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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想保護(hù)他。 季言禮深深地埋在他懷里,無聲地抽泣,身子在卷著雪的烈風(fēng)中顫抖,手指緊緊抓著他外衣,像是逃避,又像是尋求短暫的庇護(hù)。 抓得那么緊,就好像一松手,奚野就會丟下他消失不見。 “太冷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奚野低聲問他,一遍遍撫摸他柔軟的頭發(fā),感到季言禮在搖頭。 “學(xué)長,你這讓我怎么辦呢。”奚野嘆了口氣,摸到季言禮凍得冰冷的手指,單手解開大衣的扣子,脫下來,抖開把季言禮罩了進(jìn)去,然后拉著他冰涼的手伸進(jìn)自己的衣服下擺,揣在懷里,“我給你捂著?!?/br> 季言禮細(xì)細(xì)涼涼的手指貼在他guntang的腹肌上,固執(zhí)地縮成拳頭,縮了回去,終于抬起頭,肯把臉從他的衣服里露出來了,一圈雪花散射的柔光照亮了他的臉。 “哭好了?”奚野問,拿手背給他擦。 季言禮眼眶鼻頭都是紅的,目光清澈失焦,黑色的夜空下潔白的雪花落在他的頭頂,嘴唇被自己咬得泛出血絲,嗓音濕潤沙啞:“冷不冷?” 哭成這樣還問他冷不冷! 奚野說不出是感動還是生氣:“我冷,你抱緊點(diǎn),給我暖暖?!?/br> 季言禮竟然嗯了一聲,抱住了他。 奚野輕聲說:“……學(xué)長,你他媽這個酒量,以后不可以喝酒,知道不知道?” 季言禮:“知道?!?/br> 奚野黑色的眼睛無聲笑笑:“喝了酒這么乖???” 季言禮用力抱著他的腰,像是真的要給他暖似的,破天荒像只無助的小動物,把他胸前的衣服哭濕了一大塊,又埋了進(jìn)去,不聲不響的。 奚野抱著他坐了一會兒,指腹無意識地安撫著他后頸的腺體,感到omega纖細(xì)的身體逐漸變得柔軟放松,像是一灘化在他懷里的水。 他覺得不對勁,感覺人在懷里抽抽,又拎著季言禮的領(lǐng)子把他拽起來,鼻尖對著他的鼻尖:“學(xué)長,你是不是胃疼?!?/br> 季言禮的眼睛是一片明亮的琥珀色,眼尾濕潤地垂下去,輕聲道:“疼?!?/br> 奚野皺眉:“你平時要這么誠實(shí)多好……疼就說,我給你揉揉。” 奚野一手?jǐn)堉募?,一手貼在他胃的附近,他新陳代謝比普通人快,體溫就比正常人高,平時能達(dá)到38℃左右,運(yùn)動的時候更高,換做普通人都算是發(fā)燒了,這種體溫在冬天雪地里簡直就是活體暖爐。 季言禮下意識往他懷里靠,又靠得更緊一點(diǎn)。 “別往里靠了,”奚野低聲道,“你這不是考驗(yàn)我么?話說在前面,我可經(jīng)不起考驗(yàn)啊。” 季言禮輕聲說:“冷?!?/br> 他身上的棉服是舊的,里面的棉絮因?yàn)橄吹锰啻味蚪Y(jié)凝成一股一股的,寒風(fēng)從各個角度侵入。 看樣子他不僅想要抱著奚野取暖,還恨不得貼得緊緊的,連一絲縫隙都不剩下。 奚野嘆了口氣,揉完他的肚子,起身要把他抱起來:“冷就送你回去,吃點(diǎn)藥?!?/br> “不行?!奔狙远Y說。 “你現(xiàn)在不能跟我說不行,”奚野把自己外套的兜帽給他拉上,遮住半張臉,只剩下白皙的下頜,“現(xiàn)在有腦子的人是我,我說了算,懂?” 季言禮掙扎著要站起來,手指指著遠(yuǎn)處紅火的門店:“麻辣燙。” “還吃?你不是不吃辣嗎?” “回去吃完?!?/br> “什么???” 季言禮拉著他的衣服,輕聲說:“很貴,浪費(fèi)。” 奚野簡直無語,麻辣燙能值幾個錢。 “……你覺得我會聽你的?” 季言禮點(diǎn)點(diǎn)頭。 奚野:“做夢?!?/br> 季言禮:“……” 奚野:“我去給你買點(diǎn)不辣暖胃的,聽到?jīng)]有?不聽給你扣分,扣一百二十分,給你扣成負(fù)的,周一國旗下檢討。” 季言禮委屈得像只濕漉漉的小狗,似乎很難理解奚野的扣分邏輯,半晌妥協(xié)道:“……好吧。” 奚野背著他在雪地里走,讓他看上什么想吃就跟他說。 季言禮抱著他的脖子,臉頰濕漉漉地靠在他脖頸處,嘴唇濕軟,下巴擱在他肩窩里。 呼出的熱氣拂在他耳畔,癢得讓人發(fā)瘋。 奚野走了沒幾步,停下腳步,偏頭問:“學(xué)長,帶著阻隔貼么?我聞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br> 季言禮輕輕點(diǎn)頭,窸窸窣窣找了半天,從口袋里掏出來給他。 “自己貼上?!?/br> 季言禮又點(diǎn)點(diǎn)頭,雙手撕開,粘在了自己后頸,還摸了摸,粘得很服帖。 奚野又說:“給我也貼一個?!?/br> 季言禮又慢吞吞地找了半天,然后輕輕撥開他后頸的碎發(fā),只是沾上了雪水,半天撥不開,他指尖涼涼軟軟的,勾在腺體處撓人如貓爪。 奚野側(cè)著頭看他,眼神漆黑深沉,隱在暗處透著危險(xiǎn)的氣息:“季言禮,別亂摸?!?/br> 季言禮不摸了,直接給他貼上了。 奚野回過頭,把他往上送了送,又感到季言禮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你看那里?!?/br> 一道輕軟的氣流從他唇瓣呼過奚野的耳廓,像一道電流猛地竄上Alpha的頭頂,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某種無法克制的欲望蓬勃而起,像一枚火星跌入汽油桶。 奚野差一點(diǎn)就翻身把人摁地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