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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也不站著了,跪在大殿內,腦子越發(fā)昏沉了,為了不讓自己昏的太快,甚至開始和系統(tǒng)君聊起了天。 ‘你說我要是來一出女主戲碼,太子是不是馬上就來了?’ ‘我覺得可行性很高,你努努力,爭取吐個血什么的?!?/br> ‘呵呵,你怎么給我扣了10點的成就點?’ ‘還好意思說,仁宣帝去世的時候我就說了劇情開始。女主角這個時候已經穿越過來了,而且?guī)滋烨熬蛻摵皖佇褚娒?,兩個人的感情線就開始了。’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又不是我關著顏旭的。再說了,女主是男神的,和不和男配見面根本不在我的任務范圍內,憑什么扣我的成就點。’ ‘花癡欒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跑到詔獄去,顏旭會被關?劇情會一開始就平平淡淡?’ 欒子鈺輕微晃了晃頭,眼神有些飄忽,‘我的任務是讓男神跟女主在一起,不是幫你完善劇情,就這種無腦言情小說,處處都是坑,要我怎么填?’ 系統(tǒng)君冷哼一聲,知道自己說不過,壓著脾氣暫時切斷了兩人的聯系,看宿主吃苦,不用聽他啰嗦,多好。 欒子鈺接連喊了幾聲,始終不見系統(tǒng)君再回復,輕嘆了一聲,在心里掰著手指頭算起了自己還要多少成就點才能換來本書全部角色的背景人設,想著事也就沒那么難熬了,再說太子一向心軟,也就跪了半個時辰,就派人來宣了。 外臣不入內宮,欒子鈺被一名白面無須的青年長隨帶到了御書房等著,不多時,門又打開了,只瞧見了一抹明黃,欒子鈺便立刻跪地請安,不免唾棄自己越發(fā)適應古代跪來跪去的日子。 欒子鈺并不急著說話,耐心的等著太子開口詢問,恭敬的一點也不像是說要另立新帝的混.賬。 而太子就沒他這么氣定神閑了,氣鼓鼓的直接坐在了臺階上,看著欒子鈺跪在階下的模樣,莫名覺得這人一日不見消瘦了幾分,“不是有事求見,此刻怎么不說?!?/br> 欒子鈺笑了笑,果然還是個孩子,“殿下不問,臣如何敢說。” “哼,你還有不敢的?連不吃的山楂都敢給孤吃,如今連句話都不說了?”太子說著,又難過了幾分,父親驟然離世,視若兄弟一般的人又說了那些話,一時間只覺得天地之大,僅剩他一人。 欒子鈺也不抬頭,大腦充血總比話說不完,暈過去的好,“那是兒時情誼,現下自然不同?!?/br> “有何不同?父皇也說了要你我攜手同行,偏你要撇開孤,叫孤做個孤家寡人!”太子中氣十足的宣泄著自己的不滿和委屈。 “殿下可明白當日欒公為何說‘無話可說’四字?”欒子鈺不欲以此為突破口,另換了一條道走。 太子只是想不通,也不是真的同他置氣,因此只是扭頭悶聲道:“應是父皇不再相信欒公,故此說什么也是無用。” 欒子鈺聽太子自己琢磨出了這個意思,篤定的說道:“如此,臣便是什么也不說,殿下也是信臣的?” 太子倒是想否認,可偏偏欒子鈺的語氣里充滿了縱容寵溺,叫他覺得自己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哼!” 欒子鈺面對太子時的耐心是十足的,“臣先前只以為是陛下想要整頓朝堂風氣,故而不顧師父教導,硬是下場考試?!?/br> 太子知道他這是要從頭說起,可不見他抬起頭來,覺得有些奇怪,只是心里還不舒服著,并不喚他。 “因此科二甲之首乃是江南富商之子,故而臣多番留心于他,甚至故意招惹,幾次試探下來,便知他是真才實學,不免憂愁此科恐怕無人作弊,不能助陛下一臂之力?!?/br> “也就是這時,臣才得知陛下身子……陛下所作所為,皆是為了殿下來日登基,不會被朝中大臣挾制,拳拳愛子之心,殿下必能感知?!?/br> 太子聽到這,一雙明亮的眼睛暗了些許光芒,抿嘴撇頭,心軟的一塌糊涂。 欒子鈺抓住了這個機會,連聲道:“陛下愛子,尚且計算至此。若是臣對殿下不好,陛下定不會留臣,臨終所問,一是要見臣的心性,二是要教殿下最后一事。” 說到這,欒子鈺也深深慶幸自己當日的選擇,仁宣獨自壓制朝政二十載,期間的心酸早已讓他明知身為皇帝應該如何擔起肩上的擔子,只是他是個好人,卻不是個好皇帝,無法挾制住蔡首輔的勢力逐漸擴大,也不能平衡朝臣之間的水深火熱。 故此,仁宣不再怨恨當日欒公的選擇,甚至理解,任何情誼與天下大義相比,也是要退居一舍之地。 個人的榮辱,比不上整國受辱,欒公當日做的選擇,全是為了大宓,仁宣希望自己也是如此,卻又擔心太子有朝一日成為不了一個好皇帝,故此有了那一問。 還好太子一片赤子之心,不然今日自己未必有機會跪在御書房內陳情,朗聲道:“與天下相比,你我算不得什么,若有一日,臣遇險境,也請殿下揮刀斷尾,保住自身,保住大宓不再動蕩!” “孤不要!”太子鼻頭已然酸澀,什么天下大義,憑什么要他們犧牲,那些文官,尤其是蔡首輔,身居高位,養(yǎng)尊處優(yōu),怎么不是他們做犧牲?孤只有子鈺,子鈺也只有孤,憑什么,憑什么? 欒子鈺眼前一黑,腦子越發(fā)不清醒了,狠咬下唇,“殿下今日是一國儲君,來日是一國之主,天下子民盡是殿下的子女,為人君父,便要擔起責任。臣保證,會好好保護自己,不叫殿下為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