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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唯真挽住梅清的手,信誓旦旦道,“那可不行,雖然您長得好看,但在我眼里比我媽還是遜色一籌的?!?/br> “而且我聽mama說您有小寶貝啦?!彼挝ㄕ嫘Φ妹佳蹚潖?,“我就不跟她爭寵了,她那么小,我爭也爭不過。” 梅清神色一動,抬眼看向夏瑟如,見她依舊是一副笑臉盈盈的樣子,舒了口氣。 - 夏瑟如記得宋唯真的口味和喜好,一桌菜大半都加了辣子,宋唯真吃得很高興。梅清邊吃邊和夏瑟如談一些宋唯真不太關心的話題,她吃得差不多便和相談甚歡的兩人打聲招呼,去外面透透氣。 夜晚的宜城很漂亮,晚風和煦,星月如織,街道兩側燈火通明。 宋唯真慢騰騰地散步消食,她沒有手機,也不敢走太遠,只能在餐廳附近打轉。 不遠處的小吃攤前擠滿了人,烤串的香氣使勁往她的鼻子里鉆。宋唯真咽了咽口水,轉身往回走,快到餐廳門口時,看見夏瑟如和一個高個子的黑衣男生面對面站著。 一向溫柔和善的瑟如阿姨,此刻臉上的神情有些復雜,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里也不如玫瑰般舒展,略微帶著懇求和急切。 宋唯真加快腳步,想趁著兩人交談的功夫偷偷回包廂。 撞見心情不好的大人談事情,在她看來是非常尷尬的事情。 然后,她看見夏瑟如拉住那人手腕,低頭不知說了些什么。 對面的男生猛地甩開手,她穿著高跟鞋站不穩(wěn),身形晃蕩。 宋唯真顧不得尷尬這回事,連忙跑過去扶住夏瑟如。 “瑟如阿姨,你沒事吧?”見她搖頭,宋唯真兇巴巴地抬頭,突然發(fā)現(xiàn)這人有點眼熟。 黑色運動服側面的淺米色英文串標,在夜色里瑩瑩發(fā)光。 這次他沒帶鴨舌帽,臉也沒埋在衣領里。 少年肌膚冷白,五官清晰銳利,像她看的小說里武林高手剛剛出鞘的雪白刀刃,奪目而迫人。那雙眼睛黑而亮,宛如品質(zhì)上乘的黑曜石。 氣壓極低的眉眼,透著濃重的厭惡與疏離感。這幅表情就如同被侵占了領地的野犬,露出利齒和尖爪,威懾所有試圖靠近他的人。 他明明就站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可傳遞過來的感覺,仿佛他們之間隔著一座終年不化的雪山。 宋唯真很不喜歡。 他討厭誰呢?她還是瑟如阿姨? 他們今天第一次見面,總不至于這么厭惡她。 更不會是瑟如阿姨,她是那么溫柔美好,是個玫瑰似的美人,怎么會有人不喜歡呢。 一定是他脾氣太差了,才對長輩發(fā)脾氣。 “給瑟如阿姨道歉?!彼挝ㄕ娴伤?。 季崇理冷冽的眼神越過她,在夏瑟如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轉身離開了。 她想追上去,手腕被夏瑟如倏地拉住。 宋唯真望著她眼底的掙扎神色,停下了腳步。 季崇理走出去不遠后,停在原地,回望她。少女粉白的臉頰因生氣泛起紅,淺藍色裙擺襯得小腿筆直修長,臉上神色帶著天真的正義感,像個不諳世事的公主。 他垂眸,看著自己腳上濺上泥水的白球鞋,又望向她。 薄唇輕啟。 “沒你的事?!?/br> “……” 宋唯真最后答應幫夏瑟如保守秘密。 那個像玫瑰花一樣的女人,也如同一朵盛放的花瞬間失去所有水分,干枯破敗。 宋唯真不忍心拒絕她的請求。 她們說好一前一后上樓,夏瑟如上去了五分鐘后,宋唯真才收拾好心情回到包房。 夏瑟如坐在那里,和梅清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著話,面上帶著淺笑,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而那個男生,早上在校門口遇見時,雖說性子有點差,總歸還不像晚上這般的差脾氣。宋唯真想不通,瑟如阿姨怎么會和他有深仇大怨。 總不會是因為踩了他的白球鞋? “怎么才回來?!泵非蹇戳搜凼直恚拔液湍闵绨⒁潭紦牧??!?/br> 夏瑟如的目光聞言落在她身上。 “在樓下遇到了只小黑貓,跟他玩了一會兒?!彼挝ㄕ鎻乃季w中掙脫,望著夏瑟如露出安慰的笑容。 “我不是跟你說過少碰那些流浪貓狗,身上有很多細菌的,多臟啊?!毕纳缦蛩屑さ攸c頭,率先出門結賬。 梅清邊收拾東西邊教育她。 “我沒有碰他?!彼挝ㄕ嫒粲兴?,“是他先招惹我的?!?/br> - 第二天,宋唯真早早地起了床。 梅清起得比她更早,在廚房里忙活著,等宋唯真洗漱完畢換好衣服,餐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剛出鍋的包子,上面冒著騰騰熱氣。 “這個餡兒是我跟同事學的,胡蘿卜、木耳、雞蛋、小白菜和豬rou混在一起,加上特質(zhì)的調(diào)味料,我嘗過一次,覺得我們家真真一定喜歡?!泵非逍Σ[瞇地在她旁邊坐下。 “媽,你這又和面,又準備餡兒的,幾點起的?”宋唯真夾起包子聞聞,蘸了點醋。 梅清:“不是很早,這些東西很快的,一會兒我就弄好了?!?/br> 宋唯真:“雖然我喜歡吃包子,但你也不用這么早起來,很耽誤休息?!?/br> 梅清:“小孩子家家管那么多,外面賣得包子有自家家里做的干凈衛(wèi)生?哪家包子鋪不給你放邊角料,菜既不干凈又沒營養(yǎng)!哪家包子鋪能像我這樣給你專屬定制餡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