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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者與凡人,差距甚大。 白沐手中銀鏈叮鈴作響,地上那堆木渣讓她臉色很難看。 有靈力和身體受到損傷是兩回事,白傾只是站著就已經(jīng)疼出一身冷汗,不過502說的話倒頭一回與他心中想法合拍。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起殺心,也是最后一次。 巧的是,或許白沐也跟他抱有一樣的想法,身為化神期的他,很輕松的看到了她袖中暗藏匕首閃爍的寒光。 殺他的心迫切得像極了狗急跳墻。 他沒料到的是白沐左袖內(nèi)五指間還夾著幾根銀針,空中寒芒閃過,這長針一同朝他飛來時,白沐的身影也朝他撲了過來,暗器使得極其順手。 這一幕發(fā)生得太快,他不敢想,如果沒使用體驗卡現(xiàn)在躺在地上的只怕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在這電光火石間他還想到為何那時502要鎖定體驗卡不讓他用。 大少爺頭一偏躲過兩枚長針,右手接住三枚,腳下一動,角度刁鉆躲過了她的奮力一擊,左手扣住白沐手腕狠狠一扭,那匕首便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單手掐住她脖子綽綽有余,大少爺指尖微微縮緊,白沐腳后跟便離了地,脖子漲得青紫,眼露兇光,在那只腳朝他踢過來時白傾手中再次發(fā)力,柔軟脖頸與指尖鎖死傳出的扭動聲莫名讓他興奮。 白傾冷笑道:“meimei,好玩么?拿你的命來玩如何?” 白沐看他的眼神驟然變了,眼底是鋪天蓋地的憤怒與恨意,恨到要把他碎尸萬段,大少爺看得清楚,卻只是不屑的勾起唇角,與那張滿面寒霜的臉襯托在一起顯得格外陰鷙。 “白傾!” 大少爺眼睛斜向門口,見到楚修手中草藥,這才注意到白沐素白衣襟透著些刺眼的血紅,笑容頃刻消失在唇邊。 好得很,做戲也要做全套。 楚修慢慢皺起眉頭,指尖搭上劍鞘,沉著聲音又喊了一句:“白傾?” 【宿主不是想見楚修嘛,他這不就來了!快跟他解釋!】 那人的動作大少爺自然看在眼里,他嗤笑:解釋?有必要么,楚修的眼神已經(jīng)不是在看我了,他在看原主,畢竟,連劍都準備拔出來了不是嗎。 掐住白沐的手沒松,大少爺慢慢瞇起眼,神色冷漠。 “放開她?!?/br> 白傾倒是沒發(fā)現(xiàn)楚修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良心了,他再度掛起冷笑:“我今日就是要殺她,你待如何?” 他此刻與原主當真一模一樣,無論是神情,語氣,還是對白沐的態(tài)度,再加上那輕蔑眼神,兩人重疊到?jīng)]有間隙。 少爺不會有這樣的眼神。 若他知道楚修這樣想,只怕會更想笑,莫說他對于楚修很多事情不知曉,就連楚修也不懂他。他向來不是什么好人,不過是礙于社會規(guī)則法律的束縛,那些欺負過他的,哪個曾有好下場。 如果現(xiàn)代社會***是底線,那在這個修真世界自保才是重中之重,他當初那樣想離開楚修,也只是想自保而已。 他雖這樣有條有理的分析,卻架不住楚修的死亡凝視,他想不明白,明明他跟小祖宗已經(jīng)這樣熟了,為什么認不出他,還要阻攔他對白沐動手。 那柄劍朝自己飛過來時,白傾突然不想再想了。 楚修并非真的出手,那劍也只是虛招,想讓他把白沐放開,可大少爺心里卻擰巴得緊,很是難受。 他到底沒有下手,就算502在他腦袋里叫翻天讓他把白沐給掐死,就這么一下的事情,他也沒有下手,心里只想離開這個吊軌的地方,誰也不想見,誰都跟他無關(guān)。 這一放手將要錯過的是什么白傾不知道,不久后,當他明白過來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大少爺是個好面子的人,將白沐扔在地上后他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楚修,胸口被衣衫遮掩住的那血洞似乎都在颼颼漏著冷風,刮得他心臟生疼。 他深吸一口氣,忍下因疼痛而總想彎腰找個東西扶住的身體,挺直脊背,縮地成寸消失在原地,依稀聽到楚修在后面喚了他一句,語氣擔憂。 白傾沒回頭,心中好笑,不也沒追過來么。 - 御劍定然不現(xiàn)實,傳送符的作用便出來了。 韓冬云正坐在絨毯上嗑瓜子,一面自己跟自己玩撲克,白傾從空中掉下來的時候剛好把他剛剝好的一小盤瓜子仁全都打翻了。 怒氣值瞬間點滿,插著腰就要罵人看到的卻是大少爺蒼白面容和一身殷紅鮮血,氣息微弱到好像隨時都會仙逝。他有點懵然,待血腥味道填滿整個殿內(nèi)韓冬云才回了神慌忙把人扶起來,心中竟有些亂。 小心翼翼脫下他外衫,韓冬云登時滯在原地,鼻子一酸,差點老淚縱橫,忍不住喊出聲:“老白,你咋回事啊,快醒醒!別睡了,快起床了!!” 韓冬云害怕他就這樣睡過去了,手中騰起靈力瘋狂往他體內(nèi)輸送護住他心肺,那人胸口處駭人血洞還夾雜了一些黑色不知名的粘稠物體,甚是猙獰可怖,血rou外翻,傷口再往左偏一些,只怕就被剜了心。 迷迷糊糊中,白傾很慶幸韓冬云這貨沒有一邊哭鼻子一邊搖他,不然他真的受不住,那包裹了靈力的聲音倒是把他心神喊回來幾分,只是睜不開眼,渾身乏得不行,“別吵...我好著呢...” 慘白臉色和這句虛弱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落在韓冬云耳中,儼然是回光返照,他哭得更傷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