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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病嬌權(quán)臣籠中雀在線閱讀 - 病嬌權(quán)臣籠中雀 第51節(jié)

病嬌權(quán)臣籠中雀 第51節(jié)

    折枝想掙扎,卻又被他緊緊扣住了手腕,只好將臉埋在他的前襟里,雪腮透紅地垂眼,惴惴窺著外頭的情形。

    謝鈺蒼麒麟色的衣擺在她的眼前來回?cái)[動(dòng)著,將視線割成細(xì)碎的小塊。只能隱約看見青石鋪就的路面一直往前,似乎永無盡頭。

    她懸心了一陣,漸漸發(fā)覺周遭始終未見人聲,唯有細(xì)碎的蟲鳴聲斷續(xù)響起。

    雖不知是柳氏將人屏退,抑或是謝鈺提前下令將下人們趕開,但終歸是萬幸。

    她悄悄松了口氣,卻仍不知謝鈺要帶她去哪,只好繼續(xù)看著周遭的變化。

    隨著謝鈺的步伐,四周漸漸冷僻,這蟲鳴聲也愈發(fā)清晰了些,待一盞茶的功夫后,便明晰得如在耳畔。

    而折枝從那衣擺間窺見的路面,也從青石鋪就的地面變成了徹頭徹尾的亂石,高低不平,不似府內(nèi)的道路。

    折枝有些心慌,加之一直將臉埋在他的衣袍上,也氣悶得厲害,遂試探著將臉抬起,看了看外頭的情形。

    卻見兩人不知何時(shí)已行至府中最大的一座假山跟前。面前便是一人多高的假山洞口,也似一只噬人的巨口,將天穹上墜下的清亮月光盡數(shù)吞沒。

    天光隨之一暗,卻是謝鈺抱著她持燈步入。

    燈火搖曳間,謝鈺一路帶她行至假山最深處,這才終于將她放下。

    折枝的足尖方點(diǎn)著地面,下意識(shí)地便想轉(zhuǎn)身往洞外光亮處走。

    步履才起,手腕上卻又是一緊,折枝回過眼去,卻見謝鈺正略微抬眉望著她,長指不輕不重地摩挲過她圓潤的耳珠,薄唇微抬:“不是meimei說的,今日不想回水榭過夜。怎么如今又改變主意了?”

    “方才,方才是折枝說錯(cuò)了?!闭壑p紅著臉輕攥了攥他的袖口:“哥哥,我們還是回水榭里去吧?!?/br>
    謝鈺將那盞風(fēng)燈放在上首一塊凸起的巖石上,冷白的長指微垂,將腰間垂落的絲絳勾纏在腕上,一寸寸抽離,抵在她的頸間低聲開口:“meimei現(xiàn)在說這些,未免有些太晚?!?/br>
    他唇齒間的熱氣隨之拂過折枝赤露在外的頸,帶來一陣燙熱。

    折枝知道今日怕是走不了了,便也只好順著他的意思,抬手緩緩去解自己領(lǐng)口的玉扣,小聲道:“那哥哥快些?!?/br>
    謝鈺輕笑了一聲,不置可否。

    夜風(fēng)帶著月色往假山外走過,一輪下弦月漸漸隱至云后。

    輕薄的春衫云霧般交疊散落在地面。

    折枝紅唇輕顫,只赤著一雙蓮足,胡亂踏在謝鈺的緙絲袍上。袍面繁復(fù)的云紋刺繡隨著她顫抖的動(dòng)作,連綿滑過細(xì)嫩的足心,又涼又癢,令那雪白的足尖都輕輕蜷縮起來。

    而上首擱著的那盞風(fēng)燈仍舊烈烈燃燒著,一層一層送來炙熱的燙意。直燒得小姑娘像是一汪春水般軟在冰涼的石壁上,唇齒間溢出的音色似是新釀的果子酒,甜得醉人。

    可正當(dāng)那火焰燃燒得最為劇烈,眼看著便要徹底將燭芯燒斷的時(shí)候,謝鈺卻驟然停住了動(dòng)作。

    折枝輕顫了一顫,睜開一雙煙水迷蒙的杏花眸望向他,卻見謝鈺只是淡淡抬眼,看向山洞外的方向。

    折枝不明就里,只得顫抖著忍耐了一陣,終于還是受不住撩撥,伏在他的頸間低聲啜泣:“哥哥——”

