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傻子后和反派大佬好了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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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觀南嗯了一聲,又轉過了頭,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沈知北換下外套,走到顧觀南對面,問他:“接下來要做什么?意外多出來半天假期,想出去嗎?” 顧觀南搖了搖頭,抬起頭看了眼三樓的方向,淡淡開口說:“去三樓吧。” 沈知北這才想起來昨晚上去三樓原本是因為顧觀南決定告訴他雙腿真相的,結果自己□□熏心和對方跑到兒童房荒唐了一夜。 沈知北也跟著仰頭看,問他:“現(xiàn)在嗎?” “嗯。”顧觀南表情平靜,“早晚要知道的?!?/br> 沈知北不說話了。 如果說昨晚之前他還很想知道顧觀南為什么要隱瞞能站起來的事實的話,那在昨晚他在那個關著真相的房間吃了一嘴的灰后,他就心生退意,已經不是那么想知道了。 他還記得上次顧觀南主動撩起褲腿告訴他所謂真相的時候,他心疼又氣憤,差點就要去找顧觀昀拼命。他不知道,這一次,當他知道真相后會不會又控制不住去找人拼命。 不過顧觀南卻好像執(zhí)意要告訴他,而且表情從始至終都很平靜輕松。沈知北就稍微放心了一些,樂觀地想可能這一次真相不會那么殘忍。 他推著顧觀南再一次到了三樓,影音室的房門已經被重新關上了,不過沒有鎖。沈知北輕輕一擰把手,門就開了,他下意識屏住呼吸,不過經過一晚上的通風,屋子的灰塵味已經沒有那么重了。 沈知北找到開關,將房間的燈都打開,在門口往里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屋子里并沒有自己想得那么臟亂才把顧觀南也推了進來。 房間里的家具都用防塵罩罩了起來,因此也就地板稍微臟了一些,其他倒還是挺干凈的。 沈知北將防塵罩掀開,然后走到一整面的書柜前快速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架子上都是影音碟片,而且年代都挺久遠的,最新的一部影片還是二十年前的。他回過頭問顧觀南:“這個影音室是你mama的嗎?” 顧觀南點點頭。 沈知北就納悶了:“那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難不成是看電影?” 顧觀南沒說話,推著輪椅到了他的身邊,目光從書柜上方慢慢往下掃,最后停在了最底下的一層架子上,從一堆國內的影片中拿出一個包裝明顯不同的影片盒子,遞給了沈知北。 沈知北接過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來,就問顧觀南:“這是什么?” 顧觀南沒有回答,只是讓他拿去播放。 沈知北一頭霧水地照做了。由于設備多年沒用,沈知北折騰了半天才弄好。他打開最外面的盒子準備去拿碟片,卻里面還有一個硬殼的塑料盒子,上面寫著“2007.6.3-7.3第一期復健記錄”。 沈知北看到這一行字開蓋子的手就頓了一下,不禁回頭看了眼顧觀南。 顧觀南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并沒有出聲催促。 沈知北強忍著心中的好奇,打開蓋子,取出里面的碟片放進去。緊接著設備開始讀碟,鋪滿一整面墻的投影幕布也開始播放畫面。 沈知北走回顧觀南的身邊坐了下來,和他一起安靜往下看。畫面一開始是一片空白,看起來像是把鏡頭對準了墻面,緊接著就是咔咔的聲音,鏡頭也跟著晃動了起來,應該是在調試設備。 畫面晃動了半分鐘左右才停下來,咔咔的聲音也消失了,畫面的右下角突然出現(xiàn)一塊白色的布,看材質有些像醫(yī)院里醫(yī)生身上的白大褂。 沈知北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緊張,下意識抓住了顧觀南放在邊上的手。 顧觀南原本視線是盯著屏幕的,就感覺左手突然被用力握緊了,他扭頭去看,就見沈知北一副不安的神色,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面前的屏幕。 顧觀南靜靜看了他良久,輕輕轉了轉手腕,五指插入他的指縫中,變成了十指交握的姿勢。 沈知北因為他的動作,注意力有短暫的轉移,低頭看了一眼交握的兩只手,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 在這之前他從來不知道顧觀南牽手喜歡十指交握這種十足親密的姿勢。有時候如果專注想事情,還會下意識地用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點著他的手背,動作和他敲輪椅扶手時一模一樣。 沈知北原本是挺嫌棄這個姿勢的,因為實在是太親密了,特別還是兩個大男人用這種姿勢牽手就更顯得rou麻,不過因為顧觀南喜歡,他也拗不過,就只能妥協(xié)了,幾次之后自己反倒也喜歡上了這個姿勢,于是四下無人的時候他倆總是不自覺就會牽手,十指交扣著再各做各的事情。 沈知北被視頻里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喚回了神。他扭過臉,就見畫面已經從大白墻變成了一個男人。