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權(quán)臣籠中雀 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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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盛京城里游人如織,尤其是朱雀長街上更是堵得水泄不通。車馬來往艱難,行得要比素日里慢上許多。 晌午出行,直至天色擦黑,才至別業(yè)前停落。 折枝秉著盞菡萏風(fēng)燈,隨著領(lǐng)路的侍衛(wèi)一路行至上房跟前,抬手輕叩了叩槅扇:“哥哥?” 夜色靜謐,無人作答。 折枝遲疑稍頃,還是輕輕推門進(jìn)去。 房內(nèi)未曾點(diǎn)燭,四面的長窗卻敞開著,透進(jìn)些許清冷月色。 而濃郁的迦南香氣便隨著月色浮動在周身,愈是往房內(nèi)走,則愈是濃烈。 折枝跟著這香氣走了一陣,漸漸在那座青銅三足鼎前停下,提燈往里頭望了一眼。 卻見里頭的余火早已熄滅,便連那淺黃色的迦南香也燒得沒了本色,變得蒼白而脆弱,像是只消一碰,便要化成灰燼。 這是她第二回 在謝鈺房中見到如此多的迦南香了。 折枝秀眉輕蹙,隱約想起了上次的情形,心底驟然一跳。忙一路拂開垂落的鮫綃幔帳,加快了些步伐往深處的牙床行去。 待掀起最后一重垂落的床帳,才終于望見了謝鈺。 他獨(dú)自坐在那張拔步牙床上,身上只一件單薄的寢衣,素日里清絕的面容愈發(fā)霜白如寒玉,不見絲毫血色。 折枝見他面色不對,遂將風(fēng)燈擱在腳踏上,自個脫了繡鞋爬上榻去,拿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輕聲問他:“哥哥這是怎么了?” 手背上傳來的觸感微寒,隱隱帶著水意,像是出了不少虛汗。 折枝借著風(fēng)燈那點(diǎn)光亮細(xì)細(xì)看了看謝鈺的衣衫,卻見那單薄的中衣似也被冷汗浸透,又低聲問道:“哥哥這是病了嗎?可尋大夫來看過?” 謝鈺只是倚在床柱上,淡看著她,聽她這般開口,方輕哂出聲:“meimei倒是還記得有我這個哥哥?!?/br> 折枝與他對視一眼,有些心虛地垂下羽睫,小聲道:“時近端午,桑府里事忙。折枝這幾日脫不開身來。不是有意不來看望哥哥?!?/br> 她說著,從袖袋里尋出那只香囊來,放進(jìn)謝鈺的掌心里,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他:“今日是端午,折枝給哥哥繡了香囊,里頭包的是艾草與菖蒲,哥哥看看,可還喜歡?” 謝鈺隨之垂眼。 掌心中的香囊小巧,是以月白色的綢緞為底,取了各色絲線,依著名家所繪的寒梅圖,精心描了花樣,繡出一樹紅梅。 針腳細(xì)致,連收口處都掩飾得圓滿。 像是花了不少心思。 謝鈺收攏長指,語聲疏淡,聽不出喜怒:“繡了多久?” “三日?!闭壑t疑一下,試探著多報了一日。 謝鈺抬眼看向她,雙眉微皺:“其余六日做什么去了?” 折枝心底一慌,藏在春衫袖下的指尖驟然收緊,將袖口上繡著的萱草紋都揉得發(fā)皺。 “折枝待在沉香院里,與半夏紫珠一同準(zhǔn)備著端午的事。