    余下的央求還未來得及墜地,便已被吞沒于唇齒之間。

    謝鈺安撫似地輕輕吻了她一陣,又于她耳畔低聲開口:“有人來了?!?/br>
    折枝這才勉強(qiáng)尋回了幾分神志,貝齒慌忙咬緊了自己的朱唇,以免漏出什么聲響來,只心驚膽顫地豎耳聽著外頭的響動(dòng)。

    隔著幾道轉(zhuǎn)折,看不見外頭的情形,倒是能聽見嘈雜的蟲鳴聲中,有一道微弱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像是下一瞬便要闖進(jìn)假山深處,將兩人的歡/情撞破。

    折枝只覺得一顆心近乎要跳出腔子來,慌亂地抬手,想要將謝鈺推開,去拿地上散落的衣袍。

    只是她渾身軟得沒有半分力道,那素手輕輕推在謝鈺冷玉似的胸膛上,并不似抗拒,反倒似欲拒還迎的撩撥。

    謝鈺抬手,單手握住了小姑娘一雙皓腕,將懷中不安分的人抵在假山微涼的石壁上,不讓她掙扎。

    原本有些疏離的距離再度變得親密無間。

    折枝沒有防備,guntang的雪膚被那冰涼的石壁一激,再也忍耐不住,一雙紅唇顫抖著落在了謝鈺的肩上,貝齒緊闔,將所有甜蜜的嗓音掩蓋。

    謝鈺隨之垂首,薄唇在她的耳緣上輕輕游離,語聲壓得極低,帶著幾分些微的笑音:“meimei你說,若是有人進(jìn)來撞見了,又會(huì)如何?”

    折枝一點(diǎn)也不想去想這般難堪的事,只愈發(fā)用力地咬著謝鈺的肩,一雙杏花眸闔得緊緊的,遮住了眸底漣漪。只那小巧如莓果的耳珠轉(zhuǎn)瞬便紅得如同珊瑚,連帶著雪腮與玉頸上,都因羞怯而蒸出一層淡淡的胭脂色。

    謝鈺的長指隨之往下移落,所到之處,那瑩白的底色上,便盡數(shù)開出guntang的花來。

    假山外的夜風(fēng)纏綿而過,未能帶走她雪腮上的燙意,卻將外頭的響動(dòng)隨之渡入耳中。

    折枝朦朧中聽見,那腳步聲似乎終于在假山外停下。一顆心還未放落,卻又聽一道腳步聲細(xì)微而起,似是從假山上下來。

    這腳步聲要比方才的輕軟上許多,大抵是女子。

    “你來了——”女子的嗓音雖刻意壓低了些,卻仍舊溫軟悅耳,聽著年歲不大,大抵是在及笄與花信之間。

    正是女子最好的年歲。

    “噯?!币坏滥贻p男子的聲音隨之低聲答應(yīng),繼而便是一陣衣袖翻動(dòng)的細(xì)碎響動(dòng):“這是我從外頭買回來的白玉膏,大夫說是全城最好的傷藥,達(dá)官貴人們用的。只要涂上薄薄一層,傷口結(jié)痂得快,也不會(huì)留下難看的疤痕?!?/br>
    那女子的聲音有些輕顫,似是感動(dòng)里又有些慌亂:“這,這也太貴了。我一個(gè)奴婢,不值當(dāng)?shù)摹?/br>
    “你在我心里不是奴婢!”那男子的聲音高了些:“等我存夠了銀子,便將你贖出去,我們到外頭拜天地成親,再不讓你受這種委屈!”

