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頁
昏暗的燈光流浪在他身上完美的溝壑線條里,不斷下墜,引入窺探。 偏偏他又離她很近,低沉的呼吸近在咫尺,似乎就是靠在她耳邊,如戀人交頸而談的親密。 太……欲。 遲寧從脖頸到耳尖這塊都是紅的,哪怕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沒對他做過這么親昵的舉動,心跳幾乎要躍出胸腔。 她動作很不熟練,磕磕絆絆的,因為緊張指尖偶爾還會掃過他的喉結。 她察覺到了。 他也能察覺到。 “遲小姐,注意點兒?!?/br> “……” 男人語調(diào)輕懶,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見色起意也不合適啊?!?/br> “……” 他到底還! 要不要臉!! / 遲寧站在他房間門口,努力壓著翻涌的情緒,她現(xiàn)在就清醒薄知聿還有點兒人性,沒說什么幫我把褲子也換了這種話。 她手機沒開始聲音,現(xiàn)在才看到薄幸懟過來的一堆信息。 【什么時候有空吃飯?】 【靠為什么你回國了不告訴我?我去你們公司才知道你不在。】 【不是說一個禮拜能回來嗎?!?/br> 【你不是項目完成了?!?/br> 【遲寧——遲寧——】 門邊突然傳來動靜,男人開門,她手滑點到薄幸發(fā)的語音,免提,聲音直接充斥在房間里的每個縫隙。 “寧寧……我都快變成他們說的望妻石了,你再不回來,我可就算是‘守活寡’了,反正工作都結束了,回來我?guī)闳コ院贸缘??!?/br> “……” 每個字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薄幸這人的特點就是滿嘴跑火車,小少爺脾氣被寵大的,又很會撒嬌,這番話聽起來只讓人覺得誤會。 遲寧立刻鎖屏按掉這段語音,她張唇,還沒來得及解釋。 男人已然邁開步伐,走了。 …… 遲寧不止是這次沒找到解釋的機會,她是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找到解釋的機會。之前他還會偶爾回來,現(xiàn)在跟消失了似的。 他也是一點兒都不擔心他這家被她搬空了。 在薄知聿走后,家里就來了位阿姨,遲寧認識,是之前她重度抑郁的時候幫忙照顧她的那位張姨,日常就負責他們的飲食起居。 遲寧確實是沒有做飯的天賦,都是張姨給她做好了的,就她一個人吃,張姨準備的菜色還相當豐富,看食材價格也都不便宜。 她覺得挺慚愧的,想點外賣,又拗不過張姨,她人太好,總是一口一個地:“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怎么能算得上是麻煩?!?/br> 遲寧喝著湯,裝作不經(jīng)意間問:“張姨平常都在這兒嗎?” “也不是,看情況。薄先生需要的話就會到這兒來?!?/br> “和他朋友們嗎?” “挺少的?!睆堃陶f,“有個穿旗袍的蘇小姐,來過一次,長得好漂亮的?!?/br> 遲寧垂下眼,哦了聲。 張姨會錯意,安慰道:“不過張姨還是覺得你漂亮,我們寧寧這長相,哪兒有男孩子不喜歡的?!?/br> “……” 他又不是男孩子。 他身邊還都是美女,要什么樣的沒有。 遲寧低頭撥弄湯,思緒越跑越遠。 這么多年沒見,他身邊有別人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她原本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表達吃醋和不開心的性格,現(xiàn)在更甚,他以前說可以跟他表現(xiàn),可他們現(xiàn)在什么關系都不是。 還是她死皮賴臉地住在他家里。 連個聯(lián)系方式也沒有,看不到人要怎么表現(xiàn)。 他也不來問問她。 唉。 不是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嗎。 追個薄公主為什么這么難呀。 “不吃啦?”張姨問。 “吃不下?!?/br> “寧寧,你今天就喝了半碗湯,不吃怎么行呢?” “沒事兒,我不餓的,等我晚點餓了再喝。” 張姨知道,她最后也不會餓,無奈道:“唉你這孩子……” / 晚上九點,全公司上下都是風雨欲來的氣勢,薄總一來,四周立刻僵硬地連氣都不敢出,每個人都像是裹著塑料袋在頭上。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薄知聿最近氣壓低到離譜。 連白涂進他辦公室都是得屏著口氣。 秘書說:“白總,還是您進去送文件吧?!?/br> 白涂:“我怎么進去?” “您就這么進去呀,這么長的腿,肯定能好好地走出來的?!?/br> “……” 走進薄知聿辦公室前,白涂重重嘆氣,他真覺得他可能是上輩子欠他的。 他敲門:“三爺,我進來了啊?!?/br> 里面沒人應,他開門進去。 室內(nèi)沒開燈,凌空高樓跳躍進來的皆是螢火星點,男人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城市萬家燈火的夜景,他卻連影子都沒有。 “你吃藥沒?”白涂問。 他沒說話。 “三爺,您這樣真能把自己折磨出——”白涂去碰他的手,體溫高得嚇人,他立刻去摸他額頭,“靠,發(fā)燒這么嚴重還加班呢?” 男人沒睜眼,手上動作極為嫌棄且用力地把白涂甩開。 猝不及防這力道,白涂險些磕到沙發(fā)上摔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