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貴妃晉升記 第95節(jié)
她會的都是些精致的菜式,像這般席地而坐,對著篝火烤rou,她還真是不太會。 四爺捏了捏她的手心,道:“無妨,今兒爺來伺候你?!?/br> 尤綰鮮少和四爺一同出來,旁人都或多或少聽說過,雍親王對一位姓尤的側(cè)妃極為寵愛,但還是頭回見到他們兩個相攜而行。 向來不茍言笑的雍親王在這位側(cè)妃面前,竟也會神情柔和,親自上手烤rou,將片好的鹿rou放到尤側(cè)妃的盤子里。 尤綰自己吃的歡快,并未注意旁人的目光。 旁邊幾位不太熟悉的女眷多看了幾眼,也就收回了視線。 這般美麗驚艷的女子,得寵也是必然,想來雍親王也是躲不過美人關(guān)。 尤綰這邊方吃了個半飽,就發(fā)現(xiàn)中央的篝火旁響起樂聲,抬頭望去,不少蒙古裝扮的女子,正圍著篝火起舞。 四爺告訴她,這些都是隨蒙古各部首領(lǐng)而來的女子,其中不乏出身顯赫的格格或郡主。 只是皇上近些年沒有讓皇子和蒙古勢力聯(lián)姻地打算,故而在場的諸位阿哥們,都好好坐著,不曾下場去和蒙古格格們一起跳舞。 尤綰忽地瞧見其中有兩個小小的身影,她定睛一瞧,竟是元哥兒和五阿哥,兩個孩子手牽著手,在隊伍里跟著大家一起揚胳膊踢腿,嘴里像模像樣地念叨著尤綰聽不懂的話。 “他們在說什么?”尤綰指了指元哥兒,眸里帶笑。 離得太遠,她聽不大確切。 四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見兩個孩子奮力跟上大部隊,努力學(xué)著舞姿,臉上也添了份笑意。 “這是草原上常常吟唱的曲子,元哥兒他們也是要學(xué)蒙語的,自然能跟上?!彼臓斦f道。 尤綰閉著眼睛聽了會,她于樂律一道上確實沒什么天賦,只覺得調(diào)子悠長,帶著草原上特有的空曠,恰好應(yīng)景。 一曲終了,不遠處一群人走來。尤綰看去,原是太子帶著隨從往這邊來,眾人立即站起身來迎接。 太子今晚十分隨和,許是剛在外面曬了一天回來,面色很是紅潤,倒是顯得健康不少。 尤綰記得,太子早上從行宮出發(fā)時,臉色還是蒼白的,大概是遠離皇上,那股無形的壓力暫時散去,太子rou眼可見的高興多了。 太子抬抬手:“這不是在宮里,無需拘泥于這些禮節(jié),諸位都坐吧。” 大家這才坐下。 太子入席之后,并未坐下吃rou,而是舉起酒杯,和兄弟們喝酒。 尤綰見狀,抬手幫四爺斟了一杯她喝的果酒。 四爺輕笑問道:“你是不是拿錯了?” 尤綰小聲道:“這個酒喝不醉,若是換成你那燒刀子,怕是今晚你要醉到頭疼了?!?/br> 在場的有這么多阿哥,一人敬一杯,四爺也該喝暈了。 “就喝我這個吧,明日還要打獵呢?!彼p聲勸著。 四爺挑挑眉,聽話地舉起杯抿了一口,喉結(jié)滾動將酒液送下去,他喝罷點評道:“淡的像水似的?!?/br> 尤綰嗔他一眼:“你別說了,太子快過來了。” 四爺抬眸望去,太子已經(jīng)從三爺身邊走開,按照順序,該是往他這邊來了。 四爺捧著酒杯站起身,先敬了太子一杯。 太子笑道:“孤方才說無需拘禮,老四你還是這么客氣。” 四爺?shù)溃骸岸嘀x二哥體恤,但該有的禮還是不能廢?!?/br> 太子笑笑,抬手喝了那杯酒。 四爺見他一飲而盡,想起尤綰方才的話,皺了皺眉,道:“二哥少飲些吧,明日清晨便要圍獵,二哥莫傷了身子?!?/br> 太子聽見四爺關(guān)心他的話,笑得溫和的臉上難免露出些許驚詫,但很快便隱了下去。他態(tài)度親和了些:“你說的不錯,明日圍獵是個大日子,你們都在,孤可不能缺席。日后不一定有這樣的機會?!?