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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囚春光在線閱讀 - 囚春光 第27節(jié)

囚春光 第27節(jié)

    云鶯的腦中有些懵,她原以為入了王府,要與其他妾室爭個你死我活,爾虞我詐,只為殿下能多看自個一眼,只求殿下能有一絲偏袒,如今瞧著,怎覺著殿下的偏袒盡在她這?

    她站了起來,有些焦急的走了幾步,“凝玉,我、我該如何做?”

    既她得了先機,那自然得把握住,一想到她頭個與殿下同房,心頭那層枷鎖便放了下來,若是她有能耐留住殿下,她在上京應能站穩(wěn)腳跟吧?

    以她的家世,無法成為王妃,那便爭一爭殿下的心,成為殿下的寵妾,亦能無憂。

    *

    蘭葉回到長樂宮,眉開眼笑的來到蘇貴妃跟前。

    “笑的像朵花似的,撿到銀子了?”蘇貴妃低頭打著一枚如意絡。

    “娘娘,比有件喜事比撿到銀子更值得高興。”

    蘭葉神神秘秘的表情讓蘇貴妃放下手中的絡子,“你見著云氏了?長的如何?”

    “絕無僅有的美人,比之沉魚落雁也不差,比敏安縣主還要美上三分,性子也不錯,瞧著是個懂事的。”

    “比敏安還美?”蘇貴妃聞言來了興致,敏安自小就是美人胚子,上京里出了名的美人。

    蘭葉頷首,“美倒也罷了,規(guī)矩也算得體,更重要的,殿下傳了她今夜侍寢?!?/br>
    “當真?”蘇貴妃滿臉詫異,聽到這話可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要令人震驚。

    “千真萬確,方定來傳的口諭,娘娘大喜,可算是盼著殿下進后院了?!碧m葉就曉得貴妃娘娘一定高興。

    “云氏到底有何特殊之處,讓燼兒轉(zhuǎn)了性子。”蘇貴妃又驚又喜,愿意進后院,那她的孫兒也就不遠了。

    “這奴婢倒不知,除去絕世容貌,也不知還有甚手段,能讓殿下如此掛心?!比粽f容貌,殿下瞧著也不像是貪戀美色之人。

    “罷了,不論她有何手段,只要能讓燼兒多進后院就有賞,這些年為燼兒張羅多少女子,個個貌美如花,他一個也瞧不上,如今可算是開竅了,你再去一趟,送些東西給云氏。”

    蘇貴妃說做便要做,從箱子里翻出了她的寶貝,從前她出嫁時母親給的避火圖,如今正好給云氏,兩個都是初經(jīng)人事,可莫要鬧了笑話。

    蘭葉見她如此興奮開口勸道:“娘娘,奴婢方才已去過了,再去是否不妥,殿下必然猜得到是奴婢給您通風報信,殿下若是羞惱了,可莫要弄巧成拙?!?/br>
    蘇貴妃頓了頓,心中思忖,“說的也是,萬一那個臭小子惱了,又不去了,那我的孫兒又沒影了?!?/br>
    可不送這些東西去,他們兩個什么也不懂,身邊也沒個老嬤嬤,她自然希望兒子能有個完美的初次,這才能食髓知味,讓她早些抱孫兒。

    兩人正愁著呢,泰和帝一步跨了進來,瞧見這屋子亂的,笑了笑,“夕陽西下,你莫不是要翻出壓箱底的寶貝來曬月亮?!?/br>
    “咦,對了,”蘇貴妃瞧見泰和帝,忽然便有了想法,柔若無骨似的蹭了過去,“圣上,妾身求您件事?!?/br>
    泰和帝眉心挑了挑,有一絲不安涌上心頭,提心吊膽的看著她,她越是守規(guī)矩的自稱“妾身”,泰和帝就越忐忑,準沒好事。

    “你先說。”再考慮能不能答應。

    當聽到蘇貴妃說讓他派人去送避火圖給云氏,當即泰和帝的臉色就變了,“不行,那是兒子的妾室,我是公爹,怎能送這東西去,你派人送去不就得了?”

