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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遠的從國庫送過去是不可取的,路上花費時間、人力,到了也是無用,因此只能就地取材??墒転目h城周圍的糧倉早就在第一輪賑災的時候全面打開了,不管有沒有全部分發(fā)到百姓手里,他們?nèi)r,定然不會有。 為難之際,寧仇主動提出由他牽線,和久居荀云的開國功臣之后的晉北侯府聯(lián)系,聯(lián)合當?shù)乜捎玫氖兰掖笞?,先擋一陣子的急用?/br> 這條計策當然可行,晉北侯府雖然有個好出身,但也久離權力中心,不過是面子上好看,在浙江一帶且算不得一流世家,要去了京城更算不得什么了,正是因為這個,小說里男主一封飛鴿傳書就輕而易舉的解決了第一批物資。 只是欒子鈺謹慎,生怕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劇情有了變化,故而想在進錢塘縣的第一日便給官員一個下馬威,叫他們急的迫不得已,自然會為了先穩(wěn)住自己,事事順從。 城樓夜風襲來,卷起的沙塵帶著絲絲咸味,欒子鈺微微瞇起眼,望著遠處模糊的光亮,“來了?” “嗯?!睂幊鹗治绽C春刀,站在欒子鈺身側,擋住了外界試探的眼神。 城門雖然已經(jīng)關了,但礙于寧仇的武力脅迫,兼有欒子鈺的舌燦如花,守城之軍思量再三,連通報城內(nèi)官員都不曾做,門已然開在那等著了。 “鷹揚!”身穿蔚藍色勁裝的青年騎著一匹赤兔馬,還未走近,手便先揮了起來。 欒子鈺聽他喚了寧仇的字,右眉微挑,‘維師尚父,時維鷹揚’寧郎的父親是對他寄予厚望了,側目看去,莫名感覺寧郎比先前冷淡了不少,是不喜歡這個字,還是不喜歡取字的人? 應是后者,否則就不會答應自己喚他寧郎了,喚字豈不更顯親近? ‘欸,為什么男主不讓你叫他鷹揚?’系統(tǒng)君實在閑不住,雖然和欒子鈺有小插曲,但還是有惑必問。 欒子鈺在這些事情上都不是小心眼的性格,一邊眺望著遠方,一邊道:‘大概是因為寧仇不喜歡他爸爸,所以連他取的字也不想用?!?/br> 系統(tǒng)君聞言驟然愣住,以往的宿主好像都是叫男主鷹揚,就連女主也是,頓時有些不可置信,‘所以……男主從頭到尾都不喜歡女主?’ ‘嗯?這不當然,寧郎只喜歡我呀~’ ‘那他娶女主干什么?!’ ‘唔,我一直覺得男主突然要娶女主很突兀,結合目前來看,我敢肯定是和朝政有關,至于是什么我就不知道啦~’ ‘??’ 欒子鈺get到了系統(tǒng)的點,一時喜上眉梢,整個人看上去光彩熠熠,像驕陽般炙熱,直直照進了寧仇陰.暗的心扉,目光灼熱的看著他的側臉,心里暖暖的,不由湊近了一步,兩肩相抵,氣場相合。 陪站在城墻上的士兵有感,具是一凜,錢塘水患,百姓流離失所,上頭的大官瞧不見,或是裝瞎,他們?nèi)杖赵诖?,卻是心知肚明,奈何無力對抗,只能壓下心里的良知,冷著臉一同無視。 現(xiàn)下盼來了欽差大人們,只希望大人們能像流傳中的那樣懲惡揚善,讓浙江災民能就此安定,恢復往日的生機活力。 被給予厚望的兩人在上頭又待了一會,等人快要到了,才相攜下了城樓,站在城門前等著隊伍進城。 馬蹄漸近,距離他們僅有五步距離時,青年便下了馬,身后糧隊綿延一里有余,每輛糧車旁都有兩名身強力壯之士一左一右的看護著,很有安全感。 因是黑夜的緣故,欒子鈺瞧不太清對方的樣貌,故而不曾盯著人家的臉看,寧仇見狀卻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氣,異常主動又不失冷淡的和對方寒暄了起來。 “這位便是小欒大人了吧?”青年爽朗,也知道寧仇性子寡淡,并不在意自己大老遠來幫忙,卻沒得一個笑臉,反而有些好奇欒子鈺是如何跟他相交莫逆,形影不離。 寧仇眉毛快速的皺了一下,還是給兩人介紹了起來,“翰林院欒子鈺,晉北侯嫡子石闞。” “下官見過小侯爺?!睓枳逾暽锨鞍氩剑⑽⑿卸Y,哪像言官口中所說的輕.浮.放.蕩,不知禮數(shù)? 石闞來時就被晉北侯拉著好好說道了半夜,自知此行便是晉北侯府重回朝堂的機會,再有寧仇還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護著,趕忙上前虛扶,“小欒大人快請起,你與鷹揚相交莫逆,我又是鷹揚的表兄,論理,你我也是兄弟,合該好好親香親香才是?!?/br> 心情不佳的寧仇聽了最后幾字,嘴角越發(fā)直了,但他一向善于隱藏自己的情緒,一時間竟沒人注意到,只有身處漩渦中心的石闞輕微打了個顫,疑惑的將微涼的手指藏進手心,真是六月的天,小孩兒的臉,說變就變。 欒子鈺彎著身子,只能看見地上搖曳的火光,更不知道身邊人的情緒波動,即有人扶,便順勢直起身子,下意識朝面無表情的寧仇看了一眼,而后笑道:“小侯爺既如此說,我就厚著臉皮喚一句石兄了?” “那為兄就喚你欒弟了!”石闞這才看清了欒子鈺的長相,與寧仇有六分相似的眸子乍然一亮,怪道鷹揚對他另眼相待,便是自己也忍不住親近一二。 石闞有意交好,欒子鈺又是個能來事的,幾個來回就比寧仇更像是親兄弟了。 城內(nèi)黑暗處,無處可去的災民們聽見城門口的動靜,三五成群的聚集了過來,要不是守城士兵與石闞帶來的仆人難惹,只怕此刻已經(jīng)沖上來哄搶糧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