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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順被寧仇的直白懟得心肝疼,忘了榮王還在這兒,直接捂著心臟,“寧仇,你不要太過分!” 寧仇面不改.色,“臣不敢?!?/br> “咳?!睒s王沒忍住,笑出聲來,寧仇哪里是不敢,分明是太敢了。 興順這才發(fā)現榮王還在的事,甩袖坐下,眉宇間怒火難消,“讓榮王見笑了,子鈺是朕最寵信的大臣,朕是一刻也離不得他的,偏寧仇總是替人請假,還都是病假,朕難免擔憂了些。” 榮王眼神微閃,小皇帝這是在敲打自己?起身,連道不敢,“臣雖在鄉(xiāng)野,但也知道欒大人的美名,陛下看重欒大人,未嘗不是君臣相得的美談?!?/br> 興順被拍的舒服了,贊許的看了他一眼,心情微微舒暢,“本來昨日想讓你們見上一面,如今只能委屈榮王去瀾院見見子鈺了?!?/br> 榮王拱手道好,低頭藏住了情緒,小皇帝這是想要他與欒子鈺和解,還是想看欒子鈺是否愿意和解,再決定怎么處理他們之間的事。 “今日朕還有事,去不了,不如明日與榮王一道同去?” 這是擔心欒子鈺被欺負嗎?榮王笑著答應了,更加決定要把朱轅送到欒子鈺的門下。 興順見他面上神情不改,暗暗贊了幾句,難怪子鈺說榮王一定乖乖入京,且有很大的可能是來示好的。 只不過委屈了子鈺,在江南被榮王刁難,還被他派去的刺客暗.殺,回到京城又被榮王安插在內宮的太監(jiān)陷害,打了整整十五下。 現如今榮王到了京城,又要為了自己忍下這些事情,興順微合雙眼,壓下心里的不喜,恨自己能力不夠,還要子鈺跟著他受委屈。 在家躺得無比快樂的欒子鈺可不知道興順又腦補了什么,除了對著寧仇,他什么時候吃過虧,要他咽下之前的傷,那是不可能的。 他動了與榮王和解的心是不假,但是這必須是在他利用榮王拉下蔡、萬兩家之后。 尤其是萬道然,欒家的仇,他要一一討回來,欒家受過的苦,他要萬道然通通嘗一遍! 為此,榮王是必不可少的一枚棋子。 第二日早朝結束后,興順換了套衣服,低調的離開了皇宮,錦衣衛(wèi)隨行在側,和一早候在宮門口的榮王一道出發(fā)瀾院。 不多時,欒子鈺站在瀾院的門口,遠遠的見車架駛來,停在了門口,自覺上前,踩著腳凳進了車廂。 到底是皇帝,微服私訪的馬車也比別人大了三倍有余,只是坐著這樣的馬車,難道不是明晃晃的表示身份? “這是榮王的車架?!睂幊鹨豢吹綑枳逾暽狭笋R車,便把人拉到了自己旁邊坐著。 興順坐在正中間,皺著眉,榮王以為是馬車的規(guī)模讓小皇帝不高興,可是馬車確實沒有越矩,只不過是里面沒有放擺設,瞧著空曠罷了,轉眼對上欒子鈺含笑的黑眸,嘖,真黑啊。 “子鈺過來坐,那邊窗戶漏風,你等下著涼了可怎么辦。” 榮王:“???” 欒子鈺嘴角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接上了榮王的腦回路,暗笑他料錯了小皇帝的心大,“不用,我坐這兒挺好的,再說馬車都動了,一會兒摔著,不是更不好?!?/br> 興順癟嘴,暗瞪了寧仇一眼,將自己手里的湯婆子硬是塞進了欒子鈺的手里,“那你拿著這個暖手。” “好?!睓枳逾曅χ者M懷里,不忘勾住了寧仇的左手的小拇指。 對面坐著的榮王眨了眨眼,又瞧了眼興順,果不其然見到他想說話,又憋著的怒火,眼神微閃,這欒子鈺還真是藍顏禍水。 欒·藍顏·子·禍水·鈺,坦然的靠在寧仇的身上,眉眼舒緩,懶洋洋的,像曬太陽的貓咪,“陛下是要去郊外嗎?” 手里握著兩顆獅子頭的興順,興致不高的點點頭,又道:“你,風寒好了嗎?” 都是成年人,誰還不知道‘風寒’是因為什么而起的,當事人欒子鈺也不害羞,點頭道:“好了呀,昨晚睡得特別安穩(wěn)?!?/br> 興順第一次恨自己腦子轉的太快,五指用力,手里的獅子頭滾到了車板上,“手滑?!?/br> 皇上說是手滑,那就是手滑,榮王撿起掉到腳邊的獅子頭,遞給了興順。 車內恢復了安靜,寧仇與欒子鈺若無旁人的做著小動作,勾勾手指,捏捏手,又或者是攬著腰,這兩人真有意思。 聽兒子說,欒子鈺是個極其……放肆的一個人,還以為會是囂張的性格,沒想到在寧仇面前能軟和成這樣。至于寧仇,百煉鋼化成繞指柔,瞧那溫柔小意的樣子,說他是溫潤如玉的公子都有人信。 在心中暗自嗤笑,撩開了自己那邊的車簾,路邊殘雪斑駁,依稀可見三尺厚的寒雪,這樣的雪,要死多少人? 榮王瞧著外面,興順不想看寧仇對欒子鈺動手動腳,索性看著他,詫異七尺硬漢眼中流露出的哀憫,不禁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出生,榮王繼位,也是合適的吧。 子鈺說過,心里裝著百姓的皇帝,總歸是好皇帝。 不對,浙江的事還沒算。榮王今日憐憫受雪災所困的百姓,昨日怎么不想著飽受水患的江南災民? 晃晃腦袋,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晃了出去,反正他聽子鈺的,榮王不造反,他就當榮王是把劍,指哪打哪,不用了,不用了再毀了。 當然,前提是不費一兵一卒,不讓百姓受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