一忙,便忘了時日,直至日前,才得了輕省,能在夜里給哥哥繡點(diǎn)香囊?!彼⌒囊硪淼貙⑴c先生出行的事給隱去。 謝鈺抬眉,眸底神色微暗:“meimei沒有騙我?” 都說開弓沒有回頭箭,話說到這個地步,折枝也只得強(qiáng)壓著心底的不安輕輕搖頭,低聲道:“折枝沒有?!?/br> 謝鈺皺眉看了她半晌,終于淡淡啟唇道:“那meimei漏夜過來,是打算留在別業(yè)給我侍疾?” 折枝聽他這般開口,倒是輕愣了一愣,抬眼去看他的神色,良久,那雙鴉青長睫垂落,掩住了杏花眸里游絲般流轉(zhuǎn)過的訝然。 謝鈺當(dāng)真沒再遣人跟著她了。 也似是改去了那般喜怒無常的性子。 不知是否因身在病中,身子乏力,便連言語間都柔和許多。 折枝的指尖不安地揉著自己的衣袖,漸漸生出些欺瞞過后的不安來。 “那折枝便等哥哥好些了再回去?!彼寡坼e開謝鈺的視線。 話音方落,低垂的秀臉便被抬起。 謝鈺冰冷的長指抵在她的下頜上,那雙漆眸晦暗,卻并無一絲笑影:“meimei有事瞞著我?” 折枝剛放下的心又高高懸起,正不知該如何作答的時候,卻倏然想到了什么,眉眼隨之一舒,輕輕笑起來:“折枝確是忘記了一件事。還好有哥哥提點(diǎn)?!?/br> 她說著低下眼去,從袖袋里尋出那編好的絲線過來,拉過謝鈺的手,將紅繩繞過他冷白的手腕:“折枝聽半夏她們說,端午是要往腕上系五色絲線的。折枝便也替哥哥編了一條。上回哥哥喜歡紅色,折枝便也選了紅色的絲線——” 她細(xì)細(xì)說著,方想將紅繩末端系上,謝鈺卻抬手摁住了她的手背,眸色微深:“meimei可不要后悔。” 折枝有些不解。 不過是結(jié)個絲線罷了,怎么能談得上后悔二字? 她這般想著,便將春衫袖口撩起了些,給謝鈺看她系在皓腕間的紅線,輕聲解釋道:“荊縣里有這樣的民俗,說是端午的時候往腕上系五色絲線,可得神佛保佑。一年到頭,無病無災(zāi),身子康健?!?/br> 她說著彎起杏花眸笑起來:“這樣好的事,折枝怎會后悔?” 謝鈺垂眼看了她半晌,并未解釋,只低笑了一聲,收回放在她手背上的長指。 折枝便當(dāng)他是同意了,遂將紅繩末端在謝鈺的腕上系好,又替他放下了袖口,這才有些遺憾地輕聲道:“哥哥不知道,今日朱雀長街上好熱鬧,照影橋下還有賽龍舟?!?/br> “可惜要來年才能去看了。” 她說著,又抬手替謝鈺往上掖了掖錦被:“哥哥早些歇息吧,今日的熱鬧,折枝在馬車上看見一些,明日再說給哥哥聽?!?/br> 她的語聲低低的,總是帶著幾分沒去看端午的遺憾。 藏也藏不住。 謝鈺輕輕捻轉(zhuǎn)著手里那只小巧的香囊,薄唇微抿。 終是抬手握住了小姑娘替他掖著錦被的柔荑,將人抵在床榻上,語聲淡淡:“在這等著。別一沾枕頭就睡?!?/br> 說罷,便披衣自榻上起身。 折枝一愣,慌忙從榻上坐起身來:“哥哥要去哪?” “浴房?!敝x鈺答得簡短。 浴房,還不讓她睡—— 折枝似是明白過什么,雪腮驟然染上緋色。卻只裝作什么也不知道般,匆匆打散了發(fā)髻便闔衣鉆進(jìn)錦被里,迅速闔上了杏花眸。 待謝鈺回來的時候,卻見小姑娘似已將他的話忘到了耳后,只將自己裹在錦被里,睡得濃沉。 滿頭青絲流瀉在錦被間,似一匹柔軟的烏緞,隨著她的呼吸輕輕起伏著。 謝鈺上前,淡看了一陣。 終是緩緩將手探進(jìn)錦被中,冰冷的長指搭在小姑娘柔軟的腰肢上。略想一想,倒沒再去撓她,只是輕輕俯身,在她耳畔低聲提醒:“今夜不設(shè)宵禁?!?