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權(quán)臣籠中雀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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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與半夏紫珠一同順著抄手游廊徐徐行來,一路輕輕打著團(tuán)扇,又拿帕子拭著額上的細(xì)汗。想著今日累了一日, 便早些往浴房里洗沐了,好換上寢衣往榻上歇下。 方行至月洞門外,卻見廊下立著一名陌生小廝,手里持著一盞羊角風(fēng)燈, 似在等人。 半夏遂快步走過去,皺眉問道:“你是哪個院子里的下人, 這么晚來,來我家姑娘院子跟前做什么?” 那小廝隨之比手行禮,準(zhǔn)確地叫出了半夏的名字:“半夏jiejie,奴才是來替謝大人傳話的。” 半夏聽見謝大人幾個字,倒是微微一愣, 下意識地轉(zhuǎn)眼看向折枝。 折枝隨之上前幾步, 蹙眉問他:“哥哥讓你過來傳話?” 她看著那小廝, 心底漸漸升起些疑慮來。 謝鈺若是想尋她, 素來是讓泠崖侍衛(wèi)傳話,若是泠崖不在, 也應(yīng)當(dāng)是其余侍衛(wèi),倒從未見過他遣府中的小廝過來。 “哥哥讓你傳什么話過來?”折枝遂問道。 小廝卻有些躊躇, 吞吞吐吐道:“表姑娘, 這,這當(dāng)著這許多人的面, 有些不大好說?!?/br> 折枝皺了皺眉, 也不再理會他, 抬步便要往沉香院里行去。 那小廝見此, 有些著急,脫口便道:“謝大人是要與您說今日粥攤上的事——” 折枝輕輕一愣,方踏入月洞門內(nèi)的步子驟然頓住,杏花眸微微睜大了。 半夏亦是一臉震驚之色,失聲道:“姑娘,謝大人怎會知道——” 折枝忙搖頭止住了她的話茬,輕咬了咬唇瓣,重新退出月洞門去,問那小廝:“哥哥還說了些什么?” 小廝答道:“謝大人說他在九曲亭內(nèi)等您,讓您即刻過去。” “九曲亭?”折枝輕蹙了蹙眉:“哥哥即便想見我,也應(yīng)當(dāng)是在他的水榭中。” 怎么倏然選了個這么偏僻的地界。 “許是,許是氣得不輕的緣故?!毙P低著頭嘆氣道:“今日謝大人路過城郊,聽見您在粥攤上商量著要與情郎私奔到荊縣里的事了?!?/br> “情郎?”折枝驚愕失聲,一張蓮臉漸漸有些白了。 還提到了荊縣,想來是真聽見了些只言片語。 小廝垂著眼道:“謝大人看著氣得著實不輕,您還是快些過去吧?!?/br> 折枝聞言,蓮臉在夜色中愈發(fā)白了一層。 這件事若是不能圓過去,她回不了荊縣不說,還要連累了先生。 折枝惴惴想了一陣,只得對那小廝道:“你帶我過去,這樁事定是有誤會在里頭,我會與哥哥解釋清楚?!?/br> “姑娘?!卑胂穆勓暂p帶了帶她的袖口:“您真要過去?九曲亭那么偏僻的地方,又有那事在,而如今,都快入夜了——” 折枝知道半夏的未盡之意。 九曲亭建在府中一處人工湖上,湖中遍植潔白睡蓮,曾經(jīng)也是府中一處消暑的好去處。 直至一名喚作錦繡的丫鬟在打掃廊橋的時候失足溺死在湖里,府中之人皆有些忌諱,九曲亭便也漸漸荒僻了。莫說是將要入夜,即便是白日里,也少有下人過去。 折枝有些遲疑,又啟唇問那小廝:“可否通傳一聲,勞煩哥哥挪步到沉香院里來。抑或是我跟著你去哥哥的水榭中?!?/br> 小廝聞言卻連連擺手:“表姑娘,謝大人正在氣頭上,您讓奴才遞這樣的話,豈不是要了奴才的命?奴才著實不敢?!?/br> 即便是遞了,正在氣頭上的謝鈺大抵也不會理會。 折枝嘆了口氣,無奈只得答應(yīng)下來。 