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 第5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對樓的總裁看過來、被大佬喂養(yǎng)后我紅了、穿成末世異植之母、來路不明的神別亂請[刑偵]、靠近我,抓緊我(GL)、囚春光、O裝A真是太難了、原來是只狐貍精(GL)、所謂A班、學(xué)霸非要我愛她(GL)
明無塵深吸了一口氣,將長紗撩了上去。 他已非昔日少年,不再有一身溫潤君子之風(fēng),也不再青澀天真,此刻的明二郎,早就在謝風(fēng)息手里被養(yǎng)成了艷麗尤物,就算素衣白衫,也透露出一股楚楚動人的風(fēng)情,他的豹尾藏在衣服底下,可展露出來的這些,已經(jīng)跟當(dāng)年判若兩人。 沉萱的眼眸瞳孔緊縮,眼珠幾乎跟著顫了一瞬。 明無塵道:“萱娘……不,劍仙閣下,可還識得二郎?” 沉萱單手支在劍柄上,劍鋒狠狠地嵌入地面,昆吾劍吹毛斷發(fā)的鋒芒斬裂了內(nèi)殿的磚石。她道:“許久不見?!?/br> “昔日我失蹤,劍仙對師姐、對明家,都說的是我跟他人私奔了么?”明無塵問,“你就沒有,找過我嗎?” 沉萱緩緩地閉上眼,然后又掀起眼睫,神情復(fù)雜,一言難盡:“難道二師姐不曾好好待你?” 這話便是承認(rèn)了。 別說孟琨玉被氣得一口氣差點(diǎn)上不來,連梅問情都跟著琢磨了半天,跟賀郎道:“她這脾氣很硬啊,連迂回都不肯,這樣果斷的心性,只可惜人太無情了。” 賀離恨:“你要是這樣,我就先一步殺回去,捆住你的手,將謝風(fēng)息那瘋女人的手段在你身上用一遍,看你還敢不敢始亂終棄?!?/br> “咳?!泵穯柷榈溃澳悄膬耗馨??我多忠貞,是吧小惠。” 小惠姑娘目不斜視,臉上寫著“我只是個紙人,不懂你們之間的情調(diào)。” 沉萱這話不僅將孟琨玉氣得夠嗆,連忍耐至此的明無塵都突然控制不住,手指攥得緊緊的,眼角泛紅,咬緊牙根才說出話來:“你知道,好,你把我讓給她了是嗎?可我不曾是個物件,不曾是個禮物,你們憑什么這么讓來讓去!” 他快走幾步,逼近沉萱面前,伸手揪住她的領(lǐng)子,當(dāng)面問道:“你為什么要說我另結(jié)新歡,污蔑我的聲名,你跟你的好師姐根本就是沆瀣一氣、蛇鼠一窩,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沉萱,你告訴我,我哪里負(fù)了你,竟然變成你們師姐妹之間交易的籌碼?你把我送給她換來了什么????” 沉萱垂眸不答,只是道:“她說會好好待你的?!?/br> 明無塵怒不可遏,幾乎從憤怒演變成一股可悲,莫大的哀痛和懊悔侵襲而來,讓他心口悶痛,喘不過氣,揪住她衣領(lǐng)的手漸漸脫力,卻又不甘心,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沉萱受了這一巴掌,清冷臉龐上浮出指痕,她既沒有阻攔,也沒有躲。她凝視著明無塵,昔日的二公子被作踐得體無完膚,這種恥辱之中,也有她的過失。 沉萱道:“我是昆吾的執(zhí)掌人,清源劍派的掌教,我不能犯錯?!?/br> “所以,就只能是我的錯?就只能是我另結(jié)新歡,與人私奔,背上罵名?” 明無塵的聲音有點(diǎn)嘶啞,無力地松開手,不停深深呼吸,恢復(fù)理智。 “謝師姐她,沒有遵守給我的諾言。”沉萱道,“她說終生只娶你一個,絕不再娶,待你如正君,生前建立共廟,死后合為一墳。” 