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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季言禮做飯的時候,他們?nèi)痛耸逻_(dá)成共識,說什么也要把季言禮拉出去散散心,而沒有比旅游更合適的了。 季言禮吃飯的時候也很斯文,他慢慢把食物咽下去,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不吃了,端著碗盯著他看,奇怪地抬起頭:“我嗎?我去不了啊。” 三個人都忍不住喊:“為什么???!” 任景秋問:“是旅費的問題么?真沒事兒,你可以住我家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而且我還在這蹭吃蹭喝這么久呢?!” 奚野說:“學(xué)長,都是小錢,你就當(dāng)是……新一輪家教的學(xué)費?!?/br> 季以禾立軍令狀:“我保證不亂跑不惹事,你到哪我到哪?!?/br> ……………… “……主要是,”在三個人灼熱的注視中,季言禮指節(jié)推了下眼鏡,笑了笑,“我明年還要高考?!?/br> “我要學(xué)習(xí)?!?/br> * 季言禮說要學(xué)習(xí),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他打心眼兒里覺得作為一名準(zhǔn)高三生,他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確實只有學(xué)習(xí)。雖然他高考除了語文,考得都還不錯,但今年不錯不代表明年不錯,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他要是不學(xué),他就會退步。 當(dāng)然這是他的想法,從其他人的角度來解讀他把高三所有的考卷重新抱出來整理錯題的行為,無外乎“他因為過度悲傷,終于瘋了”。 七月初,奚野因為易感期,又一次消失了十來天,遠(yuǎn)遠(yuǎn)超過正常易感期的長度,想必是易感期之前三天就跑了,又確定完完全全結(jié)束之后三天才回來。 季言禮原本還是想提出陪他一起過,但怕cao之過急,把他逼得不回來了,索性也避而不談。 任景秋倒是在這期間,一直樂此不疲地天天往他家跑,沒事干就和以禾打游戲或者出門逛街,要不就是拎著水果酸奶和零食來蹭飯,用各種花里胡哨的理由,像只囤貨的倉鼠一樣往季言禮家運送物資。 季言禮說不要,任景秋就嬉皮笑臉道有什么要不要,我天天在你家我自己也要吃啊! 季言禮覺得他一定是很關(guān)心自己。 和奚野不同,他和任景秋只有短暫家教的情誼,但沒想到任景秋是個如此長情的人,甚至都考慮開始重新給他家教。 但是任景秋拒絕了,原話是學(xué)長你饒了我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 一轉(zhuǎn)眼就是八月末,胖子突然神秘兮兮地問他,周五在不在家。 季言禮本來沒多在意,原本胖子暑假就來玩兒過,還以為他又要來串門。 周五門鈴響了,他還隨便穿著一件T恤和洗得發(fā)白的寬松牛仔褲,趿拉著拖鞋就去開門了。 一打開門,門外烏泱泱一大群人,放眼望去少說也有十幾個。 溫羽、高姐、□□、尚嘉、汪騰、沈微瀾、張北嘉、小錢、譚盈盈……甚至麒麟雙子。 胖子肥碩的身軀擠在中間,笑容滿面:“麗麗!” “……”季言禮愣住了,橫跨一步,下意識堵著門,“這是做什么?” 胖子張開懷抱:“來看你啊,大家偷偷拉群組織的,同學(xué),還有你的下屬什么的,趁著暑假結(jié)束前,想給你個驚喜,”他捂嘴低聲說,“他們以為你考砸了,都怕你抑郁。” 季言禮也壓低了聲音,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他咬耳朵:“雖然,但是……奚野在我家?!?/br> 胖子眼睛發(fā)直:“啊這?!他還天天來???又不是你家門神?!?/br> “怎么了嗎?”溫羽眼看狀況不對,也擠過來咬耳朵,“出什么問題了?” 后面一大幫子同學(xué)擠在狹窄的樓梯道里,一張張燦爛的笑臉逐漸僵硬。 “對不起,學(xué)長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學(xué)長真不好意思啊……” “都是胖子說你今天肯定在家閑著!說我們來肯定沒關(guān)系!” “就是啊,我就說要事先跟人家說吧,哪有不打招呼跑上門的?!” 季言禮微微欠身:“……沒事沒事,謝謝大家,你們能稍等我一分鐘么,實在不好意思,我收拾一下。” 其他人滿口答應(yīng):“行行行,別說一分鐘,半小時都行?!?/br> 季言禮飛快溜進(jìn)家,門在身后合上,小任和以禾出去了,就只有奚野,跟個活佛似的正斜倚在沙發(fā)上,嫌熱頭頂還用皮筋扎了個揪,盤著腿,一邊用勺子挖半個西瓜,一邊歪頭瞄了一眼季言禮:“怎么?讓人進(jìn)來啊?!?/br> 季言禮小跑過來推他:“快!快去臥室躲一躲?!?/br> 奚野皺眉:“干嘛!我不走,我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我躲個屁?。块T口是誰啊你舊情人嗎?” “我哪來的舊情人!”季言禮瞪他,“是我同學(xué),很多很多同學(xué)!” “那你就跟他們介紹一下我?!鞭梢俺脵C(jī)又挖了一口西瓜心,剛剛他是轉(zhuǎn)著邊兒吃的,中間留著沒吃,“這個給你,啊——” “啊什么啊!”季言禮用全身的力氣在抗拒,把他連推帶搡往屋里塞,“我怎么解釋你在我家?” 這要是讓麒麟雙子看見了,全翰林上上下下三屆的同學(xué)都會知道,奚野在季言禮家!四舍五入就是同居!四舍五入就是結(jié)婚!再四舍五入三個崽都出來了! “路過?” “你都輟學(xué)五個月了打哪兒來到哪兒去要路過我家客廳???” “學(xué)長,你心虛什么。”奚野靠在門框上巋然不動,任由季言禮在他胸肌上賣力推拿,“你可以用對付我的那套理論去跟他們解釋,‘雖然我們親過、睡過、標(biāo)記過,但我們確實是清白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