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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墨緩緩睜開了眼睛,明亮的屋內(nèi)卻沒辦法看清那個人的臉,那人沒有帶面具,謝墨相信自己這股強烈的直覺,可是他沒有辦法往前去看清那張臉。 宵小鼠輩藏頭藏尾是見不得人?謝墨緩慢站了起來,疼的連每一寸皮膚都帶著劇烈的疼痛,但奇異是謝墨的聲音沒有一點抖。 怪不得你能被魔看上。男人輕笑一聲,你這強大的意志力說不定真的能撐到它開花結果,我真的很想看看被開花結果的人最后會變成什么樣?人不像人,魔不像魔。 比起你這種人不想好好當,偏要去跟魔混在一起的鼠輩,我還是覺得人不人魔不魔更好些。再疼也不能輸了氣勢,何況是仇人,那天在玄宿派暗處的人是你吧? 黑斗篷承認地十分爽快,不錯,是我。你待如何? 不如何。謝墨冰冷一笑,眼中閃爍著紅光,我沒了靈力,又碰上種子發(fā)作,如何會是你的對手。 如果我能讓你免受這番痛苦,你可愿意跟我合作?黑斗篷聲音緩慢而柔和,猶如長輩對小輩的諄諄教導。 跟你合作,和直接跟魔投降有什么區(qū)別? 沒有區(qū)別。黑斗篷十分坦蕩,但如果我是你,我就會選擇比較輕松的活法,天下六派最終都會覆滅,你這樣垂死掙扎又有什么意義?我阻止不了魔物的生長,但我可以減輕你的痛苦,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殺了陸肖。直到此時此刻,男人才露出了一點無情的殺意。 你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 我可以幫你。黑斗篷又恢復了常色,你加上我,就可以辦到。 謝墨看著那深不見底的帽檐里,忽而一笑,陸肖是比我的命還重要。 黑斗篷并沒有太多反應,謝墨不知道是對方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還是根本不在乎他的話是什么意思,只是道:天真。 沒有什么能比你自己的命重要。亡海一族的悲劇就發(fā)生在你眼前,你難道還看不清楚?黑斗篷繼續(xù)道,隨后眨眼的功夫,人已經(jīng)到了謝墨跟前,手快速抬起落下的瞬間已經(jīng)把一顆藥丸喂進了謝墨嘴里。 然后謝墨立馬不痛了,那陣濃烈到幾乎要再次吞噬他的疼痛忽而消失了,謝墨驚異地看向又已經(jīng)回了原位的黑斗篷。 你給我喂了什么?謝墨問。 能讓你不再忍受疼痛的好東西。黑斗篷說,舒服嗎? 謝墨松開的后背已經(jīng)能夠說明一切。 在你嘗到過好處后,你覺得你自己還能再忍受住下一次的發(fā)作嗎?黑斗篷的聲音帶著無盡的誘惑,你不必急著回復我,等你下次發(fā)作的時候你自然會想起我,也會想起我的藥,如果你想找我,你可以找剛送你來的人,他會聯(lián)系到我。 你控制亡海一族只是為了幫你積贊陰氣?氣未寒為什么要這么多陰氣?陰氣跟濁氣并不同,氣未寒也并不能直接拿來用,他圖什么? 你應該知道通過秘法,陰氣可以變成濁氣。男人氣定神閑,完全不在乎自己跟魔族的交往被他人知曉,在魔域濁氣愈來愈少之前,陰氣是他們必須要抓住的機會,你以為這彈指間的二十年為什么沒有魔族的丁點消息。 因為二十年前那場大戰(zhàn),他們也不是毫無影響,否則只是一顆種子如何能換回天下蒼生的性命?只要你們師父再堅持幾個時辰,可能如今你根本不用受這些罪。 謝墨面露譏諷:你對他們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既然你這么看不上他們,你又為什么要幫他們? 不過互惠互利罷了。聲音比剛才微沉,時辰不早了,希望我們下次再見面不會太晚。 謝墨身后門忽而從里被打開,阿夜走了進來,對于已經(jīng)醒了的謝墨沒有絲毫驚訝,然后就把人帶了出去,謝墨臨出門前又回頭看了一眼,明亮的光線里那一襲黑斗篷里黑的深不可測。 謝墨不知道那人為什么那么篤定他不會把事往外說,但的確他暫時沒有要透露給他師兄的想法,眼前最迫切的事是怎么解釋他在密林中的異樣。 謝墨看著身邊人,隨后就聽到那人說,林中有毒氣,只對魔有效。 謝墨一聽就明白了,不走心地道了句謝,跟著走了一段路,就看到的那處世外桃源,碧綠的竹林郁郁蔥蔥,周圍高低錯落著差不多的竹屋,有孩童的嬉鬧聲,女子間的家長里短,跟外面的村落并沒有太大的不同。 你們已經(jīng)從亡海搬出來了?這是謝墨的第一反應。 阿夜冷笑一聲,要是這么容易,我們何至于等到今日。 除了他師兄,謝墨不耐聽其他一干人等的冷言冷語,當即跨過了阿夜,一路朝著他師兄走去,那片金色在那一片郁郁蔥蔥的綠色中是那么的激烈,猶如那縷烈日中的一抹暖陽,落進了謝墨心底。 謝墨一路幾乎是跑過去的,師兄! 陸肖快速轉(zhuǎn)了身朝著謝墨走過來,全身打量過謝墨,怎么樣?還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