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犬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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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發(fā)哮喘。”他說。 覃阿姨在年輕的時候,靠賣一些水果瓜果蔬菜為生。 無論是烈日炎炎的夏天,還是寒風(fēng)徹骨的冬日,他總能在那個狹小、雜亂又擁擠的菜市場找尋見她的身影。 她哮喘的毛病,大抵就是那時候積攢下來的。 那些年,他和母親沒少受她的接濟。 覃阿姨的老公不工作。 酗酒、嗜賭。 家庭的擔(dān)子全都壓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他眼神暗了暗。 明瑤心下一緊,“那她現(xiàn)在沒事了吧?” 陸謹(jǐn)修低低嗯了一聲,算是對她這個問題的回答。 他長指壓在方向盤上,重重收緊。 他也是近來才查到關(guān)于她的消息,得知她的住處。 他一定會幫阿姨把病治好。 “你在想什么?”她輕聲問。 陸謹(jǐn)修扯出一個淺淡的笑,嗓音淡到極致,“沒事?!?/br> 明瑤長指輕捻了下,而后抬眸,望著他道:“要不我們現(xiàn)在先去超市買點禮物,然后你帶我去醫(yī)院看看她吧?” “你想去?” “想啊?!?/br> “好?!?/br> *** 黑色的梅賽德斯在一家24小時營業(yè)的超市門口停下,他們一起進(jìn)去買了些蔬果牛奶。 而后,明瑤被陸謹(jǐn)修帶到了江城第二人民醫(yī)院。 她并不知道,這家醫(yī)院是距離覃阿姨住處最近的一家醫(yī)院。 這是明瑤頭一回見他口中的這位阿姨。 她待人很親切。 一再地同他們道謝,笑著說人來了就好,不用給她買什么禮物,讓他們破費了。 阿姨的兒子和兒媳都在,他們也并未打算在這里多待。 大概半個小時后,覃阿姨對他們說,“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沒事的?!?/br> 她這是老毛病了,估計是因為昨晚受了涼才發(fā)作的。 她原本是不想來醫(yī)院的,到這里就要花錢,花的還不是一般得多。 可阿修不愿意,給她服完特效藥后,堅持把她帶到了醫(yī)院。 明瑤看著覃阿姨略微憔悴的面頰,忽然覺得胸腔略悶。 她動了動唇,軟著嗓音道,“阿姨,以后有機會我們再來看您。” 覃阿姨笑了笑,輕輕摸著她的手,“好、好?!?/br> 小姑娘與她素不相識,她能有這份心,自己已經(jīng)很高興很滿足了。 覃阿姨:“你們倆明天早上是不是就要回南城了?記住,路上千萬要注意安全?!?/br> “好的阿姨,我們知道的?!泵鳜幍χ鴳?yīng)聲。 同阿姨他們一家告別后,她與陸謹(jǐn)修一起離開病房。 他跟在她身后往前走,走到病房門口時,忽然被覃阿姨叫住。 明瑤站定,回過頭看他,“阿姨叫你可能是有什么話想跟你單獨說,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br> 陸謹(jǐn)修微微晗首,轉(zhuǎn)身回到病床旁。 此時的病房內(nèi)只有他和阿姨兩個人。 覃阿姨伸手扯扯他的西裝袖角,特意壓低了聲音,對他道:“這個叫明瑤的小姑娘就是你喜歡的人吧?” 陸謹(jǐn)修薄唇微抿,淺灰色眸底勾出寡淡笑意,沒承認(rèn)也沒否認(rèn)。 這孩子是害羞了? 覃阿姨松開手,視線偏向門外,笑著說,“行啦,不用你說我也能看得出來。我瞧著這小姑娘不錯,人漂亮又懂事,你可得抓緊時間給我追?!?/br> “你要不再加把勁兒,萬一她被別的男人給追跑了怎么辦?” 陸謹(jǐn)修短促地低笑一聲,嗓音沉沉,“我會看緊她?!?/br> 覃阿姨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對了,還有一件事。那個黛青色小盒子里面裝的東西,等你們確定關(guān)系后,就把它當(dāng)成定情信物送給那姑娘吧?!?/br> “好?!?/br> “行了,走吧。” “我下回來江城出差的時候再過來看您。” “還有,我?guī)湍伊宋会t(yī)生。他會定時給您開藥治療,請您遵醫(yī)囑。” 醫(yī)生的聯(lián)系方式,他已經(jīng)分別給了覃阿姨和她的兒子。 覃阿姨深吸一口氣,那雙微微泛濁的眸子閃爍著微光。 安靜片刻,她開口,“謝謝你,阿修?!?/br> 陸謹(jǐn)修淡淡笑了下,沒再多說。 同阿姨道別后,他離開病房。 *** 第二天早上七點整,明瑤還未起床,迷迷糊糊之間就聽到了臥室門外傳來的敲門聲。 她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緩緩睜開眼睛。 隨手理了下睡得亂糟糟的雞窩頭,下床朝門口走去。 “誰???” “除了我還能有誰?” 已經(jīng)被明瑤推開一道縫兒的那扇門又被她迅速合上。 她真是睡迷糊了—— 這里是江城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不是她自己家。 況且,外面站著的人可是陸謹(jǐn)修。 她怎么可以那么沒有偶像包袱呢? 明瑤長指順著脖子上下捋了捋,聲音恢復(fù)清明,“你有事嗎?” “起來吃飯,待會要趕飛機?!?/br> “好,我知道了?!彼龖?yīng)聲。 整理洗漱完畢,把東西全部收拾好后,她走出臥室。 陸謹(jǐn)修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輕叩幾下餐桌,嗓音清雋淡漠,“過來。” 明瑤淡淡哦了一聲,朝他走過去。 她拉開椅子,在他對面坐下。 垂眸時,她才瞧見餐桌上擺的早餐全是她喜歡的。 ——生煎包、茶葉蛋、咸豆花。 她隱約記得,這家酒店的早餐是不提供這些東西的。 所以…… 明瑤夾起生煎包咬了一小口,問:“這些東西都是你出去買的嗎?” “不然呢?”他清淡的嗓音有條不紊地響起。 “其實你不用起那么早的,我沒那么挑剔,吃酒店的早飯也可以?!?/br> “沒那么挑剔?你是在開玩笑嗎?” 明瑤抬眸瞧他,恰好對上他視線。 呼吸驀地一滯。 她眼睫輕顫,動了動唇,卻沒搭理他。 默不作聲地將那只生煎包吃完。 陸謹(jǐn)修從餐袋里抽出一只干凈的勺子遞給她,語氣淡淡,“過敏源多到一只手都數(shù)不過來的人,似乎沒資格說自己不挑剔?!?/br> 明瑤接過勺子,意識到他話里的嘲弄,淡淡瞥他一眼,皺眉道,“我也不想過敏啊,這個東西我自己又控制不住?!?/br> 陸謹(jǐn)修那雙淺灰色眼瞳盯著她,唇邊逐漸勾出淡漠笑意,“我今天早上五點鐘就起來,開車?yán)@了大半個江城去給你買早餐,我都沒說委屈,怎么,你反倒委屈上了?” 聞言,明瑤微微一怔。 她也不是那種不識趣的人。 那雙星眸直勾勾地盯著他,眼尾泛起水色,“下次你可以不用這樣的。” 陸謹(jǐn)修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沉著嗓音道:“我樂意。” 明瑤將手里的筷子倏然捏緊。 她小指輕輕撥弄了下眼瞼處的皮膚,“你等一下?!?/br> 說完,直接起身往沙發(fā)處走去。