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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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我 你放心,我不是在要求你以命抵命,我只懇求你,不要舍卒保車。盡量避免類似事件發(fā)生時最好,如有萬一,我也懇請你,不要輕易放棄她。 陳念慈不覺間含著熱淚,付之一嘆:秦詩啊,你要記住,你先為一個醫(yī)生,再為一個領導,輕易處罰一心只為救人的醫(yī)生,只會讓更多懷有熱血的醫(yī)護人員寒心吶 秦詩大概也猜想到,陳念慈是聽說了上次給無名氏手術的事,這次又親眼見證了姜亦恩為了救安尋不計后果的樣子,才有了這么多后顧之憂。 可是縱使是在醫(yī)院,哪里有會有那么多突發(fā)情況,那么多醫(yī)患糾紛,他能做的,不過是防患于未然罷了。 是,我知道,你放心陳老,您說的,我都記下了。 第15章 安尋到病房,看見姜亦恩還沒醒,就先收拾紀小瑜她們送來的衣物。 她翻找出了一只毛絨玩具,想來就是那丫頭說抱著才能睡著的小熊了,只是她剛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就頓住了,心里一驚。 這不是 時隔多年,她對這只小熊的印象都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要不是是自己親手縫的,她大概早就認不出來了。 記得那年她還是個高中生,也是清歡書店的的???。某天,書店老板告訴她,有個一小客人剛剛失去了父母,一直打不起精神,放了學常常會躲到店里來哭泣。老板希望有機會能請安尋來拉一首小提琴送給可憐的小客人,當作慰藉。 安尋聽了,覺得光是小提琴還不夠,應該有個陪伴才行,就和老板商量著,再送給小丫頭一只手工縫制的小熊。所以,她第一次嘗試縫制玩偶,針腳都還不熟練,一個月里頭拆拆補補,沒少扎傷手指。 她看了一眼姜亦恩,有些驚異。不禁回想著當年書店角落里那個小丫頭,傷痕累累,眼神里全是害怕和無助,以至于她拿著小熊靠近的時候都有些猶豫,誰想不過是三言兩語,小丫頭就趴進她懷里放聲大哭。 再看著現(xiàn)在的姜亦恩,安尋頓然間感到欣慰,看來,小孩真的好好長大了啊。 而姜亦恩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jiejie和小提琴,還有這滿是心意的小熊,都是特地為她而來的禮物,全作是偶然。 她也不知道,那個jiejie在不到一年后,生活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以至于冰雪掩埋住了明媚,判若兩人,相見也難相認了。 現(xiàn)在那只小熊,比原來干癟了許多,看起來舊舊的,胸口的毛都打綹了。安尋低眉望著,眼神也禁不住柔軟,心想著那孩子從小大概沒少把鼻涕眼淚蹭上去。 但小熊依然很干凈,毛色被洗得微微有些褪色了,抱進懷里頷首細嗅,還有身體乳和沐浴露的香味,和小丫頭身上的一樣,甚至于,隱約能感受到那丫頭殘余的體溫。 這么丑,你居然還當寶貝疼著 不覺間天也黑了,安尋找來了針線和棉花,在微弱燈光下拆拆補補,終于把小熊修復成胖乎乎的樣子,放在那孩子身邊。 你這個傻丫頭 守在床前,摸了摸小丫頭的頭,強忍的眼淚還是禁不住接連掉落,傾身俯在床頭,抱住那嬌小,卻曾一而再再而三為她抵擋危險的身體,終于泣不成聲。 你就非要惹我心疼是不是?非要證明就算是把刀你也會攔下來是不是? 我這樣的人,哪里值得你去拼命 安尋的睡眠一向不好,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怎么的,沒說道兩句,就昏昏欲睡了。想來昨天晚上也是如此,懷抱著小丫頭,即便有些不習慣一晚上睡不踏實,但其實,溫熱懷抱帶給她的,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夜間,姜亦恩迷迷糊糊醒來,剛想動一動身子,卻覺得肩頭被一只手輕輕搭住,限制了自由,迷迷糊糊睜開眼,透過窗外的月光和路燈,她看清那人伏首在床邊的睡顏,是她的安醫(yī)生沒錯! 她的安醫(yī)生,睡著了都在擔心她會因為亂動而碰到傷口啊。 她見安醫(yī)生靠得很近,輕閉著眼,眉間依舊是輕凝著,她總是如此,清冷的眸里始終鑲嵌著凄美。 姜亦恩從小就覺得,每個人都像是一種季節(jié),她從在音樂廳見到安尋的第一眼,就覺得她像是任由秋風卷走的落葉,任由流水帶走的落花,清冷,孤獨,尋不到方向。 