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 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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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就欲起身。 “不必?!彼L指攥住她的手腕,順勢將她往懷里扯。 明瑤本就是起身的姿態(tài),現(xiàn)下手腕被他握住,一個不察,整個人直直地往病床上倒去。 她壓在了他身上。 手腕仍被他緊緊攥在手里。 病房內(nèi)安靜得很,她與他距離過近,甚至能感受到他粗粗淺淺的呼吸。 溫熱的鼻息打在她的耳根處,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耳朵便紅了。 明瑤避開他的視線,她擔心再多與他對視一秒,自己連雙頰也會紅。 她輕咳一聲,“你……你先把我松開,這樣可能會壓到你傷口?!?/br> “擔心我?”他眉眼輕挑了下,低沉干凈的嗓音里摻雜了說不清的得意。 這點小傷算什么,他不在乎。 他們面對面,只要其中一個稍一探身,鼻尖亦或是唇,就可以相碰。 遲遲沒等到回答,陸謹修瞧著她的神色也愈發(fā)不明朗起來,輕咬起牙關(guān),探身慢慢往她唇上湊過去,卻并未吻她。 他問,“怎么不說話?” 明瑤能夠感知到,他的唇與她的距離不過一公分。 他偏在這時停住。 “不擔心我就不會來了?!彼Z氣淡淡。 明瑤微微向一旁側(cè)了側(cè)身,避免與他距離過近,“陸先生,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這種曖昧猶如深淵,她怕再近一尺,整個人都會折進里頭。 “若是對你說謝,豈不是崩了我白眼狼的人設(shè)?” 明瑤:“……” 他倒是頗有自知之明,居然猜得到她和初初私下里是怎么叫他的。 她撇唇,看著他道,“講一聲聽聽也無妨,我喜歡。” “但你得先把我松開?!?/br> 明瑤眉心輕皺了下,淡淡睨他一眼,低聲開口:“我不是體cao運動員,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我很累。” 陸謹修掀了下嘴角,那雙淺灰色的眸里蓄上寡淡笑意,“要我松開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先答應?!?/br> 明瑤低笑了下,真想罵他一聲無賴。 “好,我答應?!?/br> “可以松開我了嗎,陸先生?” 他低低笑開,清泠泠的眸子睨著她,“不叫哥哥了?” 明瑤:“……” 他居然都聽到了? 這個混蛋是不是一直在裝睡? 明瑤深吸口氣,瞪他一眼,但并沒有什么刨根問底的打算。 她覺得自己還是裝傻充愣比較好。 目前她還不曉得敵方究竟存的什么心思,若是在他之前就先暴露底牌,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明瑤站直身體,“直說吧,別賣關(guān)子,你的要求是什么?” 她低頭看了眼腕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四十四分了,我很困?!?/br> 說完,捂嘴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的淚水將眼眶充盈了個徹底。 “明天一早跟我去江城?!标懼斝匏砷_她的腕子,用那雙淺灰色的眸瞧著她,語氣不容置喙。 明瑤微怔了下,“你去江城做什么?” “出差?!?/br> “哦,”她點頭,“其實我也打算明天去江城的,已經(jīng)訂好了高鐵票?!?/br> “退了?!?/br> “什么?” “我說,退了。” “為什么要退?” 他現(xiàn)在身上有傷,況且江城與南城距離過千公里,總不能開車過去。 明瑤并未意識到,她之所以會這么想,代表著她潛意識里已經(jīng)形成了一種認知—— 她是愿意的,且下意識覺得“自己與他一起去江城”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她不會拋下他,就像潛意識里她拒絕再次被他拋下一樣。 陸謹修拉開床頭小桌子的抽屜,掂起文件袋,從里面抽出兩張機票,遞給她。 明瑤低眸,視線落在他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上。 她接過他長指夾的那兩張機票,低頭看了看。 兩張商務艙的票,她與他座位毗鄰。 明瑤盯著機票上的名字看了兩秒,問:“我的身份證號碼,你……” “我記得?!?/br> 也對,他素來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 只不過甚少對人提起罷了。 陸謹修掀了掀眼皮,扯開病床上的被子,聲音冷淡成線,“現(xiàn)在給陸戾發(fā)消息,說你不必他陪著去江城?!?/br> 明瑤怔了下,望向他,低聲詢問:“你怎么知道他要陪我去江城?” 他菲薄的唇扯出微末弧度,淡聲道:“我看他自擔任你未婚夫之后,大有要做男德學院院長的架勢,你這個未婚妻出門,他不跟著才奇怪。” 未婚妻這三個字,被他咬得極重。 明瑤視線落在他身上,抿了下唇,并未開口。 陸謹修:“至于我為什么會知道你要去江城這種事,就沒必要再問了?!?/br> 她扯唇,低低輕笑一聲,淡淡的目光瞧著他。 “男德學院院長”這種詞從他口中說出來,怎么聽怎么都覺得略違和。 “笑什么?” 明瑤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道:“行,我遵守約定?!?/br> 他后面那句話的意思是,她在江大讀經(jīng)濟又留在那里工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關(guān)于這個問題,她沒必要有什么疑問。 “你也可以選擇不遵守?!?/br> “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沒聽明白我的意思?” “那你跟我解釋清楚一點兒?” “拒絕他是前提,跟我一起去才是要求,懂了?” “哦,這樣啊。” “所以你答不答應?!?/br> “我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br> 陸謹修薄唇輕抿,低低嗤笑了下,嗓音磁沉干凈,“我是?” 明瑤:“……” 她想說他挺有自知之明,但他現(xiàn)在畢竟受了傷,她不想刺激他。 她抬頭,看到掛在那里的液體已經(jīng)即將消耗完。 明瑤手臂微抬,探身過去,按下呼叫鈴。 抬手的時候,她的小臂蹭到了他的黑色軟發(fā)。 酥酥麻麻的癢意登時傳遍了整個身體。 明瑤眉心微微蹙了下,不就是蹭到他的頭發(fā)么。 她這算怎么回事。 明瑤細白的牙齒輕咬了下唇角,望向病房別處,避免與他對視。 護士沒多久就來到病房。 年輕護士給陸謹修拔了針,明瑤淡笑著同她道謝。 “不必客氣?!弊o士小姐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陸謹修抬眸,那雙淺灰色的曈眸對上她的眼睛,低低開口,“幫我按著?!?/br> 明瑤沒拒絕,坐到病床上,準確來講是坐到了他身側(cè)。 她的拇指用力壓著他左手上方的棉簽。 她眼眸微垂著,并未與他對視。 陸謹修的目光像是釘在了她身上,自始至終都未曾移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