/br> 錦被里的小姑娘羽睫輕顫了顫,卻并未睜開那雙瀲滟的杏花眸。 謝鈺輕笑,將擱在長案上的更漏拿過來,放在她的枕畔,指尖輕叩了叩銀制的漏刻,低聲提醒:“若是再不走,可真要天亮了?!?/br> 折枝遲疑一下,從錦被里探出頭來看向他。 謝鈺立在榻前明凈月色下,著一身星白色的縐紗袍,墨發(fā)以玉冠束起。腕上的紅繩并未取下,被浴水浸透后,非但未曾褪色,反倒愈顯殷紅。 便連那霜白的面色,也似在這緋意映襯下溫潤許多。 折枝的視線緩緩自那段紅繩移到他的面上,終于探出一雙雪白的蓮足,踩在牙床的腳踏上。 “哥哥要帶折枝去哪兒?” 謝鈺抬手,握住她纖細(xì)的足踝,替她將繡鞋穿上,薄唇輕抬。 “去過端午。” -完- 第60章 ◎紅繩系給情郎?!?/br> “過端午?”折枝訝然望向他:“哥哥是說今日嗎?” 一年到頭, 不設(shè)宵禁的日子并不少。 可桑府里的規(guī)矩重,她還從未在夜里出過門。 “meimei若是不想去的話。等來年也無妨?!敝x鈺淡看了她一眼,松開了握著她足踝的手, 抬手去解自己領(lǐng)口的玉扣,似要重新往榻上睡下。 “哥哥等等?!闭壑γ×怂男淇?,杏花眸微微亮起來:“折枝還沒見過夜里的盛京城。且今日還是端午,一定格外熱鬧?!?/br> 謝鈺薄唇微抬, 淡應(yīng)了一聲,自腳踏上起身, 抬步往門外行去。 折枝忙自枕畔拿過一支玉簪,便匆匆也從錦榻上站起身來,加快了些步子,跟上謝鈺的步伐。 那輛鸞鈴軒車正停在府外,折枝方隨謝鈺往車內(nèi)坐落, 便聽銀鞭脆響, 是泠崖駕著軒車往盛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折枝倒了碗清水放在車內(nèi)的小桌上, 就著這面微微波瀾的水鏡順了順自己的長發(fā), 綰起一個簡單的百合髻。 就在將要著簪的時候,卻隱約覺得自己手里的發(fā)簪似比往日里長了一些, 有些不大趁手。 折枝遲疑一下,將發(fā)簪放到眼前, 略看了一看。 這才發(fā)覺自己匆忙之下, 竟拿得是謝鈺的發(fā)簪。 只是發(fā)髻已綰好,加之車內(nèi)并無其余可以替換的物件, 折枝遲疑一下, 便維持著綰發(fā)的姿態(tài), 悄悄抬眼看向坐在她對面的謝鈺。 謝鈺闔目倚在迎枕上, 清冷月色自錦簾下潛入,落在他垂落的羽睫上,似積了淡淡一層碎雪。 愈發(fā)顯面色霜白。 大抵是察覺到折枝的視線,謝鈺皺眉睜開眼來,也隨之抬目看向她。 待視線落在她手上那支玉簪上,便輕抬起薄唇:“拿錯了將就著用便是??次易鍪裁??” 折枝低頭輕輕‘哦’了一聲,將白玉簪綰進(jìn)發(fā)髻里。這才空出手來,給他倒了一盞熱茶遞過去,看著他的面色,有些擔(dān)憂地輕聲道:“哥哥這是怎么了?” 折枝略停了一停,似乎想起紫珠曾與她說過,謝鈺有頭疾的事。又想起他時不時喝的那碗藥,便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是覺得頭疼嗎?” “meimei想知道?” 謝鈺輕笑,接過她遞來的茶盞放在小桌上:“那便看meimei的手段了?!?/br> “折枝能有什么手段?”折枝雪腮微紅,低聲否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