她與半夏一同出了月洞門,隨著小廝往府中偏僻處行去。 方轉(zhuǎn)過一處廊角,便似見暗處遠(yuǎn)遠(yuǎn)似有一人立著,見眾人過來,便下意識地要往假山后躲。 廊下的風(fēng)燈短暫照亮了她的眉眼,半夏率先認(rèn)出她來。 “慧香!”半夏訝異道:“都快入夜了,你怎么在這?” 慧香這才回過身來,神情有些局促,忙低頭對折枝福身行禮:“表姑娘,奴婢只是得了吩咐,來取些青苔回去,好放到盆栽中添綠?!?/br> 折枝有些心不在焉,只輕應(yīng)了一聲。只是借著廊下的燈光見她身上似有些臟污與塵土,又見她并未掌燈,想著大抵是摸黑尋青苔的時候摔著了,便讓半夏勻了一盞羊角風(fēng)燈給她:“夜色已深,這盞風(fēng)燈你拿著引路,不必歸還了?!?/br> “表,表姑娘——”慧香的唇瓣輕顫了顫,像是艱難地忍住了什么,遲遲沒有伸手來接。 折枝有些訝異,便從半夏手里接過了風(fēng)燈,親手遞與她:“一盞風(fēng)燈罷了,倒也不必這般惶恐?!?/br> 依著桑府里的規(guī)矩,主子親手遞東西,下人沒有不接的理由。 慧香躊躇了一瞬,終是緩緩伸出手來,接過了那盞風(fēng)燈,只是握著燈柄的手隱隱有些發(fā)顫。 半夏眼尖,立時便驚訝道:“慧香,你的手怎么了?” 折枝隨之望去,卻見慧香掌心里磨破了好大一塊,也未曾包扎,似乎只用清水洗過,還不住外滲著血絲,頗有些觸目驚心。 折枝下意識地輕輕‘嘶’了一聲。 想著這怕是桑煥又拿慧香出氣了。 可慧香畢竟是蒹葭院里的人,她不好多說些什么,便只讓半夏拿了藥膏給她,又輕聲道:“擦些藥膏吧,也好好得快些。” “表姑娘,奴婢——”慧香雙手接過了藥膏,面上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半晌沒有啟唇。 折枝便也只是輕輕搖頭,繼續(xù)隨著那小廝往前行去。 慧香看著她的背影,雙唇囁嚅了一陣,終究是沒能吐出字句。 大抵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夜幕徹底降下。 明日大抵是個雨日,天穹上漆黑如墨,半點星光未見,唯一的光源,便是拿在半夏手中的那盞羊角風(fēng)燈。 螢火似地蕩過了廊橋,緩緩?fù)徘で巴W ?/br> 折枝抬目,見黑暗的九曲亭里似有人影站立,便讓半夏停在廊橋上守著,獨自接過羊角風(fēng)燈走上前去。 還未來得及喚上一聲‘哥哥’,燈輝便隨著她的步伐照進(jìn)亭內(nèi),映出桑煥一張陰沉面孔。 折枝羽睫一顫,慌亂往后退去。 “想見meimei一面,還真是艱難?!鄙▍s已冷笑著逼近了折枝,借著燈輝打量著她在夜色中愈顯柔白細(xì)膩的蓮臉,一雙眼睛微微瞇起,大步上前,探手來抬她的下頜:“不過這數(shù)月未見,meimei倒是愈發(fā)鮮潔了。” “怎么是大公子?哥哥呢?” 折枝往后退開一步,躲開他的手,似是驟然間明白過什么,羽睫隨之垂落,掩住眸底的厭惡:“沉香院里還有許多事務(wù)要處置,折枝便先回去了。” 桑煥的手落了個空,面上的神色愈發(fā)陰沉,笑意卻緩緩自臉上擴散,在燈輝下顯出幾分陰冷:“meimei會情郎被我察覺,難道不該有個求人的態(tài)度?這般急著想走?難道非要我告知謝鈺,meimei才知道什么叫后悔?” 折枝不欲與他多做解釋,索性抬起眼來,直白道:“大公子需要多少銀子,才能將此事忘記?” “銀子?”桑煥像是聽見了什么極為好笑的事一般,當(dāng)真捧腹笑了一陣,視線重新落到折枝身上,便緊緊膠住了她:“我豈會饞meimei那點體己?只要meimei答應(yīng)我兩件事,我便將此事忘記,如何?” 