    那女子靜默了一瞬,卻低低啜泣起來:“若是曾經(jīng),還有指望?,F(xiàn)在,現(xiàn)在,都這樣了。沒指望的?!?/br>
    又是一陣衣袖翻動(dòng)的聲響,似是那女子抬手去推男子,卻已是哽咽得泣不成聲:“你快回去吧。存夠了銀子便找個(gè)清白姑娘娶了,往后好好待她。把我們的事給忘了罷——”

    折枝正提心吊膽地聽著,緊咬著謝鈺肩頭的貝齒也在不知不覺間松開了些。

    “meimei似乎聽得很入神?!敝x鈺察覺到了她的走神,眉心微皺,繼而那雙薄唇也離開了她的耳畔,順著那精巧的鎖骨往下,漸漸停落在那殷紅之上,嘗了嘗香甜滋味。

    折枝方松開些的紅唇驟然緊繃,近乎是本能地重重咬住了謝鈺的冷白的頸,柔白的皓腕顫抖,染著蔻丹花汁的纖細(xì)十指卻無力垂落,搭在謝鈺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淺紅色的痕跡。

    仿佛是往火堆里又潑下了一瓢熱油,那本就烈烈燃燒著的火焰驟然炸開,要將彼此燒盡。

    一時(shí)間,外頭的談話聲皆消弭不聞,仿佛偌大的世間,只余下眼前之人。

    方才還明凈的春水剎那間便似百川歸海,隨海潮的起伏而起伏,洶涌而洶涌。

    折枝垂落的羽睫不住顫抖著,霧氣在那鴉青之上凝結(jié)成珠,連綿墜下。

    蓮足下踏著的衣袍,也早已皺得不成模樣。

    一彎弦月漸漸墜入屋脊,四面人聲漸歇。

    而緋紅色的燈火下,海潮逐漸退去,濤聲平息。

    折枝軟倒在微涼的石壁上,光潔的額間滿是香汗,珍珠似地往下滾落。那本就芍藥花般豐艷的唇上,卻染了幾縷流動(dòng)的殷紅,愈發(fā)盈盈動(dòng)人。

    謝鈺伸手,碰了碰頸上的咬痕,眸底似有笑意一轉(zhuǎn)即逝。

    他再度俯身,往那雙微張的朱唇上吻落。

    鮮血的腥甜在彼此的唇齒之間彌漫,卻又漸漸散去,只余下纏綿。

    “哥哥,該回去了。”良久,折枝緋紅著雪腮,伏在他頸間輕吻了吻那傷痕,語聲柔軟。

    她想要起身,卻覺得通身軟得沒有半分力氣,索性便將自己倚在謝鈺懷中,貓兒似地以烏發(fā)蹭了蹭他的側(cè)臉,輕闔上杏花眸,等著謝鈺替自己穿上小衣。

    謝鈺也于她耳畔輕笑了一聲,卻沒放開她,只是將人擁得更緊了一些。

    繼而,一件緙絲袍罩落在身上,將她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折枝輕愣了一愣,有些疑惑地想要開口,卻見眼前一暗,是謝鈺吹滅了那盞羊角風(fēng)燈。

    繼而,細(xì)碎的腳步聲漸漸欺進(jìn),像是頃刻間便要走到跟前。

    -完-

    第49章

    ◎“像是用完了人,便想著要如何賴賬的登徒子。”◎

    折枝不敢輕舉妄動(dòng), 只愈發(fā)團(tuán)身將自己藏在謝鈺的緙絲袍里,令那蒼麒麟色的袍裾垂落蓋住足面,這才敢豎耳聽著外頭的動(dòng)靜。

    那兩道腳步聲愈發(fā)近了, 似是只隔著一道石壁。

    折枝長睫輕顫,愈發(fā)不安。

    而謝鈺握在她腰間的長指也隨之移開。

    鋒利的破碎聲劃破寂靜長夜,隨之響起的,還有女子短促的驚呼。

    繼而腳步聲雜亂而起, 大抵是外頭那對男女沒料到假山洞里還藏了人,本就心虛, 被這一驚,更是倉皇逃竄。

    折枝藏在謝鈺的衣袍里等了稍頃,直至那慌亂的腳步聲遠(yuǎn)得聽不見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掀起了緙絲袍一角,往外窺了一眼。

