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凌晨：“我跟你說——”

    “今天下午，我在時光屋吃飯，”

    “碰到了李冉清?！?/br>
    “她居然——”

    “給我道歉了哎！”

    郝佳佳：“嗯？道歉？”

    “道什么歉？”

    凌晨用手指筆畫著，作兩個小人吵架的狀態(tài)，

    “就是上次、我跟她……”

    老女人突然抬頭掃射，凌晨沒說完，又縮回身子。

    半晌，待到professor對男生又一輪新的刁難，

    郝佳佳才再一次側(cè)了側(cè)臉，

    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凌晨剛剛所指，

    “啊，我好像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道歉?！?/br>
    凌晨：“？？？”

    “為啥？”

    郝佳佳：“我聽說的啊，”

    “因為——”

    “李冉清不是在珠海某個中學代課嘛，就是白天代課，然后晚上來學校上課，攢實習經(jīng)驗?！?/br>
    “她帶的那個班，前幾天剛期中考試完，”

    “李冉清教數(shù)學，數(shù)學主課。期中考試全校會有老師帶的班的大分析，李冉清據(jù)說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在了那個班的教學，之前不是還有好幾次帶作業(yè)來學校邊吃飯邊批改?！?/br>
    “結(jié)果，”

    “她帶的班，數(shù)學這門課，所有小題大題的分析情況與排名，”

    “全部、倒數(shù)第一！”

    “全校倒數(shù)第一，甚至不如他們學校一個專升本升上來的老師！”

    *

    凌晨聽完李冉清的遭遇，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沒有幸災(zāi)樂禍。

    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因為帶的班倒數(shù)第一這種事，

    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到。

    她自己經(jīng)歷過，同樣，當時和她一起在二中代課的一個年輕老師，也遇見過很多次。凌晨是被迫教化學的，所以她不是很糾結(jié)自己帶的班倒數(shù)第一，

    可那個跟她一起的代課老師，

    卻是化學科班出身。

    本科還是個不錯的學校，高考時化學也接近滿分，

    帶出來倒數(shù)第一倒數(shù)第二的班，第一年也接近崩潰。

    不過后來那個老師也都佛系了，變成網(wǎng)絡(luò)上那種“佛系教師”，其實為什么佛系呢？你說一個代課老師，工資拿最低，一天上課就占百分之二十的時間，

    其余的功夫，都被學校領(lǐng)導各種給壓榨了。

    代課老師最好欺負！

    李冉清的經(jīng)歷凌晨大致能猜測到，看她之前對當老師那滿腔熱血的模樣，凌晨從很多年輕剛?cè)肼毨蠋煹哪樕隙家娺^，但能夠保持下來的卻微乎其微，基本上第一年不趴下，第二年第三年，

    也都會因為學校里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給徹底消磨。

    凌晨忽然心里有那么點點的難過，她居然有些同期李冉清。那聲“對不起”并不是她想要聽到的，她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更希望李冉清能夠趾高氣昂地來告訴她，

    “只要我對教師這一行業(yè)有絕對的熱愛，”

    “哪怕是一次兩次的失敗，”

    “我依舊愿意保持激情，繼續(xù)堅持奮斗下去！”

    心情被分散了不少，凌晨忽然就想去看看自己最新一章漫畫的評論，大概是壓抑可以抵消另一個壓抑，凌晨莫名就想自虐，她覺得最新一章從發(fā)布到現(xiàn)在過去三個小時，

    大概率，也就三條評論。

    可能更少！

    但還是有那么點兒的期待，萬一再破了十條呢？小凌同學登錄百威漫畫的作者后臺，機械的去點開【收到評論】的欄目，

    就在這時，左下角的微信，卻突然滴滴滴跳了起來。

    凌晨先點開了微信，看到是李園的頭像，她瞬間一愣。自打她出來讀研后，李園好像就不怎么來聯(lián)系她了。

    李園：【在？】

    凌晨：【在的呢！】

    李園：【你是不是在澳門？】

    凌晨：【嗯嗯！】

    李園：【可不可以，幫忙代購一些奶粉?。俊?/br>
    凌晨：【……】

    【？】

    李園：【我懷孕了?！?/br>
    【[哭笑][哭笑][哭笑]】

    凌晨敲著字的手指，

    忽然就頓住。

    她盯著【懷孕】兩個字，

    半晌，

    只覺得一陣胸悶。

    凌晨把手又放回到鍵盤上，敲敲刪刪，來來回回才輸進去幾個字，前面老女人已經(jīng)折磨完那個男生，又開始物色下一個折磨的對象，

    可小凌同學卻完全不在乎了，

    因為現(xiàn)在她所有點注意力，

    都被——李園的文字給吸引了過去。

    凌晨：【恭喜?！?/br>
    李園：【[哭笑]?！?/br>
    凌晨一字一句打，

    【可是，你之前結(jié)婚的時候，不是說……】

    【三年之內(nèi)不考慮、生孩子嗎？】

    【你不是說，你老公同意和你一起、再玩兩年么？】

    “……”

    李園：【[捂臉][捂臉][捂臉]?！?/br>
    【那就是說著玩玩?！?/br>
    【你結(jié)婚就知道了，結(jié)婚前所有美好的幻想，包括暫且先不生孩子、先過過夫妻二人世界，先搞搞事業(yè)多拼搏兩年，】

    【全特么都是婚前鬼話！】

    【我對象不都29了，再不生孩子，我婆婆說，要是生二胎就年齡有些大了。】

    “……”

    李園：【夢想永遠都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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