男人看起來三十歲的樣子,五官挺普通的,不過戴著一副無框眼睛,氣質很斯文,微笑對著鏡頭,笑容就跟他給人的感覺一般,很溫和,完全沒有攻擊性。 男人穿著白大褂,對著鏡頭開始自說自話:“今天是2007年6月3日,在我的勸說下病人終于答應接受復健。病人的情況十分特殊,我一定會把握好這個機會,經過我的訓練讓病人重新站起來!” 第一段視頻到這里就結束了。 沈知北看得還有些迷茫,不過大致了解了。這個男人估計是個醫(yī)生,而他口中的病人應該就是顧觀南。他不禁看了身邊人一眼,原來他從這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接受復健了。 這時,第二段視頻開始了,依然是那個男人的自白,和第一段視頻差不多的內容,主要就是講述復健情況。因為剛開始復健,還不能看出明顯成效,所以情況報告十分簡短。 沈知北一連看了十段視頻都只是那個男人的自白,而且每段視頻的內容都大同小異,看得他都困了,打了個哈欠問顧觀南:“他要說到什么時候?” 不等顧觀南回答,視頻跳到了第十一個視頻,畫面也不再是男人的自白,畫面一轉,突然從男人的書房變成了一間診療室。沈知北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是一間心理診療室,一瞬間突然就想起了那個給顧觀南做過一年心理輔導然后被辭退了的心理醫(yī)生。 畫面中除了出現(xiàn)診療室還出現(xiàn)了一個人,那人看起來十五六歲,還很年輕,背對著鏡頭看不見五官,但是沈知北差點脫口喊出——顧觀南! 那分明就是少年時的顧觀南! 沈知北有些激動,可是激動過后又不禁表情嚴肅了起來。 只見顧觀南背對鏡頭雙手撐在兩條桿子上,正在艱難做著復健訓練。那時還是夏天,少年穿著一件白襯衫,也不知已經訓練了多久,白襯衫都已經濕透了,發(fā)梢也濕漉漉,還滴答往下淌水。 他的雙腿貼在地面上,即便鏡頭后的男人如何鼓勵他抬腿往前走,兩條腿就是無動于衷,反而是一雙手因為長時間撐著桿已經開始顫顫發(fā)抖了。不知過了多久,在男人一聲加油聲中,雙手一軟終于徹底沒了力,少年狼狽跌倒在了地上。 顧觀南摔倒地猝不及防,在實心的木地板上發(fā)出沉重的一聲悶響。屏幕外看著的沈知北下意識跟著叫了一聲,雙手猛地收緊。然而畫面里,并沒有人上去扶他,顧觀南就這么狼狽地跌坐在地上,他撐著雙手想要站起來,然而雙腿就是動彈不了。 鏡頭后的男人從始至終沒有走動一步,看到顧觀南摔倒了也只是站在遠處冷冷命令他:“站起來?!?/br> 嘗試了幾次之后,顧觀南扭過頭來,面對鏡頭。沈知北終于看到了他的正臉,情緒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 畫面里的顧觀南看著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不同于照片紙上的扁平形象,這是一個鮮活的少年顧觀南。 十六歲的顧觀南五官和現(xiàn)在相差不大,但是還沒有徹底張開,棱角也還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鮮明,身上更是還沒有那股生人勿近的肅殺氣質。模樣還顯得有些青澀稚嫩,臉上卻并沒有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天真和活力,有的只是陰郁和死氣沉沉。 顧觀南面對著鏡頭,臉頰蒼白,有些病態(tài),嘴唇更是毫無血色,大概是剛才撐著桿的時候死死咬著下唇努力強撐著,嘴唇上還有深深的齒痕。 男人突然在這時又重復了一遍:“站起來!” 顧觀南又咬住了下唇,恨恨地盯著鏡頭,許久才垂下眼簾,用極低的聲音回答說:“我,站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更新晚了??! 回家第一天就開始干活,家里大掃除,剛搞完一樓,明天還有二樓,除夕前我家天天有任務,二更保證不了了,所以想打個商量,這幾天我先保底更一章好不好?感謝感謝! 這章繼續(xù)發(fā)紅包! 第90章 九十章 “我, 站不起來……”少年聲音艱澀,說出這句話幾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沈知北只覺得心猛地被揪了起來,心疼地要命, 恨不得沖進屏幕里去幫一把那個脆弱又無助的少年。 可是那個鏡頭外的男人卻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只是一再用冰冷至極的語氣重復著那句話。 “站起來!” 顧觀南撐在地上的雙手緩緩握成了拳頭,手臂微微顫抖著,額頭的汗水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似乎是被男人逼到崩潰了, 他突然提高了音量,發(fā)泄似地大喊了一聲:“我站不起來!我就是個殘廢!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男人突然像受到了刺激, 畫面劇烈晃動了起來,以及男人喘著粗氣的激動叫喊:“閉嘴!你給我閉嘴!你起來!你今天必須站起來!” 隨著男人吼完最后一個字, 畫面突然發(fā)生猛烈翻轉, 伴隨著一聲物體落地的咔嚓, 畫面消失了。屏幕突然變成一片漆黑,影音室也重新歸于了寧靜。 黑暗中,沈知北沉默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之后一直沒有出現(xiàn)新的視頻,顧觀南也打開了手邊的落地燈。 沈知北還有些懵, 調整了一下情緒才開口問他:“沒了嗎?” 