折枝蹙了蹙眉:“你說。” “也不是什么難事。”桑煥仍舊是冷笑著:“第一件,讓榴花院里的兩個賤人滾出桑府。” 折枝沉默稍頃,終是答應(yīng)下來:“我會與哥哥提起此事?!?/br> 桑煥見她答應(yīng)了,面上的笑意驟然擴大,看向她的視線里愈發(fā)露骨而貪婪,像是豺狼跟上了落單的羔羊。 他當(dāng)初便是覬覦桑折枝的姿色,才落到今日這等地步。 若是不能嘗到,他死也不能瞑目。 “第二,陪我一夜?!鄙ňo緊膠著她,一字一句道。 “你說什么?”折枝驟然抬起眼來,甚至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一雙杏花眸里滿是厭惡與震驚。 她的神情落在桑煥眼里,令桑煥的神情愈發(fā)陰冷:“看來meimei已經(jīng)知道了?!?/br> “可總有法子的?!彼潘链笮Γ骸吧踔帘葘こD凶拥姆ㄗ舆€要多上許多,會讓meimei快活百倍!” 慧香立在廊橋盡頭,原本一直低垂著臉,心神不寧地絞著自己的袖口,令那淺青色的丫鬟服制上都染上了掌心里的鮮血,卻還渾然不覺。 直至桑煥的語聲順著呼嘯的夜風(fēng)灌入耳中,慧香的動作驟然僵住,夜色里,本就沒什么血色的面容驟然蒼白如紙。 無數(shù)個噩夢般的夜晚頃刻在腦海中涌現(xiàn),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慧香捂著胸口干嘔了一陣,一步步往游廊的方向退而去。漸漸那步子越來越快,近乎是提著裙裾奔跑起來。 這般助紂為虐的日子,她受夠了,一日都不能再忍受。 而九曲亭中,沒人留意到她的去留。 折枝聽見桑煥的污言穢語,一張蓮臉也惱得通紅,罵了一聲‘無恥’,便立時轉(zhuǎn)身往廊橋上跑去。 還未踏出九曲亭,身后的桑煥已一把抓住了她的長發(fā),往亭內(nèi)的坐楣上拖去,獰笑道:“你害我到這等地步,還想回去?回去找誰?謝鈺,還是你的情郎?” 半夏驟然見情形不對,慌忙丟了風(fēng)燈,上來護(hù)著折枝,對著桑煥又踢又打,厲聲高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大公子瘋魔了!” 折枝也趁著這點時機,抬手拔出了發(fā)上的金簪,往桑煥握著自己長發(fā)的手背上刺去。 可是有上回的事在,桑煥早有防備,劈手便打落了她的金簪,一腳踹向半夏的心口,猙獰道:“閉嘴,你這賤婢!” 半夏吃疼倒在地上,卻抱著桑煥的腿不放,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咬在桑煥抓著折枝長發(fā)的手上。 一聲嚎叫劃破寂靜的夜幕,桑煥捂著自己流血的手疼得臉色發(fā)青。 折枝趁機拉起半夏,往廊橋上逃去。 剛跑出幾步,身后便傳來桑煥的冷笑。 “meimei以為,我還會重蹈覆轍嗎?” 眼前的來路隨之被兩名身材健碩的小廝堵住。 折枝面色一白,立時便從發(fā)間取下了一支步搖,以尖端對著來人,卻只引來了桑煥的嘲笑:“meimei還是省點力氣到榻上用吧!” 隨著他語聲落下,兩名小廝隨之撲上前來。 折枝拼命掙扎。 混亂間,折枝只覺得自己不知是被誰重重推搡了一把,后腰猛地撞上廊橋的扶欄。 還未來得及覺出痛意,便聽見‘咔嚓’一聲脆響。 是那年久失修的扶欄斷裂的聲音。 “姑娘!” 隨著半夏凄厲的尖叫聲響起,折枝只覺得身子一輕,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繼而,是‘嘩啦’一聲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