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容清法師
“公主出來了嗎?” “沒有,還在佛堂內(nèi)跪著?!?/br> “這……要不要去通知院首?” 天色漸黑,金蟬寺內(nèi)點起星星點點的燭火,偌大的寺院寂靜悄然,沉暮安靜的佛堂外傳來兩個和尚的低聲議論。 長公主今早和顏大人同來禮佛,自中間有小廝將顏大人叫走,長公主便一直在佛堂跪著,眾人雖疑惑,卻不敢打擾。 佛堂內(nèi),青煙四起,香火飄散,衣著月白輕紗的女子低伏在蒲團上,晶瑩雪白的肌膚在暗中透出些光澤,一只手于肩上輕撫,香肩露出半個。 身后傳來一陣穩(wěn)慢有力的腳步,女子眸光一閃。 等到了…… 她捂嘴輕咳一聲,嬌體向一旁倒去,喘息一聲后,又端跪直起。 “ 拜神禮佛,心誠則靈,長公主不必如此。” 男子的聲音清透沉穩(wěn),似有撫平人心之用,李靜嘉的心緒隨男聲升起,恍若在青煙中飄散幾圈后,又沉回原地。 “世人拜佛,拜的皆是欲念,靜嘉欲念深沉,總是要比旁人多跪些的。” 腳步愈來愈近,最終落在李靜嘉的身旁,她并未抬頭,只瞥見了玄色袈裟的一角。 只見容清將燃燼的香燭從鑲著翠綠寶石的香爐中拔出,火棒擦過空氣,發(fā)出些細微燃燒之聲,在暖色的火光當(dāng)中,男人的側(cè)臉越發(fā)的出塵絕艷,仿佛從天而降的仙人。 一根新的香燭緩慢燃起,容清在另一蒲團上行過佛禮,緩而出聲:“若無欲念,又怎么會有金蟬寺,認清本心,才是拜佛之道?!?/br> 李靜嘉微微抿唇,側(cè)頭去看身邊之人,聲音出奇的嬌柔軟媚:“法師說的是?!?/br> 身為一個被稱作“禍水”的女人,她清楚自己現(xiàn)在這幅模樣有多么誘人,一雙鳳眼水光粼粼,略施粉黛便是傾城絕色,唇瓣粉嫩,柳眉扶風(fēng),薄紗下的身姿若隱若現(xiàn),可身旁這男人,卻一心念佛,沒有半點動搖。 她撐著胳膊從蒲團上起身,將將站起,便向身旁一歪,頗是“無意”的抓住了男人的袈裟,發(fā)絲也“合時宜”的從對方的脖頸上掃過。 女子身體嬌軟,此刻半個人都歪倒在容清的身上,肩上的衣服輕滑,半個嫩乳都在外頭,如此熱烈惑人的場景,她的身上卻發(fā)著冷木的清香,冷清的尾調(diào)如同小鉤子一般掃著人心。 容清面不改色,單手將她扶穩(wěn)后,緩然退步。 只見女人的雙頰緋紅,媚眼如絲的同眼前之人行禮。 “多謝法師?!?/br> 李靜嘉等待許久,并未得到男人回應(yīng),正抬頭時,卻對上了對方那副清冷透徹的眸子。 她的胸口一緊,好似自己心中所想已全然被眼前之人看透。 什么勾引,什么權(quán)謀,什么牢籠,在這一刻已然化成實物,卡在二人之間。 她又回想起李昂駒和顏書郢的警告。 不要靠近這個男人。 可在走進這佛堂的一瞬,她便再回不了頭! 女人收回目光,做出一副疲累至極的模樣,拖沓著步伐向佛堂外走去。 “顏書郢來了么?” “公主,顏大人說還有些公務(wù),請您自己回公主府?!?/br> 這對話聲不大不小,跟在李靜嘉身后的容清剛好能夠聽的真切。 只見李靜嘉輕輕吐氣,用泛著粉意的拳頭按了按臂膊,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高僧:“今日實在有些疲累,靜嘉可否在寺院內(nèi)借宿一宿?” “金蟬寺本就是皇家寺院,公主請便?!?/br> 夜里的金蟬寺依舊燈火通明,一小和尚紅著臉頰走在李靜嘉的身側(cè),被時而傳來的香味給迷的暈頭轉(zhuǎn)向,偏女子還在笑著同他說話,更是讓他心亂如麻。 在心中念了幾百句阿尼陀佛都沒有用處,若是讓師父知道他的心思如此不穩(wěn),怕是又要罰他挑水了。 不過世人皆說公主放縱,可他瞧著這公主只覺得她出奇的漂亮,瞧不出那些不好的言辭。 “小和尚,容清法師平日可有在哪里修心?”看著小和尚那出神的模樣,李靜嘉故意突然靠近,在他的耳邊吹了一口熱氣。 “容……容清法師……每晚……每晚都會在后院假山的湖邊念經(jīng)?!?/br> 小和尚被迷的五迷六道,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個不停,瞧著就在眼前的禪房,他趕忙說道:“公主的住處就在那邊,貧僧……貧僧就不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