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春光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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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迸釥a從太師椅上起身,走到云鶯跟前,“你還記得本王嗎?” 裴燼的雙眸緊緊地鎖住云鶯,讓她避無可避。 云鶯的指尖掐入了手心,一絲絲疼痛讓她清醒,穩(wěn)住心神道:“王爺千金之軀,妾身卑賤,并不認識王爺。” “呵,”裴燼冷笑一聲,“不認識?” 原來兩人之間只剩下“不認識”這幾個字。 “妾身告退。”云鶯不能再待下去,免得被秦王察覺破綻,轉(zhuǎn)身就要走。 卻被裴燼攥緊了皓腕,語氣冰涼,“本王讓你走了嗎?” “王爺自重,妾身卑賤之軀,不敢玷污了王爺?!痹弃L掙扎著想從他手中抽出手腕,可是裴燼卻攥的越發(fā)緊了。 “本王帶你離開可好,你可愿跟著本王?” 揚州一別,裴燼始終有口氣堵在心口,即便如今云鶯已是太子的妾室,可他仍舊不死心,若是她愿意,裴燼會帶她離開,哪怕與太子撕破臉皮,被父皇訓(xùn)斥,被百官彈劾。 “王爺,妾身是太子殿下的妾室,求您自重,莫要失禮。”云鶯哪里敢從,狠狠地甩開了裴燼的手,事已成定局,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東宮姬妾無數(shù),你便這樣想跟著太子?本王哪里不如太子?”裴燼的手虛握,他分明曉得當初是太子將她派到身旁,她是虛情假意,可裴燼仍舊舍棄不下。 “妾身愛慕太子殿下,還請王爺莫要讓妾身難做。”云鶯死死的低著頭,眼眶中含著霧氣,卻始終沒讓眼淚落下來。 “愛慕……”裴燼往后退了一步,原來她是愛慕裴澄的,她愛的是裴澄,不是他裴燼。 裴燼的面色倏然便冷了下來,“罷了,本王吃醉了酒,告辭,” 他大步離開東宮,頭也不回,那時他不知這便是最后一面。 他一走,云鶯的眼淚終于沒忍住簌簌落了下來,小聲抽噎,跌倒在地上,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時,太子進了廂房,云鶯瞧見那片杏黃色的衣擺,連忙止住了哭聲,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鶯鶯已按您的吩咐辦事,求您饒了她們……” 裴澄蹲了下來,兩指捏住了云鶯的下頜,迫她抬頭,雙眸陰森森泛著冷意,“鶯鶯做的很好,孤很滿意,事成之后,她們母子三人,自然無恙,可若是在這之前你說了出去,可莫要怪孤心狠手辣?!?/br> 裴澄甩開她的下頜,轉(zhuǎn)身離開,不一會,便有人將廂房的門鎖上,只剩下淺淺的嗚咽聲還在繼續(xù),哭的裴燼頭痛欲裂。 鶯鶯哭了……她哭的很難受,她為何哭…… 裴燼猛然睜開眼,下意識往床榻另一側(cè)去摸云鶯,卻摸了個空,令他瞬間清醒,從床榻上起身,掀開幔帳時,瞧見外邊黑黢黢一片,卻全然陌生的環(huán)境,意識才終于回神,他今夜歇在了榮宣伯府,并不在芳菲苑。 一顆心往下沉了沉,裴燼松開幔帳,坐回了床榻上,方才那是一個夢嗎? 可前半段卻是他前世經(jīng)歷過的,那次在東宮,他的確問過云鶯是否愿意隨他離開,可云鶯拒了他,并說愛慕裴澄,他備受打擊,在那不久之后便回了西疆,之后兩年都未回京。 也正是這兩年,裴澄一點點給父皇下藥,一點點把控朝堂,直至弒父殺君,謀反篡位。 可是后半段,并沒有他,只有云鶯與裴澄,是他離開之后兩人的對話,他又怎會夢到。 在揚州時他已曉得鶯鶯并非是裴澄派到他身旁的,難不成連那次拒絕也是假的嗎…… 鶯鶯那句“對不起”是對他說的嗎?裴澄所說的“母子三人”又是誰?是裴澄用她們來要挾鶯鶯,所以鶯鶯才拒了他嗎? 實則鶯鶯是愛慕他,至少,是想跟他走,可迫于被裴澄拿捏了把柄,所以鶯鶯不能跟他走,他的猜想對嗎? 裴燼心里頭忽然熱血涌上來,前世與此生,他都深深的記得那日云鶯拒絕他時語氣堅定,他一直覺著鶯鶯是愛慕裴澄的,可如今這個夢,當真只是夢嗎? 