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駒番外我真的做錯了么?
那日,我從太學歸來。 不知出了何事,闔宮上下歡慶一片。 我木然回到鳳棲宮,一眼便瞧見嚴肅板正的父皇正抱著什么,滿眼柔意與喜悅。 “二皇子回來了!”不只是誰喚了一聲,父皇略微抬頭,朝我揮手。 他說:“你母后,為你添了一個meimei?!?/br> meimei? 我倏地愣住,叁兩個嬤嬤手腳麻利的為我脫下外衫,用濕濡的手絹替我拭掌,又拉著推著將我送至父皇身旁。 “瞧瞧我們長公主,這樣白凈漂亮,福氣還在后頭呢!” 婆子們嘰嘰喳喳的說起來,平日里最是厭煩吵鬧的父皇,竟真的認真聽起,柔情似水。 白團兒揮舞著小手,不知是否睡著。 “二皇子,公主這是跟您撒嬌呢!”上了年紀的婆子順著出聲,看著這樣小這樣軟的人兒,我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手肘好像僵住,如何都動彈不得。 終于,我的手指觸到了軟嫩的掌心,小爪子忽的攥住…… 親生血脈相連,將我那顆平靜似水的心臟激起千萬漣漪。 “小公主還未取名呢!” 眾人都瞧上父皇,就在九五之尊冥思之時,我鬼使神差的開口:“就叫靜嘉吧。” 靜嘉靜嘉, 潔凈美好。 父皇欣然同意,而在那刻我便知道,靜嘉這個名字,同我這一生都脫不開干系。 靜嘉越來越大。 果真成了人們預料的模樣,潔凈美好,明媚動人。 叁四歲的小姑娘常拉著我的手,蹦跳著要我?guī)棚L箏。 小皮孩會偷藏我的筆墨書本,搖著我的胳膊讓我陪她。 她說:“大哥太過嚴肅,總不帶靜嘉玩,二哥哥最好了!” 那雙狐貍般狡黠的亮眸閃著光,如同小孩炫耀玩具一般,逢人便說我對她有多好。 她要讀書,我便帶著她讀書,她要玩鬧,我便帶著她玩鬧。 這份感情,是從何時變質的呢? 或許是在那一聲又一聲的哥哥中。 又或許是抱著小人兒睡覺,嗅到她身上的軟香時。 如同猛獸般的情緒將我撕裂,我撐著鮮血淋漓的手掌,一寸又一寸的將它吞回。 靜嘉七歲那年,跟隨父皇在江南待了一月。 嬌容時常入腦,我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我為我病態(tài)的感情而不恥,卻又無法抑制對小姑娘瘋狂的思念。 李昂駒,她是你親meimei! 傍晚。 大哥喚我去討論政事,卻又被丞相叫走,留我獨自在書房內等待。 我無意觸上書柜花瓶,書案后側的墻壁竟猛然動起,漸然出現一個密室。 當看清密室內密密麻麻的畫作時,我如同五雷轟頂一般,震驚后退。 每一副畫作的內容都是靜嘉,笑的,哭的,狂奔的,嗔怒的…… 往后略翻,竟還有小姑娘裸著身子沐浴,半掛著輕紗伏在榻上睡覺的模樣。 父皇應該很失望吧。 一代明君,卻生了兩個病態(tài)的兒子,一個又一個對自己的胞妹有非分之想。 心底的猛獸被徹底放出。 我和靜嘉是親兄妹,是血rou相連的親人,那樣嬌可的人兒,怎能交與別人照顧? 哪怕冒著天下之人唾罵…… 我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事后,我依舊裝作若無其事,心境卻已在那一刻改變。 靜嘉回來了。 我終于懂了大哥從前的眼神,赤裸,火熱。 我開始有意無意的故意和靜嘉親近,試圖讓她在習慣中接受我的存在。 靜嘉十歲那年。 父皇病了,病得很重。 我隱約得到些消息,說父皇想給靜嘉和安國公的兒子定親。 安國公? 安國公是什么東西? 他們如何能照顧得了靜嘉? 我同樣在大哥的眼中看到瘋狂,在那一刻,一個有悖倫理的考量飄忽而出。 我要登上皇位! 父皇若是崩逝,大哥……一定不會放過靜嘉。 憑什么是他? 我才是那個陪靜嘉長大的人! 終于,我弒父殺兄,登上皇位,母后憂思太重,隨著逝去。 普天之下,只剩下了我和靜嘉二人留著同樣的鮮血。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恐懼? 為什么她要拒絕我? 為什么她再也不叫我哥哥? 難道…… 我真的做錯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