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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邪。 元簪筆無可奈何地朝寒潭笑了笑。 喬郁道:“日上三竿,元大人為何才起來?” “前幾日諸事壓身,難得昨日無事,便睡過了,喬相見笑?!?/br> 喬郁挑眉,“那為何不多睡會?” 元簪筆接過喬郁的輪椅,在他耳邊輕輕地說:“若是起的再晚些,豈不是看不見喬相的手腕?!?/br> 喬郁偏頭,“哎呀,元大人這是在說什么?”他笑,話鋒一轉,“方鶴池與叛軍謀反,霍亂地方,流亡百姓以百萬計數(shù),實是死有余辜,本相不過是讓他更死得其所一些?!彼徊环裾J自己去見過方鶴池了。 至于和方鶴池說了什么,元簪筆知道,即使他問,喬郁也不會如是說。 喬郁目光上下一打量元簪筆,道:“元大人這身衣服好看?!?/br> 元簪筆一身淺青,看上去更像個無害單純的世家子弟了。 元簪筆頷首道:“多謝。” 事情重大,喬郁又一刻不愿意在青州多呆,兩人商議后,啟程之日便定在明天早上,今日處理各樣事務,與當?shù)毓賳T交接。 梅應弦看刺史府的下人忙里忙外,先前來時他還覺得兩人是個大麻煩,相處時度日如年,一轉眼幾個月都過去了,軍中事務沒那么多,元簪筆與梅應弦兩人忙中偷閑在院中喝茶,“下一位大人還不知好不好相處,”梅應弦長嘆道,幾分真幾分假,“下官現(xiàn)在只希望下官兄長趕緊回來?!?/br> 他不對梅應琴閉門不出,后來避貨逃跑的行為有何評價,只是眼下確實體會到了何為焦頭爛額,中州派來的官員各個脾氣古怪,他誰都得罪不起,世家還總有人來他這哭天喊地或者威逼利誘,好在事情解決得尚算圓滿,若是兩人丟下個爛攤子走了,他要么步自己兄長的后塵,要么有氣節(jié)些,干脆懸梁自盡。 元簪筆卻道:“陛下之前雖對梅將軍閉門不理世事有所不滿,但將軍畢竟有功,”皇帝又不知道梅應琴早就跑了,“陛下的意思大約是將功折罪,以觀后效?!?/br> 梅應弦終于聽到了自己想聽的,心中巨石砰地落地,他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道:“多謝大人?!彼活D,“下官還是非常舍不得大人的,”這句勉強算是實話,元簪筆雖然之前差點把他的手弄折,可好歹還有喬郁此人做對比,況且元簪筆此人人品絕對沒有問題,相處久了還會覺得此人有點目無下塵,和他遇到的那些世家子像,也不像,最不像的地方大約是他能夠低頭看見民間疾苦,又非惺惺作態(tài),梅應弦正要說點什么其他的話,余光瞥見喬郁進來,立刻改口,“尤其是喬相,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到一位才干能與喬相比肩,啊不,能有喬相十中取一的刺史?!?/br> 他的奉承并沒有使喬郁的臉色有一絲一毫的改變,“你們二人,”喬郁冷聲道:“無事可做嗎?” “下官,下官突然想起將軍府還有事,”梅應弦立刻起身,“下官就要走了?!?/br> 他匆忙跑出去。 喬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元簪筆道:“不知喬相可還有公事要辦,若是不在意,我可以代勞?” 喬郁往書房方向一指,“去,別說廢話?!?/br> …… 路仍是舊路,風景卻頗有不同。 可惜兩人心思全然不在風景上,可惜了外面的花。 喬郁馬車先前毀了,后趕制了輛新的,只是他以坐慣了元大人的馬車為由,賴在元簪筆車上不走。 兩人都無言看書信,馬車上一時氣氛凝重。 一個東西從車窗拋了進來。 喬郁剛抬頭,那個東西已被元簪筆一劍釘在了車壁上。 落花煙雨般地散落下來。 元簪筆一把捂住了喬郁的口鼻。 他微微皺眉,片刻之后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 濕軟的舌尖在他手中掌紋輕輕一劃。 元簪筆一下松開手。 小雪抱著一堆花進來,就見喬郁似笑非笑地望著元簪筆,元簪筆則在找什么,他先前拋進來的花還被釘在了馬車上。 少年人面容俊美,在青州多日奔波曬得有些黑,在滿懷的艷色花朵中不顯突兀,反而平添了幾分生機自然。 元簪筆終于找到了手帕,擦了擦掌心。 喬郁給他讓了個地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怎么?打家劫舍去了?” 小雪笑嘻嘻道:“姐,都給你。” 喬郁從他懷中拿了一朵開得格外紅艷的放在手中。 小雪笑道:“我本想偷偷走的,可惜張大人太笨了,走就走,還鬧出了動靜,如意抱著我哭了半天,之后不知道從哪弄的這些花,呂老還罵她敗家,我本不想全拿著的,看見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若是不拿怎么對得起這頓指桑罵槐,就全拿來了?!彼戳丝瘩R車中的花瓣,“這是怎么了?” “你家大人以為是有刺客?!眴逃粢残α?,“元大人,別板著臉了,孩子此行也算成長不少,辦事順利,你板著臉給誰看?” 元簪筆無奈道:“我沒板著臉。” 喬郁扒拉著小雪懷中的花,道:“你等等,本相給你挑一朵第二好看的?!?/br> 他不知作何想法,竟挑了一支比他手中的花開得還盛的,顏色粉嫩,幾乎要滴下水來。 元簪筆在小雪期待的眼神下,將花接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