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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晏安暴喝一聲,周身殺機四現(xiàn)。不管此人人品如何,蒼葭得承認他業(yè)務能力的確相當不錯。蒼葭也只好打起精神來應付他,兩人一柱香的功夫就已經(jīng)拆了上百招,但最終他還是不敵蒼葭,在一個十分微妙的角度被蒼葭鉆了空子,只見白綾一閃,季晏安避之不及,終是被那白綾纏了起來。 “宗主,我勸過你了?!彼纯谖?,眼底淚痣欲滴不滴,悠悠然看他。 季晏安此時已是怒目圓睜,如果目光可以殺人,蒼葭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死了千萬次。他的嗓音甚至因憤怒而低啞。 “玄兒說的沒錯,你是莫歡。” 一縷陽光打在蒼葭臉上,卻為她的臉染上了幾分莫測的高深。 “是也不是,從前的莫歡叫你們殺死了。宗主,你可記得,莫歡也是你宗門的弟子,她天資出眾,對宗門忠心耿耿,可為什么她要落得個這樣的了局呢?” 宗主并不回答她,蒼葭甚至沒有在他的眼中看出愧疚。他們這一個個的人,他們會恨、會憤怒、會不甘、卻偏偏不會愧悔。 這個宗門,真是爛透了。 蒼葭面無表情的眨了眨眼睛。 “你要做什么?”宗主不愿意和她討論這種在他看來無聊且沒有意義的問題,干脆單刀直入。 “要你們死啊?!彼H是平淡的回答他。 然后手一揮,只見捆在宗主身上的白綾不見了,他下意識就要彈起來與她再戰(zhàn),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力力氣。然后一個詭異到恐怖的一幕出現(xiàn)在他的眼見,他rou眼可見自己的手變的纖細,自己的身體開始變瘦小,而與之相對的,是面前的女子竟化成了他的樣子。 莫歡死后的怨氣真是相當好用,蒼葭心想。 “宗主,從此刻起,你是少宗主夫人,我是宗主。而且宗主,你發(fā)現(xiàn)了嗎?你已經(jīng)不能說話了?!彼矍啊芭恕睉嵟翗O的面孔,竟又笑了。 隋夫人在此刻帶著已經(jīng)全無意識的宗主夫人過來。 她一進門就被眼前這場景駭了一跳,只見少宗主夫人一臉震驚地指著她,張著嘴卻又說不出話來,宗主則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隋夫人還以為是蒼葭事敗被宗主制服,正想著她應該找個什么借口為自己開脫,就聽宗主道:“隋夫人別怕,是我。” 隋夫人此刻的心情也沒比宗主好多少。 這人到底修的是什么邪術!但她也只敢心里吐槽一句,立刻不管那儼然被變成玉檀的宗主,而是將宗主夫人于錦歡帶到蒼葭跟前。 宗主夫人作為煉器,她如今的主人是陌雙,不過因為陌雙的特許,蒼葭對她有命令權。 “你看見季玄了嗎?”她已經(jīng)沒意識了,但她聽主人命令,因此當特定的人對她說話的時候,她是聽得懂的。 隋夫人眼見她點點頭,也是這個瞬間,隋夫人感覺到了不對。 不對,這不是純爐鼎。 一種可怕的猜測在隋夫人心里成型,然而就在她胡思亂想的間隙,卻發(fā)現(xiàn)蒼葭正看著她。她那目光明明是含著笑,卻讓隋夫人覺得比那九幽地獄更為寒冷。 “夫人若是無事,就先回去吧?!彼宦犐n葭用一種十分溫和的聲音同她說道。 第115章 . 不悔 第四次絞殺。 隋夫人離去后, 仍能在門口聽見屋內的嘈雜聲,但這是她管不了的事。她如今唯一能做的, 是離開這個在她看來已是死氣森森的院子。 此時此地究竟是什么景象,蒼葭倒是不甚在意的,她一手按住宗主夫人的肩,見她十分僵硬的轉頭去看季玄,她的眼神是非??斩吹模斩吹搅钊擞X得可怖。 “夫人, 你看到眼前這個女人了嗎?是她害了你的兒子,所以,請殺了她吧。” “不要?!奔拘偷匾宦暠┖? 然而宗主夫人并不能聽見他的話,她那本來無神的雙目開始泛紅,周身暴出森森尸氣。被蒼葭施了障眼法成為少宗主夫人的宗主終于感覺到不對, 他急速退后兩步,蒼葭此時解了他的啞xue,他因此咳了兩聲。 “這不是爐鼎,這是煉器!” 季玄色變。但他已是廢人, 手腳捶床, 如同那被逼到絕境孤注一擲的雄獅, 發(fā)出陣陣低吼。 “季玄, 你悔了嗎?”蒼葭閃身走到季玄跟前, 她站著看他, 居高臨下的看他, 看他眼里的恨與痛,帶著一點微不可聞的悲憫。 “不,不悔?!?/br> 蒼葭輕嘆一聲。 “不悔便不悔吧。” 她話音才落, 宗主夫人驟然暴起,成為煉器之后她的力量陡增,宗主一時竟沒能抵擋住她的第一招,差點就落了下風。但兩人夫妻多年,都知道對方的殺招與弱點,因此纏斗許久都未分出勝負。 宗主此時已是被宗主夫人逼出了殺意,季玄躺在床上看的清清楚楚。 “父親,那是母親啊父親?!?/br> “她已經(jīng)是煉器了,你母親死了,玄兒,人在成為煉器的那一刻就會死?!?/br> 宗主一面應付著宗主夫人一面嘶吼,他的聲音發(fā)著顫,不知道是因為面對煉器的恐懼還是為夫人無聲的死亡而悲哀。 季玄大震,他扭頭看向蒼葭,看著她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在這場刀光血影的紛爭中,只見她半褪衣衫,露出香肩。 她的肩膀上有一個非常難看的疤痕,季玄認得那個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