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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簪筆按太陽xue的手一頓。 管家等待他的回答。 “請喬相在外廳稍坐,我馬上過去?!?/br> 第20章 元簪筆進(jìn)前廳,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元簪筆顯然并不歡迎這個不速之客,偏偏喬郁無知無覺,他先前見到元府中那些陌生的下人面上都帶著仿佛大婚之夜見新娘子的笑容,見到元簪筆,神色卻一下冷下去。 元簪筆松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嘆氣,他自認(rèn)為不會撒謊,也不覺得如果喬郁問他,他的回答能夠天衣無縫,不讓喬郁起疑,他雖不喜歡應(yīng)付醉鬼,但應(yīng)付醉鬼比應(yīng)付清醒時的喬郁可輕快多了。 元簪筆讓人給他去煮姜茶,元簪筆走到哪,喬郁就看到哪,一眼不眨,眼睛跟著元簪筆走。 喬郁喝酒時懷著滿腹委屈,若事情真是他做的,他一定在元簪筆面前吹噓自己手段過人,又一次把世家玩弄在鼓掌之中,可此事與他半點關(guān)系也無,巧合得喬郁都不由得懷疑是不是有人算計他。 “喬相?!痹⒐P叫他。 喬郁也不看他,手指不由自主地轉(zhuǎn)著自己的袖子。 元簪筆重復(fù)了一遍,“喬相,不知喬相這時來我府上,所謂何事?” 喬郁語調(diào)上揚(yáng),“本相無事就不能來了嗎?” 元簪筆順著他,“不敢,喬相蒞臨府上,實在令府上蓬蓽生輝?!?/br> 他這樣說話將喬郁被酒澆出來的七分委屈變成了十分。 元簪筆誤會他不說,現(xiàn)在還是這樣態(tài)度。 旁人說喬郁手段狠毒,喬郁尚能一笑了之,心中不屑一顧,可懷疑的人是元簪筆。 元簪筆…… 喬郁幾乎是咬牙切齒想著這三個字。 元簪筆怎么一樣? 他們二人少年相識,做了近十年的朋友,關(guān)系親近到了元簪纓開玩笑說是可以談婚論嫁的地步。 別人當(dāng)然可以懷疑他。 元簪筆怎么能? 喬郁張了張嘴。 所有的話堵在喉嚨中他又覺得自己分外好笑,元簪筆為什么不能懷疑他? 他幾次三番想殺元簪筆,難道要元簪筆從一而終地信他? 元簪筆不知道喬郁心中如何波濤洶涌,見姜茶來了,起身為喬郁倒了杯姜茶,親自遞到他手上。 喬郁乖乖接住了。 元簪筆道:“雨夜路滑,喬相以后再來時要小心些?!?/br> 他看元簪筆。 元簪筆任由他看,對喬郁一動不動看著他的毛病習(xí)以為常。 可為什么不能信他? 喬郁突然道:“元大人覺得我是個什么人?” 元簪筆狐疑地看著他。 “元大人覺得本相是什么人?” 若元簪筆性格再有趣些,或者再風(fēng)流些,他都會開玩笑似的回答是個美人,能將這醉鬼恰當(dāng)?shù)睾^去。 可元簪筆無疑是個認(rèn)真之人,他思之又思,喬郁他無疑是了解的,喬郁年少時的喜惡或許自己都忘了,但元簪筆還能大概記得七七八八。 喬郁是什么人? 元簪筆覺得自己能想一夜也給不了喬郁答案,他思索得難得耐心喬郁都不耐煩了,道:“元大人覺得我是什么人?欺下媚上結(jié)黨營私目無法紀(jì)敗壞朝綱的弄權(quán)之人?”他將朝野對他的形容揀了幾次詞發(fā)問。 元簪筆沉默片刻。 雖然他知道他點頭一定會引得喬郁不滿,喬郁不滿之后一定會有無窮無盡的事,喬郁睚眥必報的性格他也清楚,但喬郁說的這話形容他自己實在是太恰到好處。 喬郁只想看他搖頭否認(rèn),哪里想這樣短的一句話會引得元簪筆逐字逐句地分析,宛如少年時通讀圣人之言。 考試一事由他負(fù)責(zé),但調(diào)查還是需要喬郁來,他必要和喬郁配合。 喬郁現(xiàn)在確實喝多了,但他也不是個喝多之后什么都記不住的傻子,元簪筆有的是和喬郁共事的時候,不必這點小事上得罪喬郁。 元簪筆搖頭,像哄孩子似地說:“喬相不是?!?/br> 喬郁冷笑道:“你就是這樣想的?!?/br> 在他看來,元簪筆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已是罪大惡極,難道這種事情還需要權(quán)衡利弊嗎? 元簪筆無奈,“是。” 喬郁喝了一小口姜茶,姜火辣辣地?zé)暮韲担瑔逃裘婺开b獰地咽了下去,冷冷道:“元大人有沒有查出什么?” 元簪筆更加茫然,“查出來什么?” 喬郁聲音冷漠,“是本相構(gòu)陷太子的證據(jù)?” “什么?”元簪筆疑惑道。 “就是本相與三皇子勾結(jié),其心可誅的證據(jù)?你要不要查查顧輕舟,說不定還能找到致本相于死地的證據(jù)呢?!睜T光下,喬郁望向他的眼睛像是沁潤了水光的珠子,他面容又泛著紅,聲音軟甜,實在不該說這樣的誅心之言。 要是劉曜在這恐怕要?dú)馑馈?/br> 喬郁就這樣把他賣了,賣得毫不猶豫。 即便在別人眼中,這事就是喬郁做的,喬郁這么做要么是三皇子授意,要么是為了討好三皇子和陛下。 元簪筆道:“喬相多慮了?!?/br> 喬郁笑道:“本相才沒有多慮?!彼@話說的像是撒嬌,還半趴在輪椅扶手上,仰起頭問元簪筆的樣子讓元簪筆忍不住想起小雪在兗州養(yǎng)過的貓,想法一出,元簪筆就不由自主地按了按太陽xue,恨不得自己把這個想法救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