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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了要守護你一輩子的,我怎么舍得半途而廢。謝墨嘴角扯了扯,那點算不上笑容的笑惹出了陸肖一行淚。 天平派的掌門從不會落淚,六派之首的陸肖也不會,但是現(xiàn)在謝墨的陸肖會了。 第214章 214 你哭了。謝墨緊握陸肖的手。 我這輩子活的最差勁的時候就是現(xiàn)在,讓你哭了。謝墨又說。 陸肖:風吹了眼睛。 謝墨揭穿:在屋里有什么風? 謝墨又說:窗也關著。 斷了陸肖后面所有的話。 是心疼。陸肖沉默片刻后說。 謝墨指尖摩挲著陸肖手背,師兄,我愛你,很愛你,死了也會愛你。 陸肖不解地看著謝墨,然后就聽謝墨說:師兄,我睡會兒,有點困。 陸肖:不要! 別睡!謝墨!謝墨已經(jīng)閉上了眼。 容谷主! 容止言在旁邊的屋里給被老祖宗困住的弟子解迷藥,陸肖這聲尖銳到夾在破音的喊聲把屋里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容止言飛奔過去,一顆心砰砰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容止言左右張望,最后落到謝墨身上,是謝墨出什么事了? 他剛才醒了,然后跟我說要睡會兒,很困。再叫他,已經(jīng)叫不醒。陸肖后背繃地很緊,猶如此刻崩成一條直線的聲音,干澀粗糙。 容止言眼皮不斷地跳,醒過,現(xiàn)在又喊不醒,這不是一個好兆頭,手摸上謝墨脈搏。 一片平靜。 ?! 平靜? 容止言不死心,又往下壓了幾分,也可能是剛經(jīng)歷過一劫,脈搏太弱,他再仔細找找一定能找到的,怎么可能找不到,不可能的。 容止言慌亂地指尖都在抖,落到陸肖眼底,陸肖呼吸一窒。 不是的,是我手指現(xiàn)在不合適,晃動的厲害,陸掌門,你別急,我仔細給墨兄看看。不但手抖,連聲音都抖的不像話。 陸肖整個人沉了下來。 謝墨怎么樣? 容止言答不上。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摸到謝墨的脈搏,反而自己心跳如擂鼓,我 他,死了 陸肖的聲音極低,低到容止言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慌亂中抬眼看向陸肖,才驚覺自己沒有聽錯,陸掌門。 陸肖目光纏綿在謝墨臉上,已無暇分心給容止言,甚至覺得容止言有些礙眼,最后的一點時間,陸肖想安靜地守著謝墨。 容谷主,麻煩你先出去。 我 容止言指尖還抖著,站起了身,快步出了屋,他不行,或者劍走偏鋒的寒暑還可以!容止言一踏出門外就喊了起來,接二連三的喊聲讓春風等人提起的心又到了喉嚨口。 陸肖在屋內(nèi)恍若未聞,重新坐在床沿邊,兩只交握的手已經(jīng)換了一種姿勢,陸肖握住了謝墨的手。 墨兒,對不起。 接著是沉默,無盡的沉默,和陸肖沒有任何起伏的眼神。那個與之前相似的眼神此時一片空曠和虛無,只剩下一動不動地眼珠盯著床上的人。 呆滯地如同一根木樁,還是已經(jīng)從里爛到外的枯根。 但陸肖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腦中的畫面不受控制地一幀一幀浮現(xiàn),最后定格在一身喜服,兩杯喜酒,而另一人,已經(jīng)永遠不會出現(xiàn)。 在容止言混亂的描述中,寒暑明白了謝墨的情況,沒了脈搏,手腕也是一片冰涼,無論怎么看,謝墨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 冷靜點。寒暑抓著容止言兩只手,容止言,看著我,空谷門一向能醫(yī)死人藥白骨,謝墨才只是沒了脈搏,不代表他真的已經(jīng)死了。 容止言搖搖頭,眼中清明又混亂,不是的,是真的死了,我能感覺到。 周圍眾人一顆心都沉了下去,特別是眾多天平派弟子,跟謝墨交情匪淺,就算身上還沒有什么力氣,但眼眶卻越來越酸。 我跟你過去看看。寒暑把容止言拽著出了屋走去隔壁。 兩人走到門口,紛紛停下腳步。 墨兒,這一輩子你守住了自己的承諾,你把我護的很好。但這輩子,我卻一事無成,最后,更是害了你。 容止言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哭出聲。 黃泉路上太冷清,也太寂寞,你等等我。陸肖溫柔地看著謝墨,臨到頭,總得做成一件事,守完一個約定。 黃泉之約,我赴你。 第215章 215 穹山之巔,天平派門內(nèi),彌散的靈氣漸漸歸攏,云霧繚繞,纏繞四根擎天大柱。 千名弟子在偌大廣場修煉舞劍,靈力穿過重重云霧流暢穿梭。 陸肖目光在每一張臉上劃過,獨獨少了謝墨的人影。 曾幾何時,這樣的場面也很少能見到謝墨,但當時至少人還在,只不過是偷懶,而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不在。 陸肖緩步踏下三十三層臺階,一級一級,緩緩來到眾人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