明無塵閉上眼,苦笑了幾聲,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她,而是道:“若她親手將我折磨死,再自殺,也算合為一墳了?!?/br> 沉萱望著他背影,一時失語。 那日明無塵從她的觀劍亭下山,滂沱雨幕,她的劍奴原本護(hù)送著他,然而卻盡皆杳無音信,殞命當(dāng)場。到了午夜,她察覺事情不對,出門去尋,見到謝師姐站在觀劍亭外,擦拭長劍,靜靜地等她。 沉萱窺見她劍上的血跡。 謝風(fēng)息說:“師妹,你那未婚夫的身段,十分不錯?!?/br> 沉萱道:“我真該殺了你?!?/br> “可你不會?!敝x風(fēng)息走近幾步,繞著她漫步一周,道,“你根本不愛他,你只是愛你自己,所以才稍微對這個體質(zhì)純凈的正君好那么一點(diǎn)兒,可要是你有了別的選擇、更好的選擇,你還會惦記著他嗎?” 沉萱的目光隨著她動作而偏移。 “你殺了我,清源劍派的勢力便會小一分,對你報仇就更無益了,要是我將你的身世告訴魔尊,你說他會不會一時興起,來永絕后患呢?”謝風(fēng)息笑道,“師妹,只要你將二郎許給我,不僅掌門之位是你的,我還會為你尋找更好的男修助你修行,我這個師姐,也甘心臣服,任你驅(qū)馳。” “為什么?”沉萱問。 “為什么?”謝風(fēng)息重復(fù)一遍,忽然揚(yáng)唇大笑,差點(diǎn)笑得直不起腰,她的手搭在沉萱肩上,眼睛瞇起,輕盈地道,“上有孟師姐,下有你,我雖然入了元嬰境,可前途無望,還不如去死。沉萱,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搶了我多少東西?不過也罷,你是我?guī)熋?,我照料你是?yīng)該的,以往我都不計較……只不過這一次,也讓我看看你的人,究竟是什么滋味吧?!?/br> 沉萱難以理解她。 “我求道中途,受困在此,只想尋歡作樂?!敝x風(fēng)息笑著道,“你知道最讓我高興的是什么嗎?就是把他按在懷里時,他哭著喊你的名字,向你求救,可是沉師妹,你卻救不了他?!?/br> 沉萱默然片刻,似乎思考了許久:“我要你好好待他?!?/br> “放心,我會讓他重新喜歡我、愛慕我的?!敝x風(fēng)息走近幾步,手指輕輕撣了撣沉萱的衣衫,諷刺道,“師妹,我早就說過,你只愛你自己,真是個偽善小人?!?/br> 沉萱后退半步,語調(diào)冰冷:“那你呢,瘋女人?!?/br> 這些年以來,即便在孟師姐面前,她們兩人都是貌合神離,更何況在私下,沉萱就更不會去主動打聽謝風(fēng)息的事情了。 此事她雖牢牢記得,但卻難以宣之于口,只能緘默,過了半晌,才忽然道:“二郎,我替你殺了她?!?/br> 明無塵并未感動,只覺得這是一種根本沒意義的憐憫,他道:“有朝一日,我自然會親手殺了她,也會親手殺了你!在我眼里,她雖然不可理喻,萬死不足泄恨,但你也一樣,跟謝風(fēng)息沒有什么不同?!?/br> 說罷,他便重新放下面紗,不愿意再看沉萱一眼,而是躲在賀離恨身邊,靠在賀郎君身邊流眼淚。 賀離恨剛想要規(guī)勸他,為這種人流淚不值,仔細(xì)哭壞了眼睛,話還沒說出來,一旁的小惠便道:“主君放任他吧,人總有發(fā)泄之時?!?/br> 賀離恨先是點(diǎn)頭,而后又扭頭看著小惠,目光疑惑,今天的小惠姑娘居然主動開口說話了? 可他目光轉(zhuǎn)過去,小惠卻目視前方,臉上胭脂紅艷,唇紅齒白,目光跟陶瓷人偶一樣,莫得感情。 明無塵不跟她動手,一旁的孟琨玉卻按捺不住,她快要被這兩個師妹給氣死,要不是已經(jīng)返老還童,打不過沉萱,恐怕現(xiàn)在就能清理門戶。 即便打不過,孟琨玉周身也劍氣凝聚,匯成令人膽寒之氣,幾乎一劍就能讓沉萱重傷。