/br> 四爺以為太子是說以后怕是難得能將人湊這么齊,他道:“二哥多慮了,只要二哥開口,兄弟們都會來的。” 太子爺勾唇淺笑,夜色很好地遮掩了他的神情,但很容易便能感知到,太子今晚是極其輕松開心的。 他朝四爺舉了舉杯,又轉(zhuǎn)身往五爺處走去。 四爺展袍坐下,準備繼續(xù)給尤綰烤rou,突然發(fā)現(xiàn)旁邊人表情愣愣的,似是有些出神。 他碰碰尤綰,道:“怎么了?” 尤綰猛地回過神來,收回投在太子身上的視線。她抿抿唇,語氣有些遲疑:“沒什么,就是覺得太子爺今晚有些奇怪?!?/br> 四爺說道:“二哥今日圍獵收獲不少,也喝了些酒,高興些也是有的。” 他片了塊烤得鮮嫩入味的rou片,放到尤綰面前。 尤綰垂下眸,一邊吃rou一邊喝著果酒,心里那抹異樣漸漸淡去。 第二日,號角早早被吹響。尤綰這一天不能再躲在帳篷里偷懶,四爺監(jiān)督著她換上了騎裝,如今尤綰正坐在一匹溫順的白馬之上,身邊是十三爺?shù)膫?cè)福晉。 女眷中也有騎射功夫不錯的,已經(jīng)拿著弓箭追著前面地大部隊而去。 以尤綰的馬術(shù),她頂多騎著馬在外圍轉(zhuǎn)幾圈,根本不敢往內(nèi)圈走。 幸而瓜爾佳氏也不是個愛動的,和尤綰結(jié)伴,在獵場上隨意逛逛。 兩人閑聊敘話,倒也不算無趣。孩子們早已騎著小馬跑到她們前頭去了,現(xiàn)下已不見蹤影。 “也不知道今日能獵到什么?”瓜爾佳氏眺望著獵場內(nèi)圈的方向,嘴上說道。 尤綰對此不太了解,她道:“這獵場上都豢養(yǎng)了些什么動物?” 瓜爾佳氏道:“無非是些老虎豹子什么的,這些數(shù)量并不太多,每日能碰上幾只已是稀奇。再有些兇狠的野獸,在圍獵前就會被侍衛(wèi)們趕出獵場,不至于傷人?!?/br> 尤綰點點頭表示知曉,瓜爾佳氏說的那些,肯定是在內(nèi)圈才會出現(xiàn)的。 她們在外圈待了這么久,只看到了些野雞野兔罷了,都不怎么駭人。 就在尤綰兩人閑逛的時候,前方忽地響起一陣馬蹄聲,尤綰抬眸一看,竟是元哥兒他們騎著馬奮力往回趕。 幾個孩子臉上都掩不住驚慌神色。 尤綰立即馭馬上前,趕到元哥兒身邊:“告訴額娘,那邊發(fā)生了何事?為何這般著急地趕回來?” 元哥兒有些喘,但還是鎮(zhèn)定下來,對尤綰道:“我們原是在內(nèi)圈外面看著,忽然聽里面人說遇見了狼群,阿瑪和幾位叔伯都在那兒,我們是要回來找馳援的?!?/br> 他說話的這功夫,早有侍衛(wèi)已經(jīng)沖到駐地,迅速集結(jié)了大批人手,風(fēng)馳電掣地往內(nèi)圈的方向趕。 尤綰聽著耳邊馬蹄陣陣,面色不由得煞白。 這獵場的野獸已被清過一遍,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狼群?老虎豹子一類的野獸很少集群,幾個正當壯年的男子也就能應(yīng)對了,但狼群極難對付,有這么多侍衛(wèi)在,四爺他們應(yīng)當性命無虞,但保不準會受傷。 元哥兒察覺到額娘心緒忐忑,攥住尤綰的手,道:“額娘別緊張,阿瑪不會出事的。” 尤綰深吸一口氣,使自己勉強鎮(zhèn)定下來,先將幾個孩子送回駐地,再和瓜爾佳氏一同在獵場入口處等消息。 過了小半個時辰,就在尤綰心驚膽跳的時候,終于有一群人從獵場里面出來。 打頭的便是身上染了血的四爺,尤綰眼睛快速在他身上掃了一遍,不曾發(fā)現(xiàn)什么明顯的傷口,頓時松了口氣。 這時,她身邊的瓜爾佳氏忽地發(fā)出一聲哭響,儀態(tài)盡失地往前方奔去。 尤綰只聽得瓜爾佳氏嘴里喊著十三爺。 她這才注意到,十三爺正跟在四爺身后,只是他不是站著的,而是躺在由樹干和毛皮搭成的簡易擔架上。 