她的樣子,好像秋天。 忽然,姜亦恩意識到身后有個毛絨絨的東西挨著她,回頭看了眼,果然是她的甜甜,只是:怎么這么胖啊 肩頭的手顫動了一下,安尋凝了凝眉,輕輕抬起了頭:你醒了? 安jiejie甜甜她姜亦恩指了指小熊,滿眼疑惑。 安尋還不算太清醒,朦朧間看了眼她身后的小熊,徒留了一個胖乎乎的背影,好像確實填充過頭了,禁不住一笑:對不起啊,沒等你簽字,就擅自給她做了手術。 姜亦恩神色一改,趕緊抱起甜甜看了看,回頭后,是安尋從未見過的低沉和嚴肅:這只小熊對我來說很重要。她是一個jiejie送給我的禮物,是jiejie親手縫制的小熊,你拆過了,jiejie的痕跡就不見了。 我安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你以后,要對我們負責。姜亦恩轉(zhuǎn)瞬一改低沉,梨渦顯露,又是一副笑眼盈盈的樣子。 什么? 我和甜甜都被你縫補過了,你以后,要對我們負責。 從小到大,甜甜都是她的心肝寶貝,甚至,地位僅次于外婆之后。親戚朋友想要碰一碰都不行,臟了外婆想給她洗洗,她也都會全程盯著,揉變形了,搓重了,她都會心疼。幾年前,外婆也不是沒想給這只小熊換換棉花,只是姜亦恩始終不肯罷了。 她怕?lián)Q過,就沒有jiejie的味道了。 所以,安尋擅自作主做的這些,簡直就是在她雷區(qū)上蹦迪。也出奇的,她沒有絲毫不悅,她自己都意外,甚至心里那欣喜炸裂般的歡愉。 從今天開始,好像自己的一切,都有了安醫(yī)生的痕跡。 對不起啊,我就是看你那么喜歡,就想著給她修復一下,她也能陪伴你得久一點。安尋滿臉抱歉,依然手足無措。 沒關系,你說啦,治病救人是首要的,我昏迷不醒簽不了字嘛,你治病救熊比較重要,我們甜甜也說,謝謝安醫(yī)生。姜亦恩把小熊舉到安尋面前,按著腦袋做出鞠躬的樣子。 安尋輕笑一聲,剛才還被那小丫頭一臉嚴肅的樣子嚇了一跳,松了口氣,摸了摸甜甜的小腦袋瓜,搖了搖頭說道聲:你叫甜甜呀?不客氣。 姜亦恩看見那笑眼里,隱約流露出幾分明媚,恍然間,春天和秋天,又一次在腦海里重合了。她微微一愣,又一聲jiejie不禁從唇齒間溢出。 嗯?安尋應了。 沒沒什么 安尋遲疑了片刻,想到那丫頭剛剛忽然沉下的神情,和抱著小熊愛不釋手的樣子,問道:亦恩,你說的那個jiejie,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我從小,什么心里話都會跟甜甜說哦,想mama了,還會抱著甜甜哭鼻子,說到這,姜亦恩頓了頓,看了眼安尋:安醫(yī)生,不會笑話我吧? 安尋心里一酸,搖了搖頭:那你,想要找到那個jiejie嗎? 姜亦恩沉默片:不想。 為什么?安尋始料未及。 因為在心里才會永恒啊! 姜亦恩笑了笑,再解釋道:都過去十幾年了,jiejie說不定已經(jīng)為人妻為人母了,她會是很多人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或許,早就不記得我了??墒牵灰也徽业剿?,她就只屬于我一個人。 這么些年過去了,她若真的有心要找,早就通過書店老板找到了。就因為貪圖永恒,她不敢,不敢讓夢境變?yōu)楝F(xiàn)實,怕那美好終只是曇花一現(xiàn),轉(zhuǎn)瞬即逝。所以,她把甜甜等同于jiejie,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在毛絨玩具的身上,追求永恒。 可是,這種不敢,就像有人說夢想本身就不是用來實現(xiàn)的一樣,本身就帶有遺憾和無可奈何??墒菈粝?,通常都那么遙遠,那么冰涼,要么,姜亦恩會說她是月亮,就是因為她知道,觸不到啊。 如果真的可以觸碰到月亮,誰會說不想呢。 對于這些,安尋覺得有些無力,即便她知道自己就是那丫頭的夢,即便她知道告訴她真相那丫頭一定會欣喜若狂,可她卻什么也做不了。 換做以前,她大概會抱住那丫頭,告訴她自己可以只屬于她,告訴她以后心里話不用再和小熊說,告訴她只要她需要,自己永遠都會陪著她。 可現(xiàn)在,她不能。 就像她把小提琴塵封在過去一樣,那個溫暖明媚的自己,也埋葬在過去了。她沒有力氣,再去在意一個人,再去把一個人放進心里。 她又何不了解那丫頭,只是只言片語的安慰,就足夠讓她為之拼命,這大概就是不被疼愛的小孩的宿命,稍稍感受到一點溫暖,就會傾其所有去回報。如果那丫頭知道自己就是那個人,又會做出什么?她不敢想。 她的生活已然是一堆殘渣碎片了,想拾起的人,就逃不過被扎傷的結果。