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權(quán)臣籠中雀 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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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霽問她:“你想知道些什么?” 折枝一愣,遲疑了稍頃,緩緩抬起眼來:“折枝想知道,這首曲子究竟是不是玉樓錦。若不是,又究竟是出自誰人之手。” 蕭霽頷首,將樂譜鄭重收好,親自送折枝到門前。 一道半舊木門隔開兩方天地。折枝立在門外,輕輕福身:“那折枝便回去了,先生多保重?!?/br> 蕭霽溫聲應了:“若是此事有了結(jié)論,我會托驛使送一包梨膏糖來?!?/br> 他微頓了一頓,許是想起曾經(jīng)幼時相處過的時日,又見小姑娘孤身立在舊巷里,伶仃可憐,心下不忍。便輕輕嘆了口氣,又道:“我于樂府中不過掛個閑職。宮中有宴席與祭祀時,才需上值。其余時日,應當都居于這北巷之中?!?/br> “你若遇到難處,可來此處尋我?!?/br> 折枝眸底一熱,一雙杏花眸輕輕彎起:“折枝多謝先生。” * 京郊別業(yè)中,簾幕低垂,滿室煙霧繚繞。 上房以連綿十二座山水屏風隔開,外間放著個碩大的青銅三足鼎。昂貴的迦南香便像是尋常人家的干柴般層層疊置在鼎中,縫隙里零零碎碎地灑落著一些曼陀羅花粉,燃燒起來火光明亮,香氣奪人。 里間擱置著一張小葉紫檀制的拔步牙床,四只銅鶴形狀的冰鑒環(huán)繞在四角,驅(qū)散香鼎燃燒時所帶來的熱意。十數(shù)面輕薄如蟬翼的鮫綃幔帳交疊垂落,似云霧重重環(huán)繞,掩住榻內(nèi)情形。 一支通體漆黑的云母架立在稍遠處,架上的鳥兒翠羽紅腹,華艷非常。只是性子浮躁,正一刻不停地低首啄咬著足上系著的金環(huán),帶動一條垂落的赤金鉸鏈撞擊在云母架上,嘩嘩作響。 隨著掙扎間一片緋色的絨羽落下,銅漏上的漏箭也‘噠’地一聲敲在了巳時末的漏刻上。 鮫綃幔帳被人重重揮開,謝鈺自床榻上起身。 即便四周冰鑒環(huán)繞,涼氣逼人,謝鈺身上的素絲單衣卻仍被汗透,一張原本便清絕如卷霜堆雪的面上愈發(fā)冷白無一絲血色,在煙霧氤氳處看來,愈發(fā)令人心驚膽顫。 如此容色,不是謫仙,便是艷鬼,不似在人間。 一名侍衛(wèi)無聲自暗處現(xiàn)身,端來一碗棕黑色的湯藥。 謝鈺面色愈寒,抬袖將湯藥掃落。他赤足站在地上,銀牙緊咬,左手摁著自己的額心,用力至骨節(jié)青白,近乎是一字一句地往齒縫里吐出字來:“可真是……不知好歹?!?/br> * 折枝辭別先生后,便又雇車回了桑府角門。 待一路順著偏僻小徑回到沉香院里的時候,才方至晌午時分,甚至還未到上膳的時候,可謂是神鬼不覺。 折枝松了口氣,方將幕離藏好,半夏與紫珠便也陸續(xù)自府外回來。 兩人進來掩上了槅扇,自袖袋里取出一沓銀票與當票交給折枝,放輕了聲音道:“姑娘,奴婢們走了好幾家當鋪,可他們都說,活當至多也就這些銀子了。您看——” 折枝接過銀票,略點了一點,緊蹙的眉漸漸松開了:“有這些便足夠了?!?/br> 半夏有些急了,忍不住嘴快道:“姑娘您沒當過家。這些銀子素日里買些衣裳首飾的是夠了,可過日子哪能夠呢?光是置辦一間小宅子便所剩無幾了,更勿論將來的柴米油鹽等一應花銷——” 她說到一半,被紫珠拉了拉袖口,忙止住了聲,有些慌亂道:“奴婢,奴婢——” 折枝一愣,也漸漸明白過來,將當票與銀票一徑藏進妝奩的夾層里,這才輕聲道:“你們是不是想著,我拿了銀子,便打算當做盤纏逃出府去?” 