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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陽撐著下巴有些犯困, 戳了戳一旁的時映星問:“時哥,再過不了多久就要開始自招了, 有想好考哪個學(xué)校了嗎?” 時映星的酒量一向不是很好, 他喝酒容易上臉,眼角眉梢都染上了醉意, 托著下巴想了想:“西政?!?/br> 他這話一出傅晝越都在一旁詫異的搭腔:“你想考西政?!” 時映星吸了吸鼻子看著他們的反應(yīng)有點不高興的皺眉:“有什么好奇怪的嗎?” 趙簡呵了一聲,“你這句話除了‘我’這個字, 其他每個字都很奇怪好嗎?” 傅晝越也有點上頭了,他嘿嘿笑了笑:“時哥你這個性格不太像喜歡學(xué)法的啊,你理科這么好干嘛學(xué)法去啊, ”他頓了頓打了個酒嗝:“我怎么記得以前班長也說過自己想學(xué)……唔!” 傅晝越的醉話被陸珩抬手一把捂住, 湊近他耳朵邊笑著威脅道:“你喝醉了就少說兩句吧。” 在場的每個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見氣氛有些冷了下來, 江鶴忽然在一旁笑著錘了錘時映星的胳膊:“你要是當(dāng)了律師, 我都擔(dān)心你和對方律師當(dāng)庭打起來, 直接當(dāng)場律師變被告!” “cao!”時映星聽到這話又氣又好笑,一把勾過江鶴的脖子:“那我不得先拿江狗開刀!” 他笑著開玩笑神情自若的樣子似乎根本沒在意剛才傅晝越的那句話,眾人見他在和江鶴打打鬧鬧才松下了一口氣。 似乎一切都沒變,時映星還是從前那個時映星。 開學(xué)后不久時映星就開始忙著準(zhǔn)備各種申請材料復(fù)印件還有自薦信,臨市一中忙著給高三學(xué)生的自主招生的事情,又是幫忙準(zhǔn)備各種材料又是簽字蓋章。 到了三月底西政開始網(wǎng)上報名,時映星填報了西征的法學(xué)專業(yè),把各種申請材料都郵寄了出去,等待著審核結(jié)果的那段日子準(zhǔn)備著筆試。 對于他突然想要學(xué)法的念頭宋慈一開始是不理解的,但詫異歸詫異她到底沒有把自己的意愿強加到時映星身上。 時年尚知道了時映星報考了西政還是挺高興的,他從前就有意這個專業(yè),可那時候的時映星不大喜歡這個專業(yè),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能讓他一夕之間發(fā)生這么大的轉(zhuǎn)變。 四月底通過名單出來了,時映星通過初審,六月中旬參加考試。 黑板上的倒計時從三十七天逐漸減少,每個學(xué)生像是上緊了發(fā)條一般將所有的精力和心血悉數(shù)投注于那盛夏最大的一次考試之中。 所以當(dāng)高考最后一門考試鈴響的一剎那,所有人如釋重負。 幾年的努力會在這個夏天得到最終的答案。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一生至此一次的高中生涯在那一天畫上了句號。 時映星感覺腦子里繃緊了的那根弦突然松了下來,望著憑空多出來的那么多時間卻找不到事情做的空虛感涌了上來。 宋慈的分公司在臨市越做越大,她能空閑出來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時映星在那年暑假買了飛回江城的機票。 他約了魏晁他們幾個出來喝酒。 魏晁考上了重慶師大音樂劇專業(yè),連魏晁都開玩笑說自己這輩子是注定逃不開他了。 江鶴和羅陽一個北上一個南下,那天晚上兩個人喝高了,情緒一上來抱頭痛哭說著他們倆有緣無分下輩子再做好兄弟,時映星在旁邊看著一臉無語:“大白天喝酒也能喝成這德行?” “正常,”魏晁看著倆活寶笑了笑:“誰還沒個喝酒傷心的時候了?!?/br> “我就沒有。”時映星喝了一口果酒眼底被醉意染得有些迷蒙。 “你確定沒有?”魏晁聽到他的話不由挑眉反問。 “我什么時候有這么丟人的時候了?”時映星正經(jīng)了神色:“你該不是說認真的吧?” 魏晁望著他幾秒后笑著撇開了視線,輕輕搖了搖頭:“沒有?!?/br>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后時映星懸著的心才放心下來,繼續(xù)和羅陽他們扯皮去了。 魏晁望著和羅陽笑成一團的時映星,到嘴邊的話想想算了,還是不說了。 或許連時映星自己都忘了,在去年那次飯局上喝到最后就只剩下他和時映星兩個人的時候。 他是第一次看見時映星醉成那樣,醉的已經(jīng)分不清何年何月了,紅著眼眶說:“要是知道那次放學(xué)就是最后一次見面了,他不和沈星移拌嘴了?!?/br> “我都還沒把他介紹給你們過呢?!?/br> 時映星走出店門的時候正好是傍晚。 夏夜?jié)u濃,蝦子紅色的晚霞如火如荼仿佛天邊燃起了大火,一點一點的將不遠處的建筑物染成了熱烈的金色。 時映星掏出了手機,點開了微信,將聊天頁下滑至最底部打開了那個他許久未打開的聊天框,對著漫天落霞舉起了手機拍下了一段錄像。 錄像里十八歲的他說:“沈星移好想和你一起看晚霞啊?!?/br> 像是嘆息一般轉(zhuǎn)瞬即逝。 “其實也不是看晚霞?!?/br> 這條消息在聊天框里沉默的呆了很多年。 魏晁是土生土長的江城人口味一貫清淡,因此他初到重慶這個地方發(fā)現(xiàn)人家?guī)缀趺康啦硕家永?,他來重慶最初的幾個月上廁所都不大方便。 每次和他一塊兒出來吃火鍋時映星總得點道鴛鴦鍋底,每每都要被他那群重慶本地的朋友吐槽說這是對火鍋最大的不尊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