    讓他堂堂一個皇帝,給兒子的妾室送避火圖,普天之下也只有蘇貴妃能開得了口。

    “哎呀,我這不是才讓人去過一趟,再去擔心燼兒多心,你隨便賞賜些綾羅綢緞,將避火圖夾在其中不就好了,沒人會曉得?!?/br>
    “不行不行,你不要面子,我還要面子?!碧┖偷蹟[手不依,這若是傳揚出去,他這個皇帝的臉面往哪擱。

    “燼兒都多大了,怎會不曉得敦倫之事,你莫要cao心了,當初我像他年紀這般大時,孩子都滿地跑了……”說著說著,泰和帝忽然覺得后背一涼,聲音越來越低,直至最后無聲。

    他咬了咬牙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的怎又提到過去之事了。

    “說啊,接著說,怎么不說了?”蘇貴妃哼了一聲,“是啊,圣上多英明神武,孩子這樣多,你是不急燼兒,”說著,蘇貴妃裝模作樣的哭了起來,“唉,是我不好,沒為燼兒選到合心意的女子,太子的大皇孫三歲了,燼兒連孩子影都沒有,嗚嗚嗚……”

    泰和帝一聽便急了,“蓉兒,你別哭,我說錯話了,我即刻令人去送?!?/br>
    唉,明知她是假哭,泰和帝還是不忍心。

    “真的?”蘇貴妃扁著小嘴望著他。

    泰和帝點了點頭,“真的,即刻便去?!?/br>
    唉,這都什么事,堂堂一國之君,給兒子的妾室送避火圖,可千萬不能傳揚出去,他這張老臉得丟盡。

    第29章 . 第二更侍寢風波2

    云鶯收到圣上賞賜來的一堆綾羅綢緞,送走內(nèi)侍后不安的咽了口口水,這般架勢,看著像是要上斷頭臺的最后一頓晚膳,大魚大rou。

    “凝玉,將這些收整入庫?!痹弃L著實不知她一個小小庶妃,怎會勞動圣上賞賜,心中忐忑異常。

    凝玉將避火圖呈上時,云鶯的表情可真是精彩萬分,一下子臉漲了個通紅,比冬日枝頭的柿子還要艷麗,圣上怎會賞賜這東西……

    方才云鶯便在看避火圖,她自個有,且從前便學過,身為風月女子,若是連如何取悅主君也不曉得,那她真是白活許多年了,可即便如此,她也是忐忑萬分的拉上幔帳偷偷地的看,如今圣上卻賞賜避火圖,云鶯要羞死了。

    “主子,想來是圣上和娘娘關懷殿下,這才賞賜,主子不必羞赧,這正說明圣上和娘娘對主子的看重,您若是能搶先有喜,必定能榮升側妃?!?/br>
    凝玉是極喜悅的,連圣上都掛心主子,可不就是好事,得了圣上與娘娘看重,日后在王府,誰還敢小瞧了去。

    云鶯笑容勉強,她現(xiàn)下可不敢想側妃之事,能讓她早些在王府站穩(wěn)腳跟便好。

    她想著這是御賜之物,還是妥善保管為好,可凝玉卻非得塞給她,“主子莫要害羞,女子都要經(jīng)歷這一步,加油!”

    說完凝玉招呼著其他人都退下,獨留云鶯在屋子里,讓她好好“鉆研”避火圖。

    云鶯嘴角抽搐,可真是貼心的丫頭,她抿了抿唇,望著御賜的避火圖,深吸一口氣,也罷,義母曾說男人在床笫之間最好說話,枕頭風自古以來便有。

    那她便再精進一些,云鶯單手托腮翻開了避火圖。

    *

    “父皇派人來送賞賜?”裴燼放下狼毫,將才寫好的奏折攤開晾干。

    “是,是??偣艿耐降苊鞴?,現(xiàn)下已回宮復命?!?/br>
    “送了何物?”

    “就一些綾羅綢緞,不過……”方定欲言又止,看了秦王一眼,不好說出口。

    裴燼微皺眉頭,“說?!?/br>
    “還送了一份避火圖?!闭f完方定挺直脊背裝死,其實挺想笑的,但他不敢。

    “……”

    裴燼的眉頭死死的擰緊,皺成了一個川字,扔下奏折,不必想都曉得這是母妃的主意,父皇竟也任由母妃胡來,父皇堂堂一國之君,怎能拉下這個臉?

    可想了想,心中了然,母妃想做之事,父皇何時攔得?。?/br>
    這哪是給鶯鶯的避火圖,分明是給他的,又怕他不收,這才送去芳菲苑。

    這是親娘嗎?他好不容易想進個后院,她恨不得昭告天下,讓全大豫都曉得他初通人事,二十有二了,還要拿著避火圖學著敦倫,可真是不給兒子留半分面子。

    方定瞧著主子越來越黑的臉,心想他就不該在這,原以為回京之后能過幾天安生日子,可貴妃娘娘怕是不會讓他如愿。

    同是男子,他自然曉得這是事關男人尊嚴之事,娘娘這樣大大咧咧的賞賜下去,豈不是告訴云庶妃,主子什么都不懂,讓兩人多學學,這不是讓主子難堪,許是還會讓云庶妃笑話殿下,殿下的臉面??!

