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陸譽的秘密
時衍一走,陸譽和葉既承兩人心有靈犀般的同時呼了口氣,兩個大男人同時被威懾到的情況恐怕也就只有在時衍這才體會的到。 陸譽聽時衍說這些話心里也不是滋味,扭過頭作勢從褲帶拿出空癟的煙盒,朝葉既承示意了個眼神。 有些話確實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說,時衍和葉既承對陸譽談戀愛的事也是知根知底的,做兄弟的也不能太多管閑事,多半時間時衍和葉既承對陸譽這放蕩成性的姿態(tài)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兩人一前一后往暮色的門外走去,兩張俊朗的面龐吸引了不少剛進門的小姑娘們,三五成群的目光緊緊跟隨,但未留意到的兩人只留下了令她們浮想聯(lián)翩的背影。 陸譽特意選了個人煙稀少的位置,離暮色不遠處就是個江邊步道,這個點也沒什么人在那,談心什么的,倒是大大的降低了陸譽的羞恥心- 其實說是去陸譽的派對,宋綰離算了算好像連十分鐘都不到,時衍就拽著她走了。 等人晃過神,面前的桌子上早已擺滿了色澤鮮艷的美食,宋綰離疑惑的發(fā)問:“不是說在陸譽的派對嗎?怎么又來吃東西了?” 時衍忍不住發(fā)笑,“我可沒說在他派對呆多久,最重要的是帶你吃點東西,難道下午做完運動你還有體力?” 原來是找個借口讓她吃東西呢,宋綰離聽到“運動”這兩個字明顯臉上的紅暈重了些。 宋綰離飛快低頭嘗起了自己面前的豚骨面,試圖以沉默代替她的回答。 這家日料的口感確實不錯,豚骨面的湯底濃郁清香,手握壽司又爽滑又粘膩,宋綰離一邊感嘆著美食的治愈力一邊又對即將到來的見家長感到緊張。 時衍似乎是看懂了她的小心思,他笑著給她夾了塊鰻魚,“別擔心,爺爺又不是壞人,難不成還吃人呢?” 宋綰離如實以對:“我第一次以這種身份去見長輩,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那我覺得你已經(jīng)很好了,沒什么需要特意去順從和改變的地方?!?/br> “只能是你宋綰離,不管什么身份都是你自己,你就是我要的?!?/br> 時衍挑明話意,他不希望她為了見他的家人而委屈自己,他想給的比這個還有更多更多。 說話間,宋綰離的眼眶不自覺的有些紅潤,也不怎么的,聽到這番話她第一感竟然是想哭。 她喉頭帶著輕微的哽咽聲,那一瞬間,盛滿玫瑰的獻好都不及他這一句“只能是你”。 “好,我知道了。” 最后,還是在宋綰離的堅持下,時衍還是陪著她選了套紫砂壺茶具,再怎么樣,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要的。 回到映月閣,宋綰離見到這些熟悉的文物卻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明明已離開半月之余,這里給她的感覺就像是昨日才見。 “你走之后,我就沒讓阿姨收拾過房子了?!睍r衍將行李箱放回房間,背過身才發(fā)覺她人在那傻站著不動。 一切都還是她熟悉的樣子,宋綰離故作冷靜的問他:“那天,你為什么不挽留我?” 時衍牽過她的手,他用手指在她掌心畫圓圈,像極了犯錯誤的小孩,拖著微聳的嗓音:“我不敢,我也沒有正當?shù)睦碛??!?/br> 宋綰離第一次見他這般委屈,她本來就軟的心被他這么一說都要化了不成。 “好在,你還是回來了,還是我的就行?!?/br> 見好就收的時衍很快狐貍尾巴又翹上了天。 宋綰離見局勢不對,連忙轉(zhuǎn)換話題,“我要洗澡休息去了,明天上班他們還需要我的文件確認呢,都怪你?!?/br> 若有似無的雛菊香縈繞身旁,客廳留下時衍一人的身影,這一刻,他倒是覺得這像極了家的模樣。 