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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陸司敬默然片刻,抬眼看到已經(jīng)換好長裙朝他這邊走來的倪漾,像是憑空又添的底氣,他只微垂目光,冷的,高傲的。 短暫間,他低聲道:“一味退步的下場,我不會再體會第二次?!?/br> 這場布局,晝夜長明,不到終局必然不會休止。 “所以這次,我不會再容忍退讓。” 為了倪漾,也為了他自己。 他不會輕易回頭。 - 在倪漾的印象里,陸司敬不愛吃甜的,所以蛋糕她盡可能沒買過甜的,說好六人行,但他們終究是有眼力見會給他們寶貴的二人空間的。 但中途因為沒拿護理包,倪漾又倒回到樓上。 沒想過會在這種地方還能有偶遇。 倪漾剛拿好東西要進電梯,門打開,里面迎面走出的男人,就是再眼熟不過的宋初淮。 男人一身黑色運動服,頭上也是黑色的棒球帽,清冽味道的淡雅香水噴在他身上,在這夜下,顯得格外凜冽又馥濃,襯得他身影更為清瘦挺拔。 只是,最近報道連連傳聞宋初淮身體不佳。 現(xiàn)在看他膚色白皙,臉色毫無血色的發(fā)白,要比之前見面狀態(tài)又差了不少,傳聞這邊藥湯很有用。 自然,宋初淮此行是來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 撞見倪漾,宋初淮卻似意外,也不意外,他瞳色漆黑,瞇眼盯著倪漾笑了,要比之前每一次見面都鋒芒更露。 但細究,這層笑里還是很有繾綣的纏綿。 融入了他所謂對倪漾的喜歡,“這么巧,你也在這兒?” 倪漾怔了怔,這笑也是熟悉的,怎么偏偏感覺哪里奇怪。 再仔細一看,倪漾就倏然從宋初淮眼底捕捉到幾乎可查的一絲針對,但分秒間,那絲針對又悄然不見。 只剩下宋初淮頷首微笑的親和。 倪漾明知自己沒做什么對不起他的,遂只平和笑了下:“是啊,這么巧。” “一個人來的么?”宋初淮問。 倪漾搖頭,“不是?!?/br> 宋初淮目光定在她身上,短短靜默,就像是明白了什么,眼見電梯要關(guān)門,他避讓到一側(cè)方便她進去,兩人很快調(diào)轉(zhuǎn)位置。 這次宋初淮站在外面,倪漾站在電梯里,想到之前自己的過度靠近讓倪漾頻頻躲避,宋初淮垂眸淺淺笑了下,似又變回了原先那個溫順乖巧的模樣。 他朝她微揚唇角,嗓音很輕道:“倪漾,其實......我挺喜歡你的,真的?!?/br> 可電梯門已經(jīng)在關(guān),他的嗓音快要低不可聞。 “這次,最好我們能幸福。” 兩秒之后,電梯門徹底關(guān)上。 倪漾一個人站在電梯里,訥訥回憶著剛才宋初淮起唇,好像有說什么。 但她并沒聽清,也看不懂唇語,唯獨注意到的,是他清明到懊惱和針對復(fù)雜交織的洶涌情緒,就是這一眼,很鮮明的,倪漾感受到了宋初淮界限分明的淡漠和睥睨。 好似他生來就在云端,居高臨下,前所未有的銳利,從來無關(guān)喜歡。 倪漾心涼了一下,儼然分不清究竟熱切乖順的,冷漠自傲的,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宋初淮。 卻又,分明都在演戲。 電梯下行的同時,另一邊已進私湯區(qū)長廊等倪漾的陸司敬手機響了。 是沒有提醒的海外來電。 就在他抬眼那一瞬,長廊外跑道上,一輛紅色跑車疾馳而過。 郁紅尾燈的車影入目,長廊間,慢慢迎面而來的是幾乎燙人的濕度,陸司敬握著手機的指尖卻一點點泛了冷意。 他接通電話,那頭率先溫柔笑了一聲:“久違,陸總?!?/br> 不是別人,就是沈舒窈的聲音。 這個從小接受最佳教育,舉手投足都透著上流社會矜貴氣的名門大小姐,嗓音卻不比想象的溫和,甚至開篇就有先發(fā)制人的尖銳。 兩廂對峙,陸司敬冷淡應(yīng)對,沈舒窈并不意外,但更多的,是低諷:“很久不聯(lián)系了,這就是你送我的重逢禮?” 陸司敬淡嗤,冷笑:“我和沈小姐之間有什么送禮的必要?” “那我和倪漾呢?”沈舒窈問。 “......”空氣驟然緊繃,喪失流動的本能。 陸司敬握緊手機的力道快要加重到指尖發(fā)白,他呼吸微重,但在壓制,他冷著嗓音說:“沈舒窈,想合作的,就最好別踩著我的底線走?!?/br> 沈舒窈忽就笑了,笑聲嫵媚動人:“很有意思?!?/br> 陡轉(zhuǎn)之間,她慢慢地,一個一個字眼認真問:“不好奇么?我會送倪漾怎樣的禮物?” “你期待我說什么?”陸司敬問她。 “你是不是很意外,你行動了這么久,我為什么絲毫反應(yīng)都沒有?” 對面沒了話音,只剩淺薄一層呼吸。 陸司敬被濃厚的霧氣遮了視線,他眼底的漆黯卻沒被遮擋,反是越來越深,“一個擅長利用感情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該擅動親情和愛情,很不巧,沈舒窈,你一踩就連踩兩次雷,還是利用的同一個人,是不是就覺得他最好騙,只要是你說的,即便隨口一句,他都可以說回國就回國,說拍電影就拍電影?身體不好也萬事依你為先,只因你于他而言至關(guān)重要?” 沈舒窈明顯氣息重了,但幾秒后,她事不關(guān)己般地嗤笑反駁:“陸司敬,能這么對我好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每一個這樣的我都有必要推心置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