半夏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什么。但看那神色,卻無異于是默認了。 連紫珠也只是低垂著眼,沉默著不曾開口。 折枝嘆了口氣,于玫瑰椅上坐下:“如今我的戶籍可還在桑府里落著,若是便這樣逃了出去,豈不是成了流民?這與逃犯何異?況且這世道待女子嚴苛,我在世上舉目無親,又如何能尋到落腳的地方?即便是尋到了,若是來個地痞惡霸的,豈不是任人宰割?” 半夏與紫珠都未曾想過這許多,聽她這般細細道來,倒也有些后怕,忙又追問道:“那姑娘您是如何打算的?” 折枝彎眉:“我想著先將欠哥哥的用度還清,之后便獨自立個女戶,回到熟悉的荊縣里去。再在那購下田莊與鋪子,雇人做一些小買賣。如此才好在世上安身立命?!?/br> 而半夏與紫珠,她自然也是要帶走的。桑府里并不是個好去處,讓她們一直留在府中,恐怕也會遭人欺負。 “這,這得多少銀子?。俊卑胂恼ι啵骸斑@得做多少繡活,存上多少年才能存夠?” “做繡活自然是指望不上。還是得想法子做些買賣?!闭壑c了點妝奩:“這才讓你們先將首飾當了,也算是湊些本錢?!?/br> 一直在旁靜聽的紫珠這才輕聲道:“想必姑娘心里已經(jīng)有主意了?!?/br> 折枝有些赧然,輕輕笑了一笑:“終歸是要試上一試的。” 話音未落,槅扇外卻傳來一聲女子的驚呼:“謝大人,您不能進去——” “聽聲音是守門的木槿?!卑胂囊惑@,快步往門上走。 才邁開步子,便聽‘砰’地一聲,槅扇被人揮開,左右撞擊在墻上。 謝鈺面色冷肅,大步而來。 霜白色襕袍翻涌如雪浪,卷過之處絲絲縷縷皆透著寒氣。 半夏與紫珠皆失色,也顧不得身份懸殊,忙撲上去一同伸手攔人:“大人,大人,這是我家姑娘的閨房,不能亂闖——” 話未說完,跟隨著的侍衛(wèi)便已自暗處現(xiàn)身,像是老鷹抓小雞崽似地,輕而易舉地將兩人抓出了上房。 謝鈺踏入房中,槅扇‘砰’地一聲于他身后關(guān)閉。 折枝打了個寒顫,慌忙自玫瑰椅上起身:“哥,哥哥——” 謝鈺冷曬一聲,陡然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合身抵在衣櫥上。身上素日里清淡的迦南香此刻濃烈如醉酒,似是要將人生生溺斃。 他信手抬起了她的下頜,窄長的鳳眼中卻無狎昵之態(tài),盡是銳利鋒芒。 “meimei今日去了哪里?” 折枝的身子抵在衣櫥堅硬的雕花上,疼得眼角都滲出了一點淚意。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謝鈺,一時間怕得連掙扎都忘了,只在他掌心里顫抖著解釋:“我聽哥哥的話留在房中,哪也沒去……” 謝鈺冷眼看著她,剛平息下去的頭疾似又烈烈發(fā)作起來。 錐心剖骨,似有千萬根鋼針順著血脈行走在四肢百骸之間。 謝鈺低笑出聲,俯身狠狠咬上了那雙微啟的紅唇。 -完- 第19章 ◎他從來不是什么善類,只是忍到此刻,才露出獠牙?!?/br> 謝鈺緊扣住她的手腕,薄唇于她殷紅的唇瓣上碾轉(zhuǎn),懲戒似地用了幾分力道。 折枝于他掌心里顫抖,漸漸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 身前是謝鈺,身后便是堅硬的花梨木衣櫥,折枝躲無可躲,慌亂之下張口,貝齒重重咬在他的唇上。 鮮血的味道彌漫在彼此唇齒之間,濃郁而腥甜。 謝鈺的動作略微停頓,繼而驟然抬手,緊緊攥住她的下頜不讓她逃離,一寸寸加深了這個吻。 