    假山山洞蜿蜒, 最深處不見月色, 黑暗得只能依稀看清身邊人的輪廓。

    “哥哥?”折枝放輕了語聲。

    “嗯?!敝x鈺淡應(yīng)了一聲, 長指微抬, 將她身上垂落的袍袖抬起,往袖袋里尋出一枚火折, 無聲打開。

    暖橘色的光輝隨之亮在他的掌心里,小小的一點(diǎn), 像是一陣風(fēng)便能吹滅。

    折枝抱著他的手臂, 往洞外的方向挪了一挪,又認(rèn)真看了好半晌, 才隱約看清方才還擱在巖壁上的那盞風(fēng)燈已摔在了地上。脆弱的燈壁裂開, 散開一地的瓷片在燈火下反射著微寒的冷光。

    折枝看著那些碎瓷往回抽了口氣, 慌忙穿上羅襪, 趿上繡鞋,這才輕側(cè)過臉來,小聲問他:“哥哥方才看清逃走的是誰了嗎?”

    “一名小廝,與一名丫鬟?!敝x鈺答道。

    這府里這許多的丫鬟小廝,若要辨認(rèn)出是誰,無異于大海撈針。

    折枝氣餒,只得安慰自己般地輕聲道:“折枝方才零碎聽見幾句。他們似也是過來私會(huì)的,想必不敢聲張。不然也不會(huì)被一盞風(fēng)燈的響動(dòng)嚇得落荒而逃。”

    她說著,似覺得身上恢復(fù)了幾分力氣,沒方才那般綿軟了,便也半蹲下/身去,借著那點(diǎn)微弱的火光尋摸著自己的心衣,雪腮微微一紅:“我們也得快些回去才好。若是方才的響動(dòng)引來了人,便解釋不清了?!?/br>
    “meimei似乎很怕被人發(fā)覺?!敝x鈺俯身,挑起那件藕荷色的心衣,單手替她系在身上,斯條慢理道:“是怕府中傳出什么閑話?”

    折枝摸索著找到自己的襦裙,因著襦裙與外裳是墊在底下的,便輕撣了撣上頭的灰,這才穿在了身上。此刻正系著腰間的絲絳,聽見謝鈺的話,指尖的動(dòng)作倒是停了一停,訝然抬起臉來:“如今府里再大膽子的,也不過私底下嚼幾句舌根,畢竟捕風(fēng)捉影的事不好鬧到臺(tái)面上來?!?/br>
    “若是今日被夫人的人撞見了,豈不是會(huì)大肆宣揚(yáng)出去,鬧得滿城風(fēng)雨?”

    她似是想到那個(gè)場景,忙抬手將絲絳系好,又低頭去尋自己的外裳,只小聲道:“那時(shí)候,哥哥與折枝可還有名聲在?”

    “我的名聲素來不佳。倒也無所謂毀與不毀?!敝x鈺抬手,勾起她一縷散落的烏發(fā)在指尖把玩,漸漸低笑出聲:“倒是meimei,是想留個(gè)好名聲。日后好再嫁他人嗎?”

    折枝心底驟然一緊,卻很快彎眉笑起來,只抬眼看向謝鈺道:“哥哥說的是什么話?折枝能嫁給誰去?難道走到了如今這個(gè)地步,夫人還會(huì)替我去議親不成?”

    她略想了一想,又輕輕攥著謝鈺的手腕,軟聲道:“折枝不想嫁人。若是夫人真想做主將我嫁出去了。哥哥可一定要攔著?!?/br>
    畢竟這內(nèi)宅里的手段層出不窮,她也怕柳氏哪一日又尋著了機(jī)會(huì),將她送出去為人妾室。

    謝鈺垂目與她對視稍頃,終是淡淡收回了視線。只略抬手,替她解開了一枚玉扣:“meimei的外裳扣錯(cuò)了?!?/br>
    折枝一愣,借著火折子的微光看了看,輕訝了一聲,忙又離近了些,將玉扣重新扣好,又將披在身上擋著身子的緙絲袍還給了謝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