一夜好眠的宋綰離第二日大早就到了美協(xié),今天她特意為全組定了一份早餐,一想到最近這些天大家對自己的照顧,宋綰離也非常的感激。 辦公區(qū)工位處暫時還是空無一人,宋綰離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送餐人員的距離不到100米,又小跑到美協(xié)的門口去等。 外賣小哥人很熱情,笑嘻嘻地將熱乎的三明治和熱咖啡遞到宋綰離手中,然后轉(zhuǎn)身又騎上他的小電驢揚長而去。 宋綰離取到早餐后又立刻跑回了辦公室,將每個人的早餐擺放好在桌面,她上次就聽秦詩詩說過,談梔剛畢業(yè)一小姑娘,工作忙起來早餐中餐晚餐管一頓吃,這樣下去也不太好,容易得胃病。 宋綰離想了想,未來還要在美協(xié)工作幾個月,她每天也可以給談梔帶一份早餐,這也是個舉手之勞的事。 宋綰離吃完自己的那份,忙不迭的開始看了眼下個季度圣托斯的畫作預選集,剛好這位畫家的風格是她比較熟悉的,水彩和水墨的交融畫法,雖然國內(nèi)大多以傳統(tǒng)山水畫為基本,但圣托斯另辟蹊徑,以動物為基礎(chǔ),以水墨的方式將它們姿態(tài)盡數(shù)展現(xiàn),再以水彩加以修飾。[1] 圣托斯早年的畫作以印象主義為主,畫作也是對莫奈的光影透視畫法的繼承,與眾多對自我風格產(chǎn)生懷疑的畫家們一樣,圣托斯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對自己的畫作并不滿意。 宋綰離對圣托斯本人的背景調(diào)查做得還算詳盡,但圣托斯本人常年寄居倫敦,受訪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對于這次申請,老實說宋綰離的把握并不大。 項目還只是擬定中,立項什么的還得上一級領(lǐng)導部門同意,宋綰離一邊舒展著眉心,她其實對圣托斯的到來還是充滿期待的。 辦公室里來了個人影,談梔一直是最先到的,今天也不例外,她個子瘦瘦高高的,平日里戴著一副黑色眼鏡,看起來很斯文恬靜的一個小女生。 談梔背了個半個身子大的帆布包,進門打卡的時候朝宋綰離打了個招呼,“綰離姐,早?!彪S后又扯著困意往工位的方向走去。 宋綰離意識到談梔和自己打招呼后,仰起頭循著腳步聲往她那的方向回話:“小談,今天我給大家準備三明治和熱咖啡,聽小秦說,你平常趕公交來不及買早餐,以后我可以幫你帶一份,不然年紀這么小,胃別傷著了?!?/br> 談梔剛把帆布包放下,目光還停留在桌上那杯醒目的咖啡杯上,宋綰離的話一時間還沒讓她緩過神來。愣怔幾秒后又意識到失禮,談梔連忙朝宋綰離方向低頭,“謝謝綰離姐,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您啊?” 談梔對職場生活其實還是有些恐懼的,大學四年她幾乎前三年投遞的崗位都是大廠,可卷上加卷的工作還不是最壓迫她的,職級分明的公司管理制度對員工的影響很大,leader被叫成老板,同事都是卑微打工人,團隊合作糾紛容易引爆同事關(guān)系,所以大四畢業(yè)后談梔一心只考事業(yè)編制,吃個鐵飯碗,錢少還不用多出力,同事少事也少。 沒想到新來的綰離姐人這么熱心,上次見到她的丈夫,兩人更是郎才女貌的范本,談梔對宋綰離本來就好的印象更是好上加好了些。 辦公室里還沒有其他人,宋綰離回答的也很誠懇,“沒事啊,我先生他每天會幫我準備早餐,和他說一下的事。”只不過她撒了個小小的謊。 [1]:畫師原型參考來自塞爾維亞的Endre Penovac,專注中西水墨水彩相結(jié)合的動物畫師,以畫黑貓為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