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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李mama走到案邊,拿起一盞茶碗,陡然松手。 茶杯落地,應聲碎裂,音質(zhì)清澈,顯示著杯子質(zhì)地的不俗。不過這不俗的杯子此刻也抵不過重力的迫害,四分五裂,茶水也濺了一地。 呀!石琮蕊驚呼,立刻向后跳開,然而即使如此,也沒能躲開茶水迸濺裙角,濕了她的新裙子。 石琮蕊面有薄怒:李mama,你這是干什么! 石聆站得較近,鞋子上也濺了茶水,只是她還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出聲,只是抬起頭看向李mama,眼中帶著疑問。 是平和的詢問,還帶著一點點的探究,就好像在問:您還好嗎? 李mama將二位姑娘的神色收到眼底,突然大聲道:大姑娘做得很好。 咦? 不只是石琮蕊,連石聆也是一怔。 她好像什么也沒做吧? 石琮蕊顯然也是這么想的,面上越發(fā)顯出不滿和不耐來。這老太婆一定是在故意整她,石琮蕊狠狠地想。 面對兩道目光,李mama淡定地道:行莫回頭,語莫掀唇。喜莫大小,怒莫高聲。這是女子最基本的舉止儀態(tài)標準。像這種突發(fā)事件,最忌諱的就是慌亂,尖叫,失態(tài),大姑娘能淡定應對,這很好。 其實,話雖如此,在宮里能做到動靜視若等閑的人也不多。摔杯子這一招是對新進宮的小宮女下馬威的,也是宮內(nèi)常見的把戲。石聆能如此應對,已經(jīng)叫李mama高看了許多。 這是個持重的姑娘,怪不得能把侯府的產(chǎn)業(yè)打理得井井有條。 至于石聆只是面癱加沒反應過來這種事情,她不用知道,也沒什么知道的途徑。 好了,二位姑娘的鞋子都濕了,先回去換過,我們再繼續(xù)吧。 接連三天,李mama對石家姐妹上了比較系統(tǒng)的禮儀課,石聆因為有似玉所教,加上她本身就是安靜的性子,學這些還算輕松。石琮蕊卻是有些受不了了,韓氏本就是小家出身,自然不會教女兒這些,平日里石琮蕊在人后也是坐沒坐樣站沒站像,這樣嚴格地課程對她而言實在是苦不堪言。那些能注意得還好,有些則是下意識的反應,多年養(yǎng)成的習慣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眼看著李mama對石聆的夸獎越來越多,對自己卻越來越不客氣,連帶著韓家?guī)孜环蛉丝粗难凵褚埠孟裨诳匆粔K朽木,石琮蕊臉蛋漲得通紅。 當然,這筆賬又被記在了石聆身上。 似玉對此氣憤異常,也更加看不上這個石二姑娘。石聆這次沒有說話,因為她實在是覺得,這一筆賬,記在自己頭上也不算冤。 李mama對她的確比較客氣,可見是王煥的人,那么以王煥的性格,一旦知道了那鳳凰繡裳的事情,背地里叮囑李mama稍微折騰一下石琮蕊也不是不可能。 看著又被罰頂碗的石琮蕊,淡定如石聆也忍不住微微揚了嘴角。 世人皆以為袁清公子磊落,王煥世子紈绔,可是她卻覺得,那個人在這兩重身份上都沒什么區(qū)別,都是一樣喜歡光明正大地耍流氓,骨子里蔫兒壞。 姑娘笑了,是有什么好事嗎?似玉看著石聆的臉龐,不由也跟著高興地問。 石聆一怔,隨即摸摸自己的臉。 她笑了嗎? 值得一說的是,韓世清說到做到。幾日不見他身影,再見少年竟是臉上陰郁,愧疚之色外,還多了一些困惑和煩惱。 直到路過花園的時候,石聆聽到韓世平和韓世清兩兄弟爭吵的聲音。 我真不明白,那個石琮秀給你灌了什么迷藥!你為什么一定要幫她說話!不就是一件繡衣,是表妹做的又怎樣,表妹年紀小,使使小性兒又怎么了?偏你刨根問底,還要鬧到大夫人處去!韓世平面對二弟,很是憤怒。 曾幾何時,這個一直跟著他,當他附庸品的庶出兄弟開始和他意見相左,甚至獨斷獨行了? 表妹有錯就要認。石姑娘是我出面請到家中,來者是客。這件事是我負責的,出了紕漏我自然有責任,這不是袒護人的時候。韓世清的聲音清清亮亮,不卑不亢。 他越是如此,韓世平就越是生氣。 說得磊落,我看你就是看上她了!自從那個石琮秀來了,你就老是和我最對!韓世平在氣頭上,早不復平日的爽朗豁達,出口頗為傷人,你還是死心吧,阿蕊可是親口說過,人家有侯府和郡王府兩處高枝兒呢,怎么也不會看上你的。 你齷齪!韓世清也生氣了,你以為人人都你那般心思? 我什么心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表妹與我門當戶對,我心向往之,有何不可?可那石琮秀是什么身份,什么名聲,不過就是靠男人往高處爬的虛榮女子罷了。我當真是瞧不上她! 放屁! 一聲嬌喝,花叢里猛然跳出一個張牙舞爪的小姑娘。 韓世清被嚇了一跳:似、似玉姑娘? 你閉嘴!似玉怒氣沖沖地吼了一聲,轉(zhuǎn)而面向韓世平,就憑你也配提我們姑娘的名字?你算個什么東西,堂堂男兒,只會在背地里說我家姑娘的壞話。我們姑娘就是厲害,就是有本事,你不服,你也做出些名堂來呀?真是,嘴臉不要太難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