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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傾屏住呼吸,空氣有些涼。 楚修的語氣過于平淡,他摸不準小祖宗這話到底啥意思,自己又該怎么開口。 自從那天一句話黑化度 10的事情過后,他覺得自己在楚修面前就像走在懸崖峭壁上,走錯一步便是萬丈深淵。 白傾低頭想了想,決定賣個乖,他掀起眼皮瞄了一眼楚修,輕聲道:“你不是來了嘛。” 他都這么慘了,再服個軟,小祖宗該不會太為難他。 楚修目光定格在他臉上,直白的眼神活像個測謊儀,他沉聲問:“你是這么想的?” 聲音冷冽,毫無情感。 白傾有些不安的坐起身,想再喝一杯水壓壓驚,身邊人便立馬把手伸過來,將他扶了一把。 這個動作讓他安心不少,他忙小雞啄米的點頭:“幸好有你在?!?/br> 少年并沒有因他這句話緩和語氣,甚至臉色更沉了。 從牙縫里蹦出來幾個字。 “那你為什么見到我就跑?” ... 白傾語塞。 小祖宗你可是在我面前剛殺完兩個人!而且眼神兇得下一個就要輪到我似的,我能不跑嗎! 白傾那時滿腦子都是一句話:楚修提前達成反派結(jié)局,白傾,卒。 一片寂靜中,楚修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大少爺幾番欲言又止。 少年看他許久,似乎一直在等他說話,等到最后,他愣是一個字沒出來。 楚修噌地一下站起身,把茶壺甩在桌上,‘哐當’一聲巨響,木桌都搖了幾下,那剩余的茶漬在桌子上灑出珍珠大小的水珠。 這響聲與他頭頂黑色進度條達成一致,黑化值攀升速度極快。 白傾再一次慌成狗。 他欲哭無淚,在小祖宗黑著臉出去的最后一瞬間,捂住臉對楚修喊道:“我怕你瞧不起我!” 老臉不要了。 楚修聽到這句帶著顫抖的話,陡然停下步伐。 白傾說完這句話徹底豁出去了,坐在床沿繼續(xù)哭慘:“你想啊,我是白府大少爺,一個金丹的天才修真者,卻被幾個山匪折騰到這個地步。” “面子全跌了,還被你看到,我有愧于這一身修為,有愧于白家列祖列宗??!” 他說著說著抬袖擦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淚,袖子擦過眼尾的時候用力搓了一下,登時營造出一種眼角通紅的慘狀。 白傾看不到楚修的表情,卻能看到他頭頂?shù)暮诨狄蛩@幾句話停住了上升的趨勢。 方向?qū)α恕?/br> 他松了口氣,繼續(xù)委委屈屈的說:“楚修,這件事你別告訴別人,我這人好面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為了讓小祖宗感受到他真摯的情感,特意扶著床柱上前去拉他。 還‘不小心’踢倒一個椅子。 小祖宗聽到聲響,幾乎是下一瞬就已經(jīng)站在他身旁。 臉色依然臭,表情卻松動了些,他把白傾攙回去,低聲道:“我知道了?!?/br> 白傾拉住他的手,戲歸戲,他卻真的應該感謝楚修,如果不是他,自己只怕已經(jīng)橫尸野外了。 他認真道:“楚修,謝謝你救了我?!?/br> 少年抬眼,白傾方才搓紅的眼角便發(fā)揮了用處。 問楚修的話,他大概會說:濕漉漉,可憐巴巴。 黑化值唰唰往下降了不少。 白傾再次在小本子上記下一筆:楚修耳根子軟。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奢望好感度能漲多少,只要楚修黑化值不漲他就謝天謝地。 小祖宗緩下臉色后,白傾終于平靜下來,很不爭氣的餓了。 應該是餓極... 他下意識摸了摸肚子,指尖傳來的觸感卻有些異樣,料子與往常不一樣,沒以前摸著絲滑了,但穿著很舒服。 衣服被人換過。 白傾陡然想起之前那套衣服上的小錦囊,變了臉色。 第二十八章 舒服嗎? 大少爺小心翼翼問:“楚修,我先前的那套衣服呢?” “扔了?!?/br> “哦...” 過了一會兒。 “扔哪兒了?。俊?/br> 楚修撇了他一眼:“不記得了。” “哦...” 又過了一會兒。 “那你...” 少年木著臉,神色卻有了幾分犀利:“落下什么了?” 白傾慌忙擺手:“沒有,只是隨便問問!” 他其實不太信,楚修應該不會隨便扔他的東西。 現(xiàn)下再問明顯不合時宜。 少年徑直走了出去,沒一會功夫又折回來,手里端著個托盤,這幅模樣當真與在白府如出一轍。 清粥油條,非常寡淡。 大少爺乖乖舉起筷子,看了楚修一眼。 少年面無表情道:“你的燒才退,傷沒好,只有這個。” 白傾忙解釋:“我不嫌棄的!就是想問,你要不要休息一會,臉色很差?!?/br> 楚修不說話,眼神告訴他,吃你的飯。 很兇。 白傾低下頭開始認真消滅碗里的粥,四肢的寒氣被沖散了些,他眉間逐漸舒展,毫無形象的狼吞虎咽。 楚修既然來找他,豈不是放棄去七霧門了? 他動作慢了下來,將勺子里溫熱的粥吹起一陣熱氣,又吹了一口,才咬住勺子咽下。 眼角掃到衣袖上繡的精致云紋,想來他們現(xiàn)在住的地方應該是個客棧,心里暗忖,楚修哪兒來的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