    唉,貴妃娘娘也忒損了些。

    “她看了嗎?”裴燼深吸一口氣,吐出腹中濁氣,是親娘,還有父皇護著,他能怎么辦?

    “不知,不過據(jù)說現(xiàn)下云主子鎖著房門?!边@東西可不就得鎖著房門看嘛。

    裴燼抿了抿薄唇,“也罷,你去給本王弄一本來?!?/br>
    “???”方定愣了下,以為自個聽錯了,“主子要避火圖?”

    裴燼冷眼斜睨著他,意思不言而喻。

    方定后背一涼,連忙應下,“屬下這就去辦。”

    說完方定跑的比兔子還快,生怕慢了一步便被主子取了首級,主子的眼神太駭人了。

    這東西雖不能大肆宣揚,可誰還沒幾本壓箱底,方定很快便取來一本,“主子,據(jù)說這本是精品之作,屬下預祝主子大展雄風,早生貴子。”

    這可是他壓箱底的好東西,預備日后娶娘子用,殿下竟比他先用上。

    呀,主子要是早有這覺悟,貴妃娘娘怕是做夢都得笑醒。

    裴燼捏著避火圖,面色青黑,冷厲的眼神掃過方定,“滾!”

    “是,屬下這就滾。”方定的語氣里帶著壓都壓不下去的雀躍,真想大喊一聲——主子終于開竅了!

    等方定帶上了書房的門,裴燼才翻開避火圖的第一頁,瞅了一眼,登時臉色更黑了,這樣的姿勢,鶯鶯不疼嗎?

    這樣鶯鶯會舒服?

    那樣鶯鶯能喜悅?

    ……

    才看了幾頁,裴燼就看不下去了,冷著臉將它匆忙合上,心頭燥熱,他幾步過去,將避火圖扔進了香爐里,任由火舌卷滅那東西,咬牙唾罵了方定一句,找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他才不需要。

    他合上香爐蓋子,清了清嗓子,只當沒見過那玩意,繼續(xù)寫奏折,可心里卻久久無法平靜。

    *

    與此同時,芳菲苑寢屋,云鶯縮在榻上,將眼前那份避火圖匆匆忙忙合上,似乎那是洪水猛獸,避之不及,這東西真能用嗎?

    為何與義母教她的不同,那般姿勢,她不會被秦王殿下弄死嗎?

    云鶯從耳廓紅到了腳脖子,莫名的燥熱,扯了扯衣領,難不成連上京的避火圖都與揚州不同嘛?

    義母教她的,魚水之歡是妙事,是令兩人身心愉悅之事,可是避火圖中那些個姿勢,她是一個也不會,這若是被殿下瞧見,她怕是小命休矣!

    想到此處,云鶯急匆匆趿上繡鞋想找個地方將這東西藏起來,可這是御賜之物,若是少了,又怕圣上怪罪。

    云鶯咬了咬牙,找了塊干凈的布帛將它裹住,塞進了衣櫥里頭,殿下總不會去翻她的衣櫥,只要不被殿下發(fā)覺便可。

    做完這些,她推開窗,讓風吹散她面上嫣紅,若被殿下瞧見,真是要羞死人了。

    可望著窗外一池蓮葉,她有些出神,藏起來也無濟于事,殿下非尋常男子,是她需要主動討好之人,若不能學會取悅殿下的手段,不能令殿下在床榻間愉悅,那殿下下次還會召她侍寢嗎?

    若是殿下不召她侍寢,那她不就失寵了?在后院里頭失寵,等待她的會是好結果嗎?

    府里七個女眷,她家世最低,無依無靠,即便殿下為她找了云家當依靠,可到底不是親生的,她哪能麻煩人家,故而她只能靠自己,只能去取悅殿下。

    今兒是殿下初次召幸她,若她不能把握住機會,許是沒有下次了。

    云鶯咬著唇瓣,想清楚這點,她又去衣櫥里翻出那本避火圖,不就是取悅殿下,她學便是,她曾離死亡那樣近,她再也不想體會了,她要做殿下的寵妾。

    云鶯忍住羞澀繼續(xù)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