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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就這么被揭開了…… 蒼葭所選的這處休息的暖閣是她精心挑選過的。這是眾多修士回去的必經(jīng)之路,但因為陳設(shè)相對簡陋,平時少有人來,算是比較不太受歡迎的一處小暖閣。 因此馮雨青來時不疑有他,而醉酒的少夫人選擇此處休息于情于理更沒什么不對。 馮雨青是被人強行從那枕頭上揪下來的。他那時正面紅耳熱,雙目渾濁,幾入魔障。 那些修士俱是見多識廣的,見此不免議論紛紛,季玄知此事遮掩不住,不過他素有急智,因此立刻轉(zhuǎn)身對眾人道:“諸位,此事頗多詭異之處,又關(guān)乎我妻子與雨青的聲譽,諸位還請稍安勿躁?!?/br> 蒼葭仍舊伏在季玄胸膛,那輕微的啜泣卻被這些人有心算無心的放大,但季玄在宗門中地位不低,本身也年富力強,因此他說話還是管用的,場面漸漸靜下來,其中一個比較親近季玄的男修便道:“玄兄說的是,還是請宗主與宗主夫人來,審一審雨青先生也好。” 季玄如今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保住妻子的清白,這位男修甫一開口,他便應(yīng)了,又沉聲與蒼葭道:“夫人,你先與小滿下去歇著,我們先提審雨青。” 蒼葭這才抬起頭來。她看了季玄一會,那雙朦朧淚眼含情帶悲,令季玄心醉。 “夫君,容我說一句?!彼藭r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個少宗主夫人該有的素質(zhì),季玄心頭微安,無意識地皺了皺眉,允她道:“你說。” 蒼葭得了季玄的允準(zhǔn),當(dāng)即掙脫了季玄的懷抱。她轉(zhuǎn)過身去與眾人對視,瞧了在場的這些人一圈,竟道:“雨青先生為何會如此我是不知道的,但雨青先生為什么來,我或許是知道的。” 這里頭也有女修,平時就對這位得夫君敬重、婆母喜愛、自身亦根骨天成的少宗主夫人頗為嫉妒,如今好容易得了個可以落井下石的機會,立不陰不陽地道:“少宗主夫人似乎與雨青先生很熟?” 小滿聞言憤憤地瞪了那女修一眼。 這里的事瞞不過人,此時亦有人往這邊來,雨青先生仍在室內(nèi)發(fā)著瘋,令人覺得既滑稽又惡心。 蒼葭只當(dāng)沒聽到,甚至不曾分給那女修一個眼神,而是最終將目光落到季玄臉上。 “阿玄,有些事我本來不想說的,只是如今有人欺我至此,不得不說了?!比缓笤谘郾牨牽粗拘櫭紖s尚未開口的當(dāng)口,低頭撫一撫腰間流蘇,又看向眾人道:“我與雨青先生清清白白,今遭人構(gòu)陷,無非是因為我知道些不該知道的事罷了?!?/br> 本來安靜的場面此時又在嘈雜起來。這些人里頭,有不喜歡少宗主夫人的,自然也有欣賞她為人的,因此極關(guān)切道:“少宗主夫人如有什么苦衷盡可說出來,不然恐怕會趁了那些宵小的意。” 蒼葭遂又笑了笑。 “不瞞諸位,我本來在這室內(nèi)呆的好好的,雨青先生忽然闖進來,嘴里不干不凈的,我最初只當(dāng)他醉了,可惜呵了他好幾回也沒叫他清醒,但好歹我也是個高階女修,因此自然是可以逃過的。只是這種事,怎么說呢,既然出了,我的名節(jié)多少受損,即使夫君愛我信我,眾人也知我人品,但我說到底也是個女子……”這倒的確是玉檀能說出來的話,尤其那雙淚盈于睫的杏眼,幾分不甘幾分脆弱,直令知她身份的小滿都嘆為觀止。 季玄大為心慟,立刻上前一步,握著她的手喚了聲夫人。 “而這一切,不過是人布的局罷了,他們以為這樣我就會閉嘴,不,他們越是這樣構(gòu)陷我,我越是要講?!彼f著,指尖都帶了點顫意,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她眨了眨眼,臉上那令人心折的脆弱不見了,而是化成了驕傲和冷。 “我在一次偶然間得知,隋夫人與雨青先生有染?!?/br> 蒼葭話音才落,滿室嘩然。 隋夫人被請過來時,宗主與宗主夫人已坐在上首了。因隋夫人高階女修的身份,此時房中已經(jīng)清場,剛剛在場的,出去幾個高階男女修,剩下的都已經(jīng)被打發(fā)回去,眾人雖然仍有那八卦的心,卻也知令不可為,只得悻悻地走了。 蒼葭剛一番剖白,加上宗主與宗主夫人帶著所有高階男女修共審此事的承諾,令她名節(jié)有失的嫌疑暫可洗清,因她是苦主又是告發(fā)者,便不與馮雨青一樣被綁著。 馮雨青此時已被季玄強行摧醒了神智,見此場景,還不等他辯白一聲,就被季玄堵了嘴,又令人把他帶去屏風(fēng)后頭,不許隋夫人來時見到他。 隋夫人依舊是那副出塵的寡淡模樣。她來時,重又換了一身淺藍(lán)色的衫子,手握一柄紈扇,步態(tài)輕盈,若是那不知情的人,絕想不到她竟是個武藝高強的高階女修,只當(dāng)她是哪家官門侯府的千金小姐。 第101章 . jian情 第二次絞殺。 隋夫人消息靈通, 來時便已做好萬全準(zhǔn)備。與宗主和宗主夫人行過禮后,自擇了個位置坐下。她眼冷, 體態(tài)卻媚,蒼葭亦看向隋夫人。 這位生性高傲的高階女修一直活得一帆風(fēng)順,從來沒有她得不到的人,辦不成的事,過不上的人生。因此今日之事,雖鬧的大了些, 卻也未在她眼中。 她這樣的人自然也不會記得自己曾經(jīng)是如何□□一位名喚歡奴的女修的。 蒼葭的眼尾泛了點紅,與丈夫分坐兩邊。她與眾人一樣看著隋夫人,不過隋夫人并不看她。隋夫人此時斜靠在椅背上, 冷靜又冷淡的瞧著季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