> 以往她請安晚了,還愿意拿孩子編個借口,今兒卻是懶得再說這種話。 福晉將年格格安置在身旁,把李氏的位置都擠掉了。這樣年格格便是正對著尤綰,尤綰不信福晉不是故意的。 沒看到李氏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嗎?若不是福晉在這兒,恐怕她都能直接將年格格打到一邊去。 福晉見她連個借口都不愿再找,面色越發(fā)冷淡,朝尤綰點點頭:“起來吧,這大熱天的,倒是難為你了。” 尤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輕笑道:“福晉說笑了,給福晉請安是我們的本分,哪有什么難為不難為的?!?/br> 她搖了搖手中的團扇,抬手去捧茶盞。 這時,她對面的年格格開口了:“側(cè)妃既然知道這個道理,就不該來得這么遲,這是對福晉不敬,沒盡到妾室該盡的職責(zé)?!?/br> 年格格說的義正言辭,看向尤綰的目光里都帶了幾不可見的輕蔑。年亦蘭自己也不能說有多尊敬福晉,不過把福晉搬出來治治尤綰,她還是有幾分樂意的。 “福晉,您可不能任由這種風(fēng)氣滋長下去,尤側(cè)妃來遲在先,不敬在后,您可得出手管管?!?/br> 這話說出口,滿廳的人都齊刷刷地看向她,眼里盛滿驚訝。福晉也是一愣,但她沒說什么,只低頭抿了口茶。 李氏連生氣都忘了,看著年格格的眼神宛如看著一個失心瘋似的。 這人是傻了吧,不過一個格格罷了,就算娘家得力些,也輪不到她來給側(cè)妃說教???福晉都沒敢訓(xùn)斥尤綰不敬,年格格又有多大的臉,敢說出這樣的話? 李氏默默去瞧尤綰的反應(yīng)。 只見尤綰放下茶盞,手中輕搖的團扇也停了,一雙美目移到年格格身上,眉尾輕輕一揚后,笑道:“一年不見,年格格還是這么目無尊卑,不懂規(guī)矩?!?/br> “你!明明是你不敬福晉,恃寵生嬌!”年格格一聽這話,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瞪著尤綰。 她此時最厭惡有人拿尊卑說事,她一直覺得自己才該是側(cè)妃之位,若不是多出個尤綰,她也不必委曲求全,以格格的身份進入王府。 “恃寵生嬌?”尤綰聽見這個詞都忍不住笑了,既然知道她有寵愛傍身,還敢這么不長眼地撞上來,怕是腦子不太清醒吧。 “年格格這話倒也說對了一半,”尤綰把玩著手中的扇子,語氣中帶了絲絲嗔意,“昨晚四爺確實是在芙蓉院歇下的,這事兒我就算不說,福晉心里也清楚。福晉體恤我服侍辛苦日日勞累,怎么到了年格格眼里,就成了不敬?莫非……你是覺得福晉處事不公有意縱容嗎?” “我、我沒有這么說?!蹦旮窀窦泵Ψ裾J,她明明是站在福晉這邊去指責(zé)尤綰的,怎么被尤綰反過來說是福晉的錯了? 尤綰都懶得看她,手中團扇一轉(zhuǎn),指著年格格坐著的椅子:“方才進來時我就想說了,這本該是李jiejie的位置,怎么被年格格占了過去?這滿城的阿哥府,從未聽說有讓格格坐到側(cè)福晉前面去的。這目無尊卑的罪名,年格格還是自己認了吧,別往旁人頭上扣?!?/br> 李氏聞言連連點頭,恨不得給尤綰鼓兩下掌。 尤綰看向福晉:“福晉您不會是沒瞧見吧?早聽聞福晉久病纏身,在正院養(yǎng)了許久才出門,妾身以為您已經(jīng)大好了,可今日看來,這眼睛還是有點毛病呢?!?/br> 福晉沒想到她將怒氣宣泄到自己身上,忙放下了杯盞。 尤綰繼續(xù)說道:“若是福晉還未好轉(zhuǎn),妾身這便去回稟四爺,給您找兩個醫(yī)術(shù)精湛的太醫(yī),可千萬不能耽誤您的身子。” 福晉氣得臉色發(fā)白,猛地一拍桌子:“尤氏!” “妾身在呢。妾身耳聰目明,您不用那么大聲,妾身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尤綰臉上含著笑,“您有什么要訓(xùn)斥的,還是對著年格格說吧。她怕是被椅子黏住了,到了現(xiàn)在還不知道給李jiejie讓個位置?!?/br> 年格格又一次成為眾人視線的焦點,她實在無法,只能站起身來。 李氏頗為不屑地瞧了那椅子一眼,道:“這被旁人做過的位子,我也不稀罕過去?!?