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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 那時候是陸肖先學會了劃水,而天不怕地不怕的謝墨反而怕水的很,死活不肯下水,不管陸乾如何威逼利誘恐嚇,謝墨說不下水就不下水,就在岸邊看著他師兄在水里如天鵝劃水那般讓人賞心悅目。 看的十分忘我,然后就被陸乾一腳踹了下去,嚇得謝墨三魂七魄只剩下一魂一魄,兩手撲騰撲騰地到處亂抓,總算在要溺死前抓到了他師兄。 救命?。熜?!小謝墨那一嗓子沒把陸肖的耳朵震聾。 小陸肖一揮手封住了小謝墨的嘴巴,才制止了小謝墨馬上要開始的第二聲嚎,不許吵,蹬腿,光蹬手有什么用? 小謝墨那雙已然十分動人的雙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小陸肖,那時候小陸肖的定力還遠遠不夠,被這么一雙眼睛看著,立馬心軟了一半,算了,我教你。水不嚇人。 謝墨臉上全是笑意,完全沒有因為小時候那慫樣有些微不好意思,反而還覺得自己小時候勾著他師兄脖子劃水的舉動十分明智,原來他吃他師兄的豆腐這么早就開始了。 師兄,要不要現(xiàn)在比比?謝墨笑著說。 比什么?陸肖還在曾經(jīng)的回憶里,那個時候魔域還沒有如此囂張,師父還在世,謝墨也沒有吞下種子。 當然是比劃水。謝墨說,那次過后好像我們就再也沒有去過那條河道。 那次過后,魔域大肆擾民,天下蒼生再也沒有安寧的日子,他們作為天平派的弟子自然也沒了偷閑的日光。 怎么比?陸肖已經(jīng)收拾好了情緒,回身看向謝墨。 不設結(jié)界,不用靈力,比在水下能堅持多久。話說完,謝墨就收了莫上,兩人同時落入浪中。 巨浪翻滾,刺骨的寒意將謝墨包圍,渾身上下的刺痛在冰涼的巨浪中格外明顯,謝墨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巨浪翻去哪兒,謝墨就跟著被甩到哪兒。 金色錦緞在巨浪中被徹底湮沒,唯有袖口的那點紅色還在掙扎著想要傳遞出一點主人的訊息。 謝墨覺得自己一直在飄,身上的疼已經(jīng)是用言語無法描述,他不知道這是第幾階段,或許是第二階段,又或許還只是第一階段。 但心間時不時涌起的殺意讓謝墨不敢再自視甚高,不論是要將黑袍粉碎,還是想將水天南置于死地,或是面對寒暑時涌起的殺意。 謝墨始終記得黑袍之前說過的那句,再發(fā)作一次,他就會成為他們的人。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心間不間斷涌起的殺意不假,想要殺人的欲望也不假,想要見血的渴望更是不假。 謝墨不敢賭。他不能想象自己變成殺人如麻的樣子,所以現(xiàn)在這個結(jié)局很好。謝墨能感覺到自己的四肢逐漸麻木僵硬,依附在骨髓間的疼痛似乎也跟著一塊兒麻木了,那股噬心一般的疼痛好像也跟著消失了。 他已經(jīng)不知道巨浪將他卷到了哪里,他也不敢去想他師兄要是發(fā)現(xiàn)了他會有什么樣的神情,甚至是他不敢仔細回憶他師兄的臉,但卻根本不受控制地清晰又牢固地印在他的腦海里。 第77章 077 【師兄,我剛才就是腿抽了筋?!?/br> 陸肖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掉頭回去一路游過去果然沒有見到謝墨。 陸肖心底一個咯噔,四處張望但到處沒有人影,陸肖心里一下子很空,墨兒! 陸肖斂眉站起,周圍根本沒有一點謝墨的氣息,清雅淡墨般的眉毛緊緊蹙了起來,謝墨出事了。 陸肖召出舉世無雙,如果玉仙在,很快就能感應到莫上,但舉世無雙雖對莫上也熟悉,卻沒有那一層羈絆。 謝墨被巨浪裹著一路甩向不知名的方向,深入骨髓的疼跟被巨浪摔打的疼融在一起,只剩下麻木,麻木到謝墨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幻覺。 幻覺中,他手持莫上,妖異紅光充斥在穹山之顛的每個角落,慈眉善目的張婆婆倒在血泊中,頑皮吵鬧的小弟子們費力地與莫上的妖異紅光抗衡著,而他師兄,冰冷著臉站在他的對立面。 玉仙橫在他師兄身前,淡綠的光芒耀眼地讓謝墨根本睜不開眼,隨后謝墨就覺得心口處一緊,莫上裹著強大戾氣就撞向了玉仙,震耳欲聾的聲音下底下弟子們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妖異紅光與耀眼綠光在半路就撞在了一起,強大靈力無邊擴散,底下一眾弟子紛紛倒地,根本受不住如此可怕的靈力碰撞。 一擊之后,陸肖立馬又起勢,根本不給謝墨緩沖時間。謝墨自然也察覺到了陸肖那冰冷的殺意,猶如置身冰窖。 墨兒! 謝墨! 兩道聲音突然重疊,謝墨恍惚著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想睜開眼,卻怎么也睜不開。 陸肖看到被巨浪裹著不斷甩來甩去的謝墨,呼吸一窒,下一刻人已經(jīng)到了謝墨身旁,聲音發(fā)緊,墨兒! 謝墨! 謝墨眼睛緊緊閉著,陸肖溫潤的手掌覆在謝墨冰涼的毫無生氣的臉上,隨后陸肖低下頭吻上謝墨的唇,將一口靈力渡了過去,隨后將人帶出了海里。 此時陸肖才注意到在一邊嗡嗡錚鳴的莫上,正不安地繞在謝墨身旁,陸肖抬手拂過莫上,低聲說,他不會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