直至她幾乎軟身倒在那衣櫥上,謝鈺這才松開了鉗制住她的手,轉(zhuǎn)而握在那纖細的腰肢上,不讓眼前的小姑娘離開自己的掌握。 呼吸可聞的距離。 折枝氣息紊亂,纖長的羽睫蝶翼般細碎顫抖著,睫尾上一滴珠淚,顫顫欲墜。 眼前的男子也不似往日的清絕。 窄長的鳳眼中神色晦暗,修長的眼尾不知是因暴怒還是情/欲而生出緋意。薄唇被她咬破,殷紅的鮮血朱砂般恣意暈染在原本淺淡的底色上,分外妖冶。 折枝這才明白過來—— 他從來不是什么善類,只是忍到此刻,才露出獠牙。 折枝似一只驚雀,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在他的掌心里簌簌發(fā)顫,低聲哀求:“哥哥,我知錯了……” 謝鈺冷眼看著她,長指微屈,徐徐解開了自己領(lǐng)口的玉扣。 折枝原本因喘息而蒼白的小臉因他這個舉動驟然緋紅如芍藥,幾乎是下意識地緊緊闔上了雙眼,不敢多看。 房內(nèi)靜謐,那玉扣被解開的聲響便愈發(fā)清晰。每一下,都似重重敲打在她心上,激起一連串的顫栗。 折枝害怕地往后縮去,整個人都緊貼在那花梨木的衣櫥上,冷汗?jié)u漸浸透了小衣。 隨著最后一枚玉扣解開,緊握住她手腕的長指似是松開了。 折枝一愣,尚未來得及慶幸,便覺得手背上輕微一涼。 是謝鈺握住了她的手,不容抗拒地將她的掌心緊貼在自己的心口上。 暮春的天氣本就有了幾分初夏時的炎熱,肌膚相觸之處,更是燙得灼人。 折枝害怕已極,再度掙扎起來。 貼在他心口的指尖因此挪開半寸,卻無意間觸見一塊不平整之處,倒像是一道經(jīng)年的舊傷。 “meimei想知道嗎——”謝鈺見她似是發(fā)覺了,便將下頜抵在她的肩窩上,齒尖銜著那圓潤的耳珠細細研磨,帶來一串又一串的顫栗,語聲卻溫柔,帶著幾分蠱惑的意味:“你的母親是如何教養(yǎng)我的?” 折枝垂落的長睫重重一顫,連呼吸都似停滯。 良久,終于顫抖著抬起了視線。 那身星白色襕袍已解開至腰際。 謝鈺身上的肌膚冷白如玉石,可自鎖骨往下,盡是一道又一道暗紅色的陳年舊傷。 鞭痕,爪印,銳器劃傷,以及她辨認不出是什么留下的猙獰痕跡。 謝鈺沒有躲避她的視線,只是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看她面上的神情從震驚至絕望,那雙窄長的鳳眼中暗色翻涌,唇角卻輕輕抬起,笑意冰冷。 他握著折枝的手,落在心口那道舊傷上,又緩緩往下滑落,游走過那大大小小的傷痕。 “樁樁件件,皆拜你雙親所賜。”謝鈺抵在她的頸間,像是怕她聽不清般放慢了語速,低笑出聲。 折枝腦中轟然一響,像是被憑空抽去了全身的力道。若不是謝鈺緊扣著她的腰肢,恐怕已經(jīng)軟倒在地上。 鐵證之前,曾經(jīng)無數(shù)次于記憶中拼湊描摹的溫柔婉約的生母模樣寸寸碎裂。 珠淚從那雙杏花眸里連串墜下,折枝慌亂地用著生平學過所有道歉的言辭與他賠罪,直至最后哽咽失聲。 謝鈺隨意取過一方錦帕,緩緩替她拭淚,眸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被吻得鮮紅的唇瓣上,薄唇微抬:“meimei應當知道,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br> “這份舊賬,如今也該償還了?!?/br> 折枝瑟瑟抬起一雙淚眼看向他。 謝鈺平靜地與她對視,握住她腰肢的指尖卻緩緩垂落,停留在她緋色的裙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