顧觀南點點頭, 說:“視頻內容到這里就結束了?!?/br> 沈知北注意到他說的是視頻內容, 也就是關于這段往事還沒有結束,只是后面會換一個表達方式,于是他沒有插嘴, 耐心等待著。 接下去似乎是由顧觀南口述,不過他沒有立即往下說, 而是問他:“要出去嗎?” 沈知北搖了搖頭, 抬眼打量房間。這個房間其實挺適合的, 無人打擾, 足夠安靜,更重要的是,環(huán)境昏暗,可以很好的遮掩臉上的情緒。 顧觀南也就沒說什么,靜默須臾又提議說:“去拿些酒上來吧。” 沈知北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笑著點點頭說:“好,我去拿,你在這里等我?!?/br> 他起身離開了影音室,背對顧觀南的瞬間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顧觀南很少會在說正事的時候提出喝酒,他喝酒一般只有一個目的——緩解壓力。 沈知北神情嚴肅,看來這件事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他很快就拿了酒上來,因為不知道他想喝什么,就把酒柜的酒都拿了一樣。 回到影音室,投影儀已經被顧觀南關了,不過房間大燈并沒有重新打開,依然只開了一盞昏黃的落地燈,光線剛好能照到兩人所在的一小片區(qū)域。 沈知北給他倒了杯紅酒,給自己倒了杯沒有酒精的香檳。他的身體依然是一杯倒,如此重要的關頭他也也擔心喝酒誤事,索性不喝酒了。 顧觀南對此并沒有意見,端起自己的酒杯,將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后才緩緩開口。 “那個人叫賀暢,是我的心理醫(yī)生?!?/br> 沈知北愣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擊碎…重塑…是什么意思?” “他先在我耳邊不停地告訴我我是殘廢,是一個沒有價值的廢人,然后在我意志徹底崩潰后再運用他的專業(yè)手段讓我重拾信心,將我變成他想讓我變成的樣子?!?/br> 沈知北幾乎都快說不出話來了,無比艱難地才問出一句:“他想讓你變成什么樣子?” 顧觀南轉過臉,定定地看著他,說:“就是你現(xiàn)在看到的樣子?!?/br> 沈知北怔然。 之后,顧觀南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似乎是在回憶。 誠然,賀暢是個極有能力的心理醫(yī)生,但或許就是能力過分出眾,普通的病歷無法徹底發(fā)揮他的能力,所以漸漸地他開始不滿足,開始尋找一個特殊的、具有挑戰(zhàn)性的、可以讓他發(fā)揮所有能力的病人。 顧之行就在這時候帶著兒子上門了。 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顧觀南那張毫無生氣的灰敗的臉給賀暢留下來極為深刻的印象,之后他又專門去了解了顧觀南以及顧家的情況,意外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符合他的所有條件,于是他的心里有了一個計劃——他要徹底改變這個了無生機的少年,讓他重新站起來,去和命運抗爭,去勇敢地奪回屬于他的一切。 這原本是個很積極向上的計劃,只可惜他的手段過份激進,甚至可以說是殘忍。 賀暢采取的是類似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極端方式。他先通過言語徹底擊潰顧觀南的意志,在他搖搖欲墜,即將崩潰的時候他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告訴他自己可以救他,讓自己成為顧觀南唯一可以信賴的那根救命稻草,然后他就可以完全以自己的意愿去塑造一個全新的顧觀南。 曾經的顧觀南善良溫暖,充滿朝氣和活力,他的人生沒有遭受過挫折,出生在羅馬的他卻沒有將此作為終點,可以說擁有了所有美好的品質,純潔得像一個天使。 賀暢卻教他仇恨,鼓勵他去復仇。告訴他不擇手段地去報復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報復那個害自己家破人亡、毀了他人生的兇手,報復背叛了他和母親的親生父親,報復所有嘲笑過、欺負過他的人。不擇手段,不計后果地去報復。 如果說曾經的顧觀南像天使般善良無害的話,賀暢想讓他成為的卻是一個失去了良心,偏執(zhí)地只剩下復仇念頭的惡魔。 賀暢的改造計劃經過了很漫長的時間,為了能讓顧觀南按照自己的意愿“重生”,他幾乎瘋魔。 曾經,顧觀南一度覺得那是自己人生中最沒有尊嚴的一段時光,他活得不像個人,就像是賀暢手下一個聽他發(fā)號施令的提線木偶。賀暢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讓他站起來,于是他努力撐著桿子站直身體,即便撐到雙臂紅腫也不敢說一個不字。賀暢在他耳邊用極盡難聽的話罵他是殘廢,他也無法反駁一個字。只因為賀暢曾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證,一定會讓他重新站起來,會讓他拿回屬于他的一切。 自從顧觀南在車禍中廢了雙腿,所有人都安慰他,讓他接受現(xiàn)實,就連他自己都已經接受了以后就要拖著殘軀度過漫長余生的事實。只有賀暢很認真地問過他,想不想重新站起來,想不想奪回屬于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