而站在不遠(yuǎn)處的昆吾劍仙卻眉睫未動,合手躬身,向師姐請罪。 這劍光將出未出之際,一道滾滾清光籠罩而來,將無盡鋒芒按下去,一個清朗男聲從外響起: “萱娘走得太急,我原以為是結(jié)姻親之好的清源劍派出了問題,所以趕來相助,沒想到遇見孟前輩動怒,只是萱娘再有錯,也是憐衣的妻主,孟前輩豈能揮劍說斬就斬呢?” 話音在殿內(nèi)反復(fù)回蕩。 清光一卷,劍意鋒芒仿佛被無形的波濤裹挾著,化剛為柔。一個男子站在沉萱身側(cè),親昵地挽住了她的手。 這位正是沉萱的正君,無極真君魏憐衣。 憐衣此名出自于一句描述夫妻恩愛之詩,說是一對道侶成婚百年,夫君壽盡之時,身形纖瘦,弱不勝衣,他的妻主在床頭榻尾照顧左右,不離半步,夫君死后,妻主也大病一場,跌落了幾個小境界,見到夫君的故衣,便情不自禁、潸然淚下。 魏憐衣的年齡比沉萱要大幾分,但也是芝蘭玉樹,氣度不凡。他站在沉萱身側(cè),不僅外貌相配,似乎還能給予沉萱無限的支撐與后盾。 孟琨玉道:“她是我的師妹,我要教誨她,還需要經(jīng)過你的同意?!” 魏憐衣先是對沉萱低語幾句,隨后抬首道:“這未必就是萱娘的錯,何不等謝元君歸來,詢問清楚再說?就算萱娘一時不察,耽誤了這位……嗯,二公子?那也是她心中愛慕憐衣,不負(fù)憐衣的緣故,請孟前輩海涵?!?/br> 這話別說孟琨玉了,就是賀離恨聽著都感到無語,他審視著這個四年找段歸七八次麻煩的無極真君,喃喃道:“腦子里只有戀愛嗎?還是只有自己的妻主?這昆吾劍仙也不像個會說話的……” 他堅定地覺得,自己被梅問情蠱惑,是她嘴甜溫柔,手段高明,陷入這種人的羅網(wǎng),屬于是一時不察,情有可原。 但被沉萱這樣的蠱惑了腦子,那就有點(diǎn)……說不過去了吧…… 魏憐衣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逼問了數(shù)次、被確定已死的前任魔尊就在此中,此刻仍面帶笑意,一派溫和,語調(diào)如沐春風(fēng)地道:“孟前輩,既然你這里客人也多,不如我們坐下喝一杯酒,吃點(diǎn)東西,慢慢從長計議吧。” 他喚一聲孟前輩,那是禮貌,孟琨玉就是再怒火難消,但她自家人知自家事,她這種情況,又能撐幾年呢?只得給無極真君面子,緩和冷硬的神情:“如此也好,真君你其實(shí)也該好好盡盡自己的本分,規(guī)勸一下你的妻主?!?/br> 魏憐衣行了一禮。 這極為僵硬的氣氛,居然就這樣緩和了下來。孟琨玉用手掐了一下眉心,吩咐弟子道:“你們接待一下客人,等謝風(fēng)息那個孽障回來?!?/br> 周遭劍修領(lǐng)命而去。 一時半會其實(shí)等不到謝風(fēng)息。 梅問情心知如此,卻不多言。她與賀離恨共坐一席,姿態(tài)親近,一看便知是一對佳偶,仿佛對清源劍派的“家事”絲毫不過問,只是在茶點(diǎn)上用工夫,給賀郎挑點(diǎn)好吃的。 賀離恨胃口不好,吃不下這些甜膩東西,然而梅問情如此關(guān)心,他實(shí)在不好意思不吃,皺著眉頭嘗了一點(diǎn)兒。 她問:“有沒有喜歡的?!?/br> 賀離恨誠實(shí)搖頭。 “你這嘴巴越來越刁了?!泵穯柷榈?,“這讓人怎么養(yǎng)得胖?” 她說完此話,便又靠近他耳畔,輕聲低語:“你說,這個魏憐衣實(shí)力如何,打不打得過你?” 賀離恨抬眼望去,見她遞過來一杯白水,便舉杯輕啜,端詳著對面跟孟琨玉商議的無極真君魏憐衣,他思索片刻,道:“如無意外,能讓我謹(jǐn)慎在意的,只有那把昆吾劍?!?