蘇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即便不離不棄,不也在某個失望的時候脫口而出一句: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把你當朋友嗎? 她哪里忍心,再讓那丫頭受傷。 所以,亦恩,你說的沒錯,不要找我,不要對我抱有期待,因為我,注定會讓你失望。她在心里頭一聲嘆惋。 原諒我,也有太多無可奈何。 乖,再睡會兒吧。安尋回了回神,心里頭千萬思緒,能說出口的,也只有這句了。 姜亦恩四下環(huán)顧,問道:安醫(yī)生,晚上睡哪里呀? 我在這陪你一會兒,你先睡吧。 聽完回答,眼睛滴溜一轉(zhuǎn):安醫(yī)生,即然是你給我做的手術,那我現(xiàn)在算你的病人咯? 算是吧,安尋寵溺的勾了勾小丫頭粉色的鼻尖:我的小病人。 那!病人的要求,安醫(yī)生都會盡力滿足吧! 你說。 姜亦恩知道安尋不喜歡親近,已經(jīng)主動說留下陪著就已經(jīng)不容易了,按理,現(xiàn)在不該得寸進尺,再把安醫(yī)生嚇走了怎么辦? 可左右看了一圈,實在沒有適合安尋躺下的地方,她總不能真讓她坐著守一夜吧。況且她時刻注意著眼前人的喜怒,見那人眉間的波紋散開,分明是淺淺一笑,應該沒有在生氣吧? 安醫(yī)生和我擠擠吧!甜甜說她可以去沙發(fā)!小丫頭指了指身邊無辜的小熊。 不行。 安尋拒絕的很果斷。 姜亦恩雖然早就料到會拒絕,還是有些許失落:那,我醒來之后,還能看見你嗎? 什么? 我那個 看那小丫頭欲言又止,安尋疑惑一陣,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傾身側耳靠近,那小丫頭才低聲在她耳畔說了句: 我會害怕。 害怕?安尋直起身,眉間凝起幾分疑惑。 嗯因為,他們都是趁我睡著的時候走,我小時候愛哭愛鬧,他們覺得我煩,覺得我吵,所以出差、上班,都是趁我睡著了才悄悄走。 安尋只聽著,眉間始終輕凝著,沒有說話。 那天也是,晚上雨下得好大,外婆說爸爸mama有事要出差幾天,我不肯,鬧了好久,他們答應我不走的,可是趁我睡著的時候,還是悄悄走了 說著,姜亦恩眼角滑落一顆淚星子,像正滴在安尋心坎里一樣,泛起一陣漣漪。到底她也是個敏感的人,到底她也有過類似的傷痛,不想矯情,也難免共情。 好,我不走。 姜亦恩安了心,她知道安尋不會騙她,但只因術后難免的虛弱感,加上傷口隱隱作痛,害怕和無助只增不減,所以依然緊握著安尋的手沒有放開。 你和她,真的好像 什么? 月亮,我的月亮怎么辦呀,我真的,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安醫(yī)生啊好像,都要超過喜歡月亮了安jiejie,我喜歡你 話音逐漸低落,姜亦恩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傻丫頭,又在說夢話了。 安尋眼里泛起些許溫軟,凝著眉,微微揚起了嘴角,輕嘆一聲,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氣息好似在微微顫抖,猶豫許久,那指尖終還是落在了姜亦恩的眼角,抹去那淚痕,把沒能說出口的心疼,盡融在這一抹溫柔。 你是個了不起的孩子,能那么明朗,那么熱忱,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 我知道陳教授為什么想把你送到我身邊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我明明,明明就知道你會疼,明明看得出你在期待,可是抱歉,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知道,走到今天,是她咎由自取。 不要喜歡我,明白嗎? 第16章 可是,安尋仍然不舍得離開,不舍得放開那丫頭的手,當真就這么守了一夜,兩人的手也就這么緊握了一夜。 直到天亮,安尋想試試姜亦恩的體溫是不是正常,卻因為僵坐一夜手腳冰涼有些麻木,試不準溫度,索性傾身用側臉去貼了貼她的額頭,正好幾個不知情的護士進來,看到此番場景,嚇得趕緊退步、道歉、關門。 于是 「尋尋八卦交流群:」 「急診小桃:震驚!安醫(yī)生和姜亦恩在診療室接吻!」 「胸外蘇問:你個小蹄子,搶我八卦頭條是不是?安尋昨天在手術室就親過那冒失鬼了!」 「急診紀小瑜:?????不是??????@胸外文靜」 「胸外文靜:難怪安醫(yī)生要把我們趕走,我們果然應該在床底@急診紀小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