十三爺緊閉著眸面無血色,雙手垂在身側(cè),上身倒是還好,但下身右側(cè)小腿上赫然好幾道猙獰的傷口,排列整齊,像是被什么野獸用爪子抓的。 鮮血染浸了外裳,已經(jīng)在身下的毛皮上洇出大片痕跡,傷口處皮rou翻卷,幾乎可以清晰瞧見里面的腿骨,可見傷勢極重。 尤綰倒吸一口冷氣,四爺來不及和她說話,朝著尤綰點點頭,便帶著人迅速將十三爺送去隨行的太醫(yī)處診治。 尤綰知道她這是幫不上什么忙,過去也是添亂,留在原地不準備上前。 這時,另一波人從獵場里面出來,中間被簇擁這的正是太子。 與昨晚的意氣風(fēng)發(fā)不同,此時的太子神情恍惚,像是受了什么沉重的打擊,臉上血色全無,身上盔甲也極其凌亂。 尤綰注意到他身上有不少傷口,只是不像十三爺那般嚇人,都是些輕傷。 不過就算是輕傷,今日負責(zé)圍獵的官員和侍衛(wèi)也該難逃其咎了,不知道會擔上什么樣的罪名。 尤綰收回目光,回到自己帳篷里穩(wěn)住孩子們,再派余永易守在十三爺那邊,有了消息立即來報。 余永易這一去,便是大半天。 他向尤綰稟報道:“十三爺小腿上被狼爪襲擊,傷口極深很是嚴重。太醫(yī)們已經(jīng)在那治了兩個時辰,如今稍稍止住了血,十三爺喝了藥,早已睡過去了?!?/br> “那太醫(yī)怎么說,可還能治好?”尤綰急切地問道。 余永易搖搖頭,說他不曾打聽到。 十三爺受了這么重的傷,或許日后會不良于行,太醫(yī)們定然不敢讓外人知曉十三爺?shù)牟∏?,免得傳出什么閑話來。 尤綰只好等四爺回來,才能知道更多的消息。 她記得十三爺有腿疾,難不成就是這回留下的,這病若是治不好,恐怕后半輩子都要不好過,日日被疾病纏身。 尤綰在帳篷里不安地等到晚上,四爺終于面色疲倦地回來,身上沾了血跡的衣裳都來不及換,便闔上眸摔進了椅子里。 尤綰忙扶著四爺坐起來,伸手將四爺身上衣服解下,才發(fā)現(xiàn)四爺并不是毫發(fā)無傷,手臂上也有好幾道猙獰的口子。 鮮血黏在布料上,尤綰需得萬分小心,才能將其撥開。 “怎么受了傷也不說?”她微微紅了眼眶,“你就這么帶著傷在外面挺了一日嗎?” 四爺揉揉額角,安撫她道:“無妨,這都是小傷,你讓蘇培盛拿些傷藥過來。十三那邊傷勢太重,太醫(yī)們都離不得,爺忍一忍就好了?!?/br> 說到這個,尤綰忍不住問:“今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十三爺怎么受了那么重的傷?” 四爺面色忽地冷了下來:“今日進了獵場,我們幾人便分開了。十三跟著二哥一起,不知怎么就遇到了狼群,待我們趕過去的時候,十三正幫二哥擋下一次襲擊,腿上便受了重傷?!?/br> “那他們身邊的侍衛(wèi)呢?狼群一時半會確實難應(yīng)付,但護著太子和十三爺脫離險境,他們還是能做到的吧?” 四爺聽到這話,眼神愈發(fā)沉了下去,道:“二哥身邊的人如今是越發(fā)不中用,狼群攻擊,他們居然不敢積極應(yīng)戰(zhàn)。我們到那時,已經(jīng)有好幾頭狼沖到了二哥面前,若不是十三護著,今日倒下的就是二哥了?!?/br> 尤綰光聽著都覺得害怕,簡直難以想象當時的場景有多危急。 “太子現(xiàn)下如何?我之前瞧著,太子爺也像是受了不少傷,太醫(yī)可去瞧過了?”尤綰蒼白著臉色問道。 四爺頷首:“自然是派了太醫(yī)過去,今晚行宮那邊的太醫(yī)也會調(diào)過來照顧二哥和十三。” 他緩了緩,奮力坐起身來,道:“我還得寫折子呈到行宮去,這里的情況要讓皇上知曉。” 四爺沒管身上的傷口,徑直坐到了書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