裴燼翻身從床榻上下來,他想見鶯鶯,即刻就見到她。 他從屋子里出來時,方定也在旁邊的屋子被驚醒,因著是在榮宣伯府,他是和衣而臥,出來的倒快。 “主子,有何事發(fā)生?”方定掃了一眼庭院,安靜的很。 “回府?!迸釥a大步往外走。 “現(xiàn)在回府?”方定驚了,這夜色沉沉的,外頭早已宵禁,再過一個多時辰都天亮了,何必此時回府? 他滿腹疑問,可等他再回神,裴燼早已離開了他的視線,方定沒再耽誤,連忙追了出去。 馬車一路疾馳,方在王府門前停穩(wěn),裴燼便跳了下去,守夜的小廝打著瞌睡,看見秦王瞬間清醒,想要告罪,可秦王卻走的極快,并未注意到他們。 裴燼一路從王府到芳菲苑,驚動了不少人,可他卻絲毫不在意,輕手輕腳進了寢屋,掀開了銀紅色的幔帳,瞧見那張睡的正香的嬌顏,他躁動不安的那顆心,忽然便安定了下來。 外頭一群人驚的不行,竊竊私語,心想這是發(fā)生何事了,秦王看著氣沖沖的模樣進了云庶妃的芳菲苑,今日是凝珠守夜,她忙悄悄地去喊起了凝玉,說了一通,兩人都十分擔(dān)憂。 而寢屋內(nèi),裴燼單膝跪地,靠在拔步床前,指腹摩挲著云鶯溫軟的面頰,有很多話想問,可是他又不知從何問起,那些已是前世之事,現(xiàn)下問云鶯,她也不會曉得,此生云鶯的命運,早已被他親手改變,云鶯也乖乖地待在他身旁,本不該再去計較前世。 可裴燼一想到,若是前世鶯鶯也是想隨他走,有一絲絲的愛慕他,可他卻并未多想,沒有去查她是否有難處,反而怨怪她,就這樣離開了上京,對她不管不顧,讓她落在裴澄手中,受盡了折磨,直至失去性命。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他親手害了鶯鶯…… 裴燼抬手捂住了胸口,眉心緊緊地蹙起,衣裳弄皺,心跳越來越快,心口也越來越疼,疼的他額頭出了冷汗,口中喘息著細碎的嚶嚀聲。 云鶯睡的正熟,好端端的察覺到臉上似乎有東西在動,又聽到細碎的聲音,將她從夢中拉了回來,睜開眼就瞧見一個高大的黑影,下意識的驚呼,“啊……” “鶯鶯別怕,是我?!迸釥a連忙伸手去拉她。 云鶯驚魂未定,聽見熟悉的聲音愣住,仔細看才發(fā)覺是秦王,不敢相信的望著他,語氣埋怨,“殿下,你這是做什么,要嚇死鶯鶯了?!?/br> 這都什么時辰了,睡到半夜床榻前出現(xiàn)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怎能不被嚇一跳。 “別怕,我方從外邊回來?!迸釥a放緩了嗓音,鶯鶯醒了,他的心口似乎也漸漸地不疼了。 “那殿下要洗漱嗎?鶯鶯去喊人燒熱水?!边@個時辰了,哪還有熱水備著。 “不必忙活了,我已洗漱過,我去換身衣裳便來?!迸釥a站了起來。 “鶯鶯為殿下更衣?!痹弃L總覺著殿下似乎有些不對勁,話語溫柔許多,她都有些不敢信這是殿下。 “不必,你穿著單薄褻衣,下地會冷,我自個去?!迸釥a攔了攔她,自己去了更衣。 云鶯坐在拔步床內(nèi),微微蹙眉,殿下這是怎的了?十分不對勁。 拔步床外有一盞微弱的燭火,因著殿下不在,云鶯留下了一盞燈,她有些怕黑,從前在云樓夜間都是要點一盞燈的,可回了京,殿下日日在芳菲苑,她也不好再點。 這個時辰了,殿下怎的才回來,云鶯心里頭有許多疑問。 過了一會裴燼換了身褻衣回來,上了拔步床,放下幔帳,“吵醒你了。” “還好,殿下這個時辰了,怎的不在扶風(fēng)堂睡下。”云鶯撩開肩上凌亂的長發(fā),燭火被幔帳擋住了,拔步床內(nèi)黑黢黢的,連面容也看不清。 “有事想問你,先躺下吧,別著涼了。” “好?!痹弃L躺了下去,裴燼拉過衾被給她蓋上,下意識的將人攬到了懷里。 “殿下有何要問的?”云鶯的下巴搭在他胸口,能聽見他的心跳聲,似乎比平常跳的快些。 第68章 【第三更】對不起…… “你在云樓可有特別的好友?能豁出自個的那種。”云鶯自幼長在云樓,想來也只有云樓的姑娘才能讓云鶯豁出一切,更何況裴澄說的是“母子三人”,必定是個姑娘家。 “殿下為何要這樣問,有自然是有,不過都已出閣?!?/br> “出閣了?可有孩子?”裴燼握住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 “云晴今年方出閣,應(yīng)當還沒孩子,至于另一個,殿下,鶯鶯還有一個姐妹就是您前不久提到的永康侯世子側(cè)室,云瀲月,永康侯府那對龍鳳胎,便是她生的?!?