/br> 梅問情道:“好,那一會兒我來找他的麻煩,咱們想辦法動手,不說殺了他為段魔君報仇,也得給他點(diǎn)顏色看看,讓這人知道咱們魔尊不是好欺負(fù)的?!?/br> 賀離恨看過去:“咱們魔尊?” 梅問情先是“嗯”了一聲,然后恍然大悟想起自己不是魔修,嚴(yán)謹(jǐn)修訂道:“我的魔尊?!?/br> 賀離恨哼了一聲:“我怎么不見你有半點(diǎn)高潔偉岸的樣子,你真是正經(jīng)的道門正修嗎?還是說,你只是功法充充樣子,實(shí)際上是什么旁門左道?!?/br> 梅問情嘆道:“身具陰陽二氣,自然是參詳?shù)南忍礻庩柎蟮?,我可是真金不怕火煉、純粹無比的道門正宗啊。我不愛殺生的,難道你不知道?” 是,你不愛殺生,只愛看熱鬧罷了。 賀離恨瞥了她一眼,反正也習(xí)慣了,懶得說什么,正待他琢磨著一會兒怎么動手時,不知不覺中便將杯子里的白水飲盡了,正當(dāng)他考慮到一半,忽然覺得這水居然回甘,舌頭上都泛著甜,而后又有一絲甘冽辛辣。 “……這是酒?” “酒?”梅問情也倒了一杯,稍微嘗一口,“不是水嗎?” 兩人四目相對,大約片刻,遲緩的甜味從舌根上蔓延過來,梅問情才慢慢地道:“……有點(diǎn),難喝?!?/br> 賀離恨將杯子放下,然后又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準(zhǔn)備跟守殿弟子問一聲有沒有茶,然而還沒說出話來,就覺得一陣頭暈,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覺得自己的酒量不至于此。 一杯而已,這酒跟水一樣,能有什么勁兒。 賀離恨眨了眨眼,松開手,道:“沒事,才一杯……” 他的嗓音被酒水浸潤,有一股軟糯感,尾音又透著輕微的啞,結(jié)果剛說出兩個字,就倒了下去。 “哎,你?!泵穯柷橼s緊接住他,將賀離恨抱了個滿懷,向自己懷抱內(nèi)側(cè)攏了攏,她抬指挑起他的下頷,見對方真的醉過去了,簡直有點(diǎn)難以相信,“這就醉了?這不就是水……賀郎?” 這頭的動靜不大不小,正好惹來孟琨玉的注意,她正跟魏憐衣商議得心煩意亂,于是先撂下這人,轉(zhuǎn)而問:“道友,這是怎么了?” “勞煩孟道友為我們準(zhǔn)備一間房?!泵穯柷榈?,“你們這酒……真是普渡眾生、慈悲為懷,厲害,厲害。” 要不是賀離恨喝醉了,這時候應(yīng)該跟他們打一架才是。 孟琨玉沒能意會,目露茫然:“這是我派的大夢浮,酒性極淡,引人磨練心境、了悟紅塵,怎會飲醉呢?” 第54章 .重來“我要我們重新來過?!薄?/br> 按照尋常修士來說,不對著酒缸喝,大多都喝不醉,而且大夢浮只渡化有緣之人,有人飲之,如同白水,而有人飲之,則恍惚之間如夢一場,過往種種,皆成虛幻。 只不過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不會醉的。 但這兩人可不是尋常人。梅問情就算喝再多的酒,只要她不隨性而動,她不想醉,這酒就影響不到她,喝起來真如白水一般。 而賀離恨不僅是魔修,還有了身孕,可這些說起來實(shí)際上都不重要、他醉得有些糊涂荒唐,幾乎是一瞬間便被勾起漫長浮生,有一股線串連進(jìn)腦子里一樣,隱隱令人頭暈。 梅問情抬手橫抱起他,在守殿弟子的引領(lǐng)下進(jìn)了客房,吩咐小惠保護(hù)好明無塵,時時注意正殿的動向,便關(guān)門點(diǎn)燈,將賀離恨放在床榻上。 劍修門派的客房十分素凈,只有一床、一案,一燈燭而已,連椅子都簡樸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