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秘密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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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月枝之前在陸家做園丁,自然是見過陸嘉魚的,此刻看到陸嘉魚出現(xiàn)在這里,她多少有些驚訝,下意識喊了聲,“陸小姐?” 如今再聽到這個稱呼,陸嘉魚只覺得恍如隔世。她很羞愧,望著趙月枝,輕聲說:“阿姨,叫我小魚吧。” “小……小魚?!壁w月枝下意識看向兒子,是想讓兒子解釋一下的意思。 陳諭道:“先進屋吧,進去再說?!?/br> 陳諭拎著陸嘉魚的行李箱先進了屋。他直接把陸嘉魚的行李箱拎去了他隔壁的房間。 那是間次臥,平時因為沒人住,久而久之成了堆雜物的房間。 陳諭把陸嘉魚的行李箱放到墻邊,然后進屋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把床上的雜物拿走,一邊收拾一邊說:“這間房平時沒人住,你先坐會兒,我把房間收拾一下。” 趙月枝見兒子一回來就忙著收拾房間,再看陳諭拎回來那個行李箱,聯(lián)想到陸家最近出的事,她一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她也不再問,拉起陸嘉魚的手到外面客廳去,“小魚,來,到外面坐會兒?!?/br> 她拉住陸嘉魚的手,才發(fā)現(xiàn)小姑娘的手很涼,不由得道:“手怎么這么涼,到這邊來烤會兒火。” 她拉著陸嘉魚到沙發(fā)邊坐下,把電烤爐的火調到一點,推到陸嘉魚面前讓她暖暖身子。 陸嘉魚忍了一晚上的眼淚在感受到溫暖的爐火時,終于沒忍住掉了下來。她不想叫別人看到,一直垂著頭。 可趙月枝還是看到了不停砸在電烤爐上的眼淚。 她之前雖然覺得陸嘉魚這女孩兒脾氣壞,可此刻看到她不停掉落的眼淚,還是忍不住心疼。 說到底,小姑娘從前脾氣再不好,也還是只是個孩子。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她怎么承受得住。 趙月枝心疼地抱了抱陸嘉魚,輕輕拍她后背,溫柔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都會過去的。” 陳諭從次臥抱著一堆雜物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陸嘉魚伏在他mama肩上痛哭。 他哪里見過這場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索性把這安慰人的事情交給他母親,他去柜子里抱了干凈的床單被褥,又回次臥忙碌去了。 花了大半個小時,總算把次臥收拾出來,簡單打掃了下衛(wèi)生,看著差不多了,才從次臥出來。 客廳里,陸嘉魚情緒已經(jīng)平復了不少,正在和趙月枝說家里的事。 趙月枝之前只知道陸家出了事,因為王叔打電話來告訴她,說陸家散了,以后也不用再麻煩她每周去陸家打理花園。 但具體發(fā)生了什么,趙月枝也不太清楚。此刻聽到陸嘉魚說她爸爸判了七年刑,家里房子也被法院強制執(zhí)行抵債了,一時間只覺得唏噓不已。 她坐在沙發(fā)上直嘆氣,陸嘉魚也垂著頭坐在旁邊,氣氛說不出的悲傷。 陳諭實在看不下去,他走過去,對母親說:“媽,時間不早了,您先休息吧,我有話跟陸嘉魚說?!?/br> 趙月枝抬頭見兒子給她使眼色。 母子倆一向默契,她一眼就看出陳諭的意思,應該是讓她不要再提陸嘉魚的傷心事。 她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有些后悔剛剛一直在問陸嘉魚家里的事。