/br> 云鶯不知殿下為何要這樣問,但說起特別的好友,那便只有云晴和云瀲月了,這兩個都照顧她頗多之人,若是她們遇到難題,她自然愿意豁出自個。 “云瀲月?”裴燼忽然便明白了,是啊,她生了一堆龍鳳胎,可不就是母子三人。 他曾記得,前世有一段時間,永康侯府中的一個妾室失蹤,連帶著兩個孩子也不見了,那時不少人說是那個妾室?guī)е⒆犹恿?太子死后,似乎又被永康侯府找回來了。 那一切便說得通了,前世太子用云瀲月母子要挾了鶯鶯,就是為了刺激他離京,為了保住云瀲月母子性命,云鶯不得不犧牲自個,委曲求全。 “是啊,她是對我照顧最多的一個jiejie,我也是前幾日才曉得,原來她生了一堆龍鳳胎,原本還想著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她,殿下說要帶鶯鶯去永康侯府,鶯鶯可欣喜了。” 有殿下帶她去,那便名正言順就可以進入侯府,能見到瀲月姐了。 裴燼閉了閉眼,眸中皆是悲戚,若是他前世早些察覺不對勁,鶯鶯便不會…… “殿下,您怎么了?您弄疼我了?!痹弃L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肩膀被他捏的好疼。 裴燼聞言連忙松手,“對不起。” 這一句對不起,似乎來的有些遲了。 云鶯受寵若驚,“殿下您怎的了?鶯鶯無礙?!敝皇桥哿艘幌露?,怎得殿下這般認真的致歉,不曉得的還以為是怎么她了呢。 “沒事,只是忙了許久,有些累了,本在忙揚州私鹽案,毫無頭緒,晚膳后你說的莊子之事,點醒了我,這件案子差不多要結(jié)案了,鶯鶯幫了大忙,可要何獎勵?” 罷了,前世之事不可追,他只能盡力在今生補償她了。 “真的呀?”云鶯有些驚喜,她還未想過能幫到殿下。 裴燼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真的,所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應(yīng)你?!?/br> “唔,殿下,鶯鶯能不能與您說說小瑜的事?”云鶯現(xiàn)下似乎也沒什么求的,藥膳館殿下答應(yīng)了,銀箏之事殿下也答應(yīng)了,殿下還預(yù)備帶她去永康侯府,除去裴瑜,她便再無煩心之事了。 “裴瑜何事?” 云鶯大致與裴燼說了昨日上午的事,然后問他,“為何殿下不讓小瑜練武,您不是也自幼習(xí)武嗎?” “他與我不同,這是他父親的遺愿,不讓他習(xí)武,只識文斷字便好,做個文人墨客。” 云鶯眨了眨卷翹的羽睫,有些不敢相信,“小瑜的父親是誰?。俊?/br> 所以裴瑜不是殿下隨便撿的孩子,殿下認識裴瑜的父親。 “鶯鶯,這我暫時無法告知你,但他非尋常人?!庇行┦?,裴燼能說,但有些事,即便是云鶯,現(xiàn)下他也不能說,他答應(yīng)了裴瑜的父親。 “鶯鶯明白。”云鶯點了點頭,也不固執(zhí)的追問,既然殿下說不能說,那必然有殿下的道理。 “可小瑜他現(xiàn)下不認真念書,只想習(xí)武,長此以往下去,小瑜怕是會文不成武不就,豈不是辜負了他父親的托付?!?/br> 總不能把人家的孩子養(yǎng)成一個廢人吧? 裴燼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你說的也在理,待我忙完這樁案子,再找他談?wù)?。?/br> 可能血緣就是如此神奇,哪怕他百般阻攔裴瑜學(xué)武,可還是無法攔住,怕是要辜負他父親所托。 “好,鶯鶯聽殿下的?!?/br> “睡吧,還有一個時辰天便要亮了,今日我還有事,午膳不回來用了。” “好,殿下也快歇息,注意身子?!痹弃L聽著殿下這樣溫柔的語氣,真是有些不適應(yīng),也不知殿下是發(fā)生了何事,竟如此柔和, 次日云鶯醒來裴燼已離開了,想想兩個時辰前的事,云鶯還有點不信,莫不是她做夢了吧? 在凝玉等人確認殿下是回來了,一大早又走了,她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