/br> 她向福晉敷衍地行了個禮,只道:“福晉見諒,妾身近日忙著大格格的嫁妝,怕是沒空再陪您閑話了,這就得回東院去?!?/br> 她要走,福晉也不能拉著人強攔住她。 尤綰見狀,也施施然起身,說兩個孩子還在等她,自己也是半刻都難走開。 沒等福晉答應(yīng),尤綰就轉(zhuǎn)身往門口走。 臨要出門時她回過頭,對著福晉笑道:“福晉若真的請不來好太醫(yī),妾身愿意代勞,免得您見不到主子爺,延誤了病情?!?/br> * 正院之后到底有沒有請?zhí)t(yī)尤綰不知道,但聽說年格格那日請安之后,便在芳蘭閣里躺了好幾日,怕是被氣傷了。 正院還給芳蘭閣里流水似的送藥材,一直到了中秋,也沒見到年格格出來。 中秋之后,天氣便轉(zhuǎn)涼了,秋意漸盛。 芙蓉院里的小園林不再像夏日那般茂盛蔥郁,瑞哥兒和宜爾哈在里面玩了好幾個月,早把景色看膩了,近些日子小手總往外面指,想讓尤綰帶他們出去逛。 尤綰才不愿帶他們出去,兩個小家伙都想讓她抱,若在府里逛一圈下來,她兩只胳膊恐怕都要廢了。 直到工匠把她定的嬰兒推車打好送過來,尤綰才會在傍晚帶他們出去看看。 兩個小家伙頭回躺到嬰兒推車里,驚訝地眼睛都瞪得溜圓,好奇地四處張望。 元哥兒見到這樣的推車也是新奇得不得了,吃力地握住扶手往前推,說是要帶弟弟meimei去他的院子里玩,要不是尤綰攔著,元哥兒都能把兩個小家伙推到前院去。 這一日,兩個小家伙白日里玩累了,晚上便呼呼地睡大覺。尤綰難得地清閑一會,想拉著四爺出去散心。 “怎么今日這般勤快?還愿意陪爺去散心?”四爺被尤綰拽著出門,內(nèi)心還是詫異的。 他知道尤綰素來是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什么時候愿意主動陪他出院門? 尤綰當(dāng)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因為臉上圓了一圈,才想運動一下的,只睜大了眼睛兇巴巴地看著四爺:“你去不去?” “去,當(dāng)然去?!彼臓斆Υ饝?yīng)下來,理好被尤綰拽亂的袖口,牽起尤綰的手往前走。 夜晚的小花園格外的安靜,鳥兒都回巢了,只有淡淡的桂香順著微風(fēng)吹拂而來。 “那兩個小煩人精不在身邊可真是輕松?!庇染U從路邊摘下一朵木芙蓉,轉(zhuǎn)身在四爺衣領(lǐng)處比劃了兩下,直到四爺頗為不贊同地看向她,尤綰才笑盈盈地收回手。 “瑞哥兒他們已經(jīng)很乖了。”四爺說道。 “那是因為他們黏我,不黏你。”尤綰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在尤綰看來,四爺每天只負責(zé)晚上回來逗逗孩子,帶著他們玩,當(dāng)然覺得乖了。若是讓他陪兩個小家伙待上幾日,肯定就說不出這話。 可惜在這個時代,她是不能讓四爺體驗一下全職奶爸的感覺了。 尤綰悶悶地往前走,忽地聽見前方傳來一陣悠揚悅耳的琴聲,清澈明凈猶如山間泉水潺潺而流,在寂靜的夜晚之中,顯得格外地突出。 她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四爺。 四爺明顯也聽見了,他摸摸鼻子,神色訕訕道:“看爺做什么?” “您不去瞧瞧嗎?這大晚上的,在這小花園彈琴奏曲,總不能是給花園里的蛐蛐聽的吧?” 尤綰將玩了一路的芙蓉花砸到四爺肩上,轉(zhuǎn)身就要往回走。 四爺忙拉住她:“你別走?!?/br> 尤綰臉撇到一旁,就是不看他:“拉著我做什么?我又不會彈琴唱曲,無趣得很?!?/br> “誰說爺要聽琴了?”四爺喊來蘇培盛,“過去將人趕走,這個時候各院都該下鑰了,她怎么跑出來的?給爺好好查查?!?/br> 蘇培盛連連點頭,忙不迭地往那琴聲源頭處跑去。 過了半晌,只聽得有女子的吵嚷聲從那里傳過來,其間似乎還有琴摔在地上的聲音。 不過蘇培盛還是有手段,盡管已經(jīng)吵開了,他還是攔著人,沒讓人跑到四爺跟前去。 好一會兒后,蘇培盛終于趕回來,垂首對四爺?shù)溃骸盎刂髯訝?,那邊彈琴的是芳蘭閣的年格格,奴才已經(jīng)將其請回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