她心疼地握了握陸嘉魚的手,安慰她道:“小魚,先不要想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復習,備戰(zhàn)高考,知道嗎?” 陸嘉魚點點頭,忍著哽咽的聲音,說:“我知道,謝謝阿姨。” 趙月枝知道明天還要上課,也沒再多耽誤他們,說:“那我就先睡了,你們倆也別聊太晚,早點睡?!?/br> 趙月枝回房以后,陳諭才坐到陸嘉魚對面。 他盯著她看了會兒,看到她哭紅的眼睛,這時候才終于開口問:“發(fā)生什么事了?為什么大晚上拎著行李在外面?” 陳諭不問還好,一問,陸嘉魚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只覺得過去十七年都沒有這段時間掉的眼淚多。 陳諭抽了一張紙巾給她,“你最近住在哪兒?不會一直在外面吧?” 陸嘉魚搖搖頭,把她這段時間住在舅舅家的事情告訴了陳諭。 陳諭聽得皺眉,“所以你舅媽就把你趕出來了?” 陸嘉魚擦干眼淚,說:“也不算吧,我確實給人家添麻煩了。” 曾經(jīng)高高在上的陸嘉魚,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到哪里都是個大麻煩。 陳諭見慣了陸嘉魚從前高高在上的樣子,此刻只覺得好像看到了公主落難。 他一時間又覺得世事無常,看著陸嘉魚哭得紅腫的眼睛,他又不會安慰人,半天只憋出來一句,“別哭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太陽還會升起來?!?/br> 又道:“你要是沒有地方去,就暫時住我家吧。反正次臥一直空著,你先將就住著,看看缺什么,周末我陪你去買。” 陸嘉魚紅著眼睛望著陳諭,她有很多話想說,可千言萬語匯在心頭,最后只說了一句,“陳諭,就當我欠你的,將來我一定報答你。” 陳諭也不想她住得有負擔,淡淡回了一句,“隨便你吧?!?/br> 他起身去電視機旁的斗柜里給陸嘉魚找了張新毛巾和一把新牙刷,說:“過來,我教你用熱水?!?/br> 陸嘉魚跟著陳諭到衛(wèi)生間去。 陳諭家里條件不算好,雖然有三個臥室,但每個房間都挺小,客廳和餐廳也是連在一起,面積有些擁擠,衛(wèi)生間更是小,沒有單獨的淋浴房,沖澡的地方就在便池旁邊,用一張防水的簾子隔開。 不過衛(wèi)生間雖然很小,水管之類的也有些舊了,但打掃得很干凈,空氣中還有清新好聞的沐浴露香味。 陳諭教陸嘉魚怎么開熱水,又跟她說:“洗澡那里的水壓可能有點不穩(wěn),可能洗著洗著會變冷水,不過洗快點就沒事,要是水變冷了,你就關了重新打一次。” 陸嘉魚跟著陳諭后面認真地聽,邊聽邊點頭。 陳諭回頭看她,忽然問了句,“你不會嫌棄吧?” 陸嘉魚連忙使勁搖頭,說:“怎么會,你肯收留我,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br> 陳諭看她一眼,這才笑了笑,把毛巾和牙刷給她,說:“行吧,那你洗,洗好就早點睡,明天早晨六點半起床,七點要出門去學校?!?/br> 陸嘉魚點點頭。 陳諭給陸嘉魚交代完,就從衛(wèi)生間出來,幫她把衛(wèi)生間門關上。 這時候已經(jīng)凌晨過了,他想起單車還在便利店那邊,又拿上鑰匙出了趟門。 這天晚上,陸嘉魚也沒有睡得很好。她躺在陌生的床上,臉埋在枕頭里無聲地掉眼淚。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輾轉漂泊,身和心都無法安定下來。她也不知道能在陳諭家里住多久,到底是寄人籬下,她很怕自己不懂事,給人家添麻煩。 到那天,也許又要拉著行李箱離開這里。 到那時候,她又該去哪里? 這天晚上,她渾渾噩噩想起很多往事,想起她夢幻的公主房間,想起從前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也想起沈池。 想起在電影院里第一次牽手,也想起在她家門口第一次接吻??墒钱嬅嬉晦D,她又想起爸爸出事后,沈池對她的回避,想起她在家里被查封那天晚上,拖著行李箱跨過半個城市去找他,想起那扇緊閉的門,想起她被沈池關在門外時的孤獨和難過,她終于沒忍住,臉埋在被子里嗚嗚地哭出聲。 她不知道的是,陳諭家里的房間也不太隔音。陳諭睡在隔壁,半夜仍能聽見陸嘉魚的哭聲。 他兩手枕在腦后,在黑暗中望著天花板,聽著陸嘉魚的哭聲,也禁不住長長地嘆了聲氣。 第二天早晨,陸嘉魚早早地起了床,她換好校服,下床的時候把被子床單鋪得整整齊齊的,又把行李箱收拾好,好好地靠在墻邊。 她做好了隨時要離開的準備,并沒有把東西都拿出來。 從臥室出來,她看到趙月枝在廚房做早餐,連忙過去幫忙,“趙姨,我來幫你?!?/br> 趙月枝正在煮面,笑道:“哪用得著你。你快去洗漱,洗好了吃早飯,一會兒還要上學?!?/br> 陸嘉魚有一點局促,她匆忙去衛(wèi)生間洗臉刷牙,完了還是跑去廚房幫趙月枝的忙。 從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小姐,最近這段時間居無定所寄人籬下,已經(jīng)學會看人臉色,和做一些簡單的家務活。 她有些笨拙地幫忙刷碗,雖然做得慢,但不至于會摔碎碗筷,她很小心。 趙月枝瞧著有些心疼,她從柜子里拿出三雙筷子給陸嘉魚,說:“小魚,先別洗了,你去擺筷子,馬上吃飯了?!?/br> 陸嘉魚連忙擦干手,拿著筷子去外面飯廳。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陳諭坐在餐桌邊發(fā)呆,看起來有點沒精神的樣子。 她走過去,關心地問:“你怎么了?昨晚沒睡好嗎?” 陳諭抬頭看陸嘉魚,看到她腫得跟核桃似的雙眼,到底沒忍心說什么。 他嘆了聲氣,伸手拿過陸嘉魚手上的筷子,問她:“昨晚睡得好嗎?” 陸嘉魚點點頭,說:“睡得很好,謝謝你?!?/br> 陳諭也沒拆穿她,淡淡嗯了聲。 吃過早飯,陳諭到院子里給自行車打氣,陸嘉魚背著書包在門口換鞋,順便幫陳諭也把書包拿出去。 她站在單車旁邊看陳諭給自行車打氣,好氣問:“我們騎單車去學校嗎?” 陳諭點了下頭,問她,“你會騎嗎?” 陸嘉魚搖搖頭。 陳諭道:“坐我的就行,家里離學校不是很遠,遇到堵車的時候比坐公交車快?!?/br> 這個時候,隔壁鄰居出門上班,看到個漂亮的姑娘抱著書包站在陳諭旁邊,不由得打趣笑道:“喲,阿諭,交女朋友了呢?” 陸嘉魚愣了愣,看向那位阿姨。 她有點局促,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己的身份。 這時候,趙月枝正好從屋里出來,笑著解圍道:“可別瞎說,這是小魚,我們家遠房的一個親戚,阿諭的meimei?!?/br> 又對陸嘉魚說:“小魚,這是張阿姨?!?/br> 陸嘉魚抱著書包,禮貌地招呼,“張阿姨好?!?/br> 張萍笑著道:“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有男朋友了沒?” 趙月枝道:“你可別瞎問,小魚還在上學呢?!?/br> 陳諭這時候給自行車打好了氣,跟他媽說了聲,又回頭跟張萍打了聲招呼,就載著陸嘉魚走了。 兩個書包被陳諭放在自行車前面的籃筐里,陸嘉魚坐在后面,兩只手輕輕拉住陳諭的校服。 從家里出來,騎車經(jīng)過巷子的時候,一路上遇到好幾個大爺大媽,全都認識陳諭。一看到陳諭載個小姑娘,都打趣他,“喲,阿諭,載女朋友呢?” 陳諭自己是無所謂,但他怕壞陸嘉魚名聲,每次都要解釋一句,“不是,我meimei。” 一路出了巷子,陳諭才跟陸嘉魚說:“這邊的鄰里關系比較近,我是因為從小就住這兒,所以大家都認識,出門得招呼。你要是不喜歡也不用理他們,不用放在心上?!?/br> 陸嘉魚點點頭。 她心里很感激陳諭,也看得出陳諭處處都在為她考慮,怕她在這里住得不自在。 她坐在陳諭身后,不知道是不是早晨的風霜吹疼了眼睛,她又不自覺地流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