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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每句話好像都很重要,因?yàn)椴恢朗裁磿r(shí)候,每句話都變成了現(xiàn)實(shí)。 當(dāng)時(shí)看到知書齋三個(gè)字,他本以為是爸爸的在天之靈,但人死如燈滅,千古人間不留魂,天下沒有鬼也沒有神,愛恨是人,所求所愿的也是人。 “你呢,”季言禮輕聲問,“你的愿望是什么?” 新年的第一輪紅日終于遲遲從地平線上探出一線,赤色的光輝瞬間鋪灑天際,赤金和玫瑰色的云層交融匯聚,一瞬間天光大亮,呼嘯的山風(fēng)從山谷滾滾吹向山巔。 奚野迎風(fēng)看著他,臉上鍍了一層紅金色的光芒,灼灼如烈日。 奚野笑了笑,說:“我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實(shí)現(xiàn)?!?/br> * 門鈴響起的時(shí)候,季言禮已經(jīng)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看完日出,他和奚野將近早上九點(diǎn)才到家,奚野進(jìn)門就困得倒在了沙發(fā)上,死都不動彈,季言禮困得不愿意挪他,便也上床蒙頭就睡。 大年初一的早晨,兩人就這么睡了過去,直到門鈴叮叮咚咚響了大概十幾分鐘。 奚野在客廳閉著眼,翻了個(gè)身把臉埋進(jìn)沙發(fā),大喊:“季言禮!” 季言禮嗯了一聲,慢慢爬起來,迷糊地套上拖鞋,揉了揉眼睛去開門。 門外是一身新衣喜氣洋洋的胖子和溫羽。 季言禮穿著灰色的睡衣,睡眼惺忪地望著兩人,愣了半晌,抱歉道:“對不住,我還沒起?!?/br> 他完全忘了這茬了,每年初一,胖子都擔(dān)心他一個(gè)人在家和meimei孤零零的,會拎著飯菜水果來跟他拜年,順道吃點(diǎn)零食,一邊看重播的春晚一邊大聲吐槽。 胖子和溫羽從小到大都是鄰居,從幼兒園開始就是同學(xué),所以每年都順道一起來。 溫羽沒好氣地用手肘戳了戳胖子肥碩的肚子:“我說的吧,季言禮還在睡覺,你非要按門鈴,把人家吵醒了吧!” 胖子大呼冤枉:“十二點(diǎn)了啊,我哪曉得他沒起呢,他昨晚還跟我說指定在家,不能因?yàn)榕譅斈X袋大,啥事兒都要我背鍋吧?” “是我的鍋,我睡過頭了,還忘了上鬧鈴,”季言禮告饒道,又說,“我們自己家折了紙燈籠和金元寶,你們稍等,我去拿一下,進(jìn)來坐吧?” 胖子和溫羽剛踏進(jìn)門。 就看到沙發(fā)上坐起了一個(gè)殺氣騰騰的人。 奚野頭發(fā)凌亂,渾身戾氣大得像是要?dú)⑷?,上半身僵硬地抬起來,眼睛都沒睜開,先憑感覺把抱枕橫空精準(zhǔn)砸在了胖子臉上。 “□□媽,大清早的?!鞭梢拔⒈犻_眼,露出狹長的黑色眸光,Alpha周身氣壓低如冰點(diǎn),仿佛下一秒就要拔刀暴起。 奚野喉嚨里一聲低沉有力的:“滾?!?/br> 奚野說完,又跟沒電了似的,仰面倒了下去。 胖子:“……” 溫羽:“……” 胖子低聲說:“我好像認(rèn)識他。” 溫羽輕輕:“我也是。” 季言禮一手提溜著一串小紅燈籠,從陽臺走回來,看見兩人石化在桌邊,又順著兩人的目光看到了沙發(fā)上的人,奚野正拿外套蒙著頭,腿還長出一截,吊在扶手外面。 季言禮淡然道:“剛剛是不是奚野說話了?” 兩人大受震撼地盯著無比淡定的季言禮。 溫羽幽怨道:“我失戀了?” 胖子瞳孔地震:“你們同居了???” -------------------- 作者有話要說: 震撼胖子一百年。 第78章 溫羽和胖子這輩子都沒想到,能有朝一日目睹在校貼吧傳聞中為非作歹、喪盡天良、兇神惡煞且進(jìn)過局子的奚野同學(xué),入校就一打十,后來還跟主|席正面剛,還剛贏了的暴力分子,被季言禮毫不留情地拎著拽到桌子上教育。 奚野困得軟趴趴的,掀起眼簾看向季言禮的時(shí)候,眼神一瞬暴躁一瞬又沒脾氣,兩種特質(zhì)奇妙地交替出現(xiàn),最后他閉上眼,像只放棄掙扎任人宰割的大型犬。 季言禮拍著他說:“對客人就說滾嗎?他們還是你學(xué)長學(xué)姐,你怎么這么沒禮貌?快點(diǎn)道歉?!?/br> 奚野的頭垂下去,“咚”的一聲砸在餐桌上,幾乎把桌子砸出了個(gè)坑。 奚野悶悶道:“對不起?!?/br> 溫羽和胖子像屁股安了彈簧一樣,雙雙跳起來,仿佛被奚野磕了個(gè)頭能折壽一樣,嚇得急忙說:“沒事沒事,不要道歉?!?/br> 季言禮微笑道:“我去給你們洗蘋果,奚野,去洗把臉清醒清醒?!?/br> 奚野紋絲不動。 季言禮拍了拍他的頭:“別睡了,再睡要下午了?!?/br> 溫羽和胖子驚恐得齊刷刷后退了三步。 這可是Alpha的頭,還是奚野這種S級Alpha的頭,《ABO生理手冊》上明確說過有些部位對A來說是禁忌,就像Omega的后頸,隨意觸碰,總感覺下一秒就會發(fā)生什么血腥暴力事件,但季言禮自然像是拍小雞,完全是一副拍順手了的樣子。 奚野此時(shí)看起來何其純良,連頭發(fā)都看起來柔軟好捏,只低聲嘟囔著饒了他吧。 季言禮只好跟溫羽和胖子解釋為何奚野在他家,還沒解釋完,就聽到門鈴又響了。 季言禮去開門,看到一只醒目的金色腦袋,任景秋笑容燦爛得像是正午陽光,后面還跟著季以禾。 他擠進(jìn)門,大聲道:“學(xué)長!meimei說你電話不接,我正好要來你家,就順道把她從醫(yī)院帶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