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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聲音沙啞撕裂。 我有什么不敢。陸乾說,我殺死他就是為了斷了你們這孽情,你還要上趕著殉情?那我就只能焚了他的尸身,挫骨揚灰。 你夠狠。陸肖啞著聲,他沒有那么悲傷,但他卻連出口的聲音都像是被剝奪了一般,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就如同同時取走了他的命一樣。 不夠狠現(xiàn)在我也站不到你跟前。陸乾說,你們倆總要死一個,比起已經(jīng)成了廢人的你,墨兒死就是最好的選擇。 墨兒這兩個字你不再配喊。 是你說的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墨兒只能怪自己,小小年紀非要逞什么英雄,不過我沒想到他居然會愛上你,肖兒,我?guī)銈兓伛飞街嵅皇菫榱俗屇銈兣囵B(yǎng)什么兒女私情。陸乾說,你們的存在只是為了完成大計。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陸肖跌坐在泥里。 陸乾冷哼,面露不滿,果然還是謝墨影響成了婦人之仁,你的理智從容去了哪里? 陸肖也想冷笑,但嘴角還沒勾起就已經(jīng)放下。隨后陸肖便費力站了起來,朝著謝墨慢慢走過去,但還沒走出幾步就被陸乾攔了下來,陸肖! 陸肖繞過陸乾,但顯然陸乾不會讓陸肖繞過去。 陸肖抬起眼,我過去看一眼。 陸乾面色不虞,陸肖絲毫不讓,然后慢慢繞過陸乾,等走到謝墨身邊,陸肖也已無力支撐,兩腿一彎跪在了謝墨身側(cè)。 手下的皮膚還有余溫,胸膛的那個窟窿還在往外冒著血,陸肖不過隨手碰了一碰就沾了滿手,猩紅,燙人。 臟了的那只手被陸肖放在一邊,讓另一只還有些干凈的手摸上了謝墨的臉,遮住那雙睜著的眼睛,松開的時候,那雙妖異惑人的眼睛已經(jīng)閉上。 就在這一瞬間,剛還不明顯的悲傷如泉涌,陸肖如清澈冷冽般泉水的雙眼微微撐開,猩紅從眼底擴至眼眶。 從始至終陸肖都沒發(fā)出一絲聲音,但看著陸肖背影的陸乾整張臉都皺了起來。但其實陸肖臉上還是很平靜,除了那酗紅的眼眶。就算陸乾此時走過來,也根本不會看到陸肖的任何一點脆弱。 把尸體拿走。陸乾對身邊的寒隕說。 陸肖背對著兩人,冰棺。 陸乾:就在山洞里。 隨后陸肖抱著謝墨顫顫巍巍站了起來,陸乾臉色又難看了許多,讓陸隕拿過去! 我不叫陸隕!寒隕的怒聲在陸乾的眼神中弱了下來。 陸肖淡漠到?jīng)]有一點感情的眼睛望向走過來的寒隕,只這一眼就將寒隕定在了那里。 你拖著這么一副要死不死的身體還妄想把人帶去山洞?陸乾怒道。 陸肖充耳不聞,懷中的余溫足以支撐他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走累了陸肖便彎腰低頭在謝墨胸前用力吸一口,兩人身后跟著始終焦躁不安的莫上,它能感覺到謝墨的味道,但再多的它完全感受不到,只能不斷在陸肖身后發(fā)出嗡鳴。 陸肖以前夸過謝墨的一頭黑發(fā)烏黑濃密很好看,可是現(xiàn)在這頭頭發(fā)垂在陸肖手臂不再光澤透亮,如凌亂的枯草一樣不再成型。 陸肖的目光落在上面沒有移開,寒風刺骨,暴雨再次襲來,風雨交加,陸肖孱弱的身子抖了抖卻沒倒下,用力摟緊謝墨,一步一步踩在水里。 剛還如枯草一樣的墨發(fā)已經(jīng)全部黏在一起纏繞著再也理不清,陸肖想伸手給謝墨理一理,隨后反應過來抽不出手,停頓過后繼續(xù)向前。 雨幕中不論誰來看到這幕恐怕都會潸然淚下,但陸乾一度看得怒火中燒,給我去把他們倆分開! 這一幕有多刺激陸乾,就同樣有多刺激寒隕,你如果想讓我過去弄死陸肖我現(xiàn)在就去! 陸乾冷冷看著寒隕,我的話也不聽了,是嗎? 我為什么一定要聽?!寒隕恨聲道,看著眼前一模一樣的這張臉。 你確定想再聽一遍這個答案?陸乾冷聲說。 寒隕眼神抖了一下,然后隨手朝著陸肖后背揮去,陸肖隨之倒下,懷中的謝墨滾落一旁,莫上發(fā)出痛苦的嗚咽聲朝著謝墨飛去。 陸肖淡漠的眼中恨意升起,眼神太過用力,有濕意在其中凝結,空無一物的兩手朝著謝墨那個方向。 陸隕會把謝墨送去山洞,現(xiàn)在我要帶你回穹山之顛。陸乾把人從地上拎起來,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如果你還想讓謝墨能有一個冰棺好好待著,你最好不要惹怒為師! 現(xiàn)在難道不是師父要討好我?陸肖的聲音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聲音,破爛嘶啞連吐字也不再清晰。 第182章 182 【暴雨一沖刷,更令人聽不真切,但陸乾卻聽了個清楚。 我討好你? 你名不正言不】 暴雨一沖刷,更令人聽不真切,但陸乾卻聽了個清楚。 我討好你? 你名不正言不順,需要我給你一個明面上的借口。 陸肖此時的狼狽是他生命中之最,但骨子里的東西反而凸顯的